自从修习三清心法之后,赵磊的感觉就越来越灵敏。很多时候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未卜先知,在危险发生前就会有所感应。
而此时这种危险迫近的感觉十分强烈,甚至让赵磊脖子后面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在这冬日深夜更是让他感到了极大的压力。
赵磊表面上却装出一副毫无察觉的样子,不动声色地继续往前走。其实却暗暗戒备,悄悄地寻找导致这种感觉的来源。
在往前走了一小段距离后,赵磊终于确定了威胁的方向,突然停下脚步面对右前方的树林朗声道:“既然已经来了,还是出来见一见吧!”
然而在夜色中却没有任何动静,只有寒风吹过树梢的“呜呜”声,反而让周围显得更加寂静了。
赵磊非常相信自己的感觉,即便如此还是没有再往前走,只是沉声道:“还要继续藏头露尾,难道不觉得这样很丢人吗?”
赵磊的这句话起效了,树丛里很快想起“悉悉索索”的声音,没多久一个身材高大、鹤发童颜的老人就快步走了出来。
与此同时在更远的一棵大树上,有个人影悄无声息地跳到地上,敏捷地往山后离开了。
这人身穿一袭道袍,头发梳成一个发髻,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正是北斗派“清”字辈的弟子清风。
在弟子鹤翼和鹤骨绑架韩清失败,并且销声匿迹之后,清风就开始关注赵磊了。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之后,清风对赵磊也有了些了解,匆匆赶到新吴来摸他的底细。
让清风没想到的是,他只是第一次在远处窥视赵磊,居然就差点被发现了。虽然清风自己也没弄清楚,赵磊到底是发现了他还是那个老人。不过这至少让清风明白,赵磊绝对不是个普通人,对他的兴趣也更大了。
清风一面自如地在黑夜的树林里飞奔,一面饶有兴趣地喃喃自语:“有点意思,这次真的没白来。不过此人如此警惕,看来还得另想办法接近他才行啊!”
然而此时赵磊的注意力完全被出现的这个老人所吸引,根本不知道一个更大的威胁刚刚跑掉。
老人大步来到赵磊面前,打量着赵磊轻轻点头道:“年轻人警惕性很高啊,身手一定也不错,难怪能做下那么大的事来呢!”
在赵磊的印象里,可是从来没见过这个老人。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对方,过了一会才沉声问:“老人家,我们好像不认识吧,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老人声音洪亮地道:“我们是不认识,但你应该还记得被你废了武功的八极门弟子石志强吧!”
老人这么一说,赵磊就想起来了。当初在京城狩猎场的时候,确实有个自称是八极门弟子的家伙帮袁怀文他们出头。
当时那个叫石志强的家伙,明明打输了却用匕首偷袭赵磊,对他痛下杀手。赵磊鄙夷这家伙的人品,当场就绞断了对方的手臂。后来石志强就销声匿迹了,赵磊也把这件事抛在脑后,要不是这老头旧事重提,他早就把这事给忘了。
想到这里赵磊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冷冷地看着老头道:“这么说,你是来帮石志强出头的了?”
“石志强再没本事,也是八极门的弟子。”老头沉声道:“而我石阳既是八极门的掌门,又是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的父亲,于公于私都必须把这件事解决掉。否则既对愧对八极门的前辈,也对不起自己的家庭!”
赵磊这才明白,石阳为什么要来找自己了。虽然赵磊还没正式为人父,但陈兰已经怀孕好几个月了,所以他多少也能了解石阳的感受,对这老头的做法也完全能够理解。
想到这里赵磊对石阳轻轻点头道:“你是石志强的父亲,这么做倒也无可厚非,要是想要动手的话,那就来吧!”
然而石阳并没有立刻出手,反而皱起眉头道:“我看你这个年轻人为人处事倒也算稳重,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对志强下这样的毒手!难道不知道他断了一条手臂,功夫也就废了八成,对一个武林人士来说,这简直比直接杀了他还狠吗?”
“石掌门,其实我已经手下留情了。”赵磊摇头道:“当时你要是在场的话,肯定不会觉得我做错了什么。”
石阳两道白眉一掀道:“哦,那你就说说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天下事抬不过一个‘理’字,如果真是我儿子错了,我会带他来向你道歉!”
见石阳还真表现得挺讲道理的,赵磊摇头道:“道歉就不必了,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赵磊把大致的情况说了一遍,从石志强硬为袁怀文等人出头开始说起,直到他不是自己的对手,在输了之后恼羞成怒突然发难,用匕首暗算自己为止的经过全都告诉了石阳。
当然赵磊也没有全都说实话,而是把自己故意绞断石志强的手臂作为惩戒,说成了情急之下没能控制好力道的误伤。
反正赵磊说的其他事都是真的,而且石阳当时也不在场,根本无法拆穿他这个小小的谎言。
听完了赵磊这番话,石阳已经是满脸怒容,直直盯着他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赵磊放松地耸耸肩道:“当时在场的也不止我一个人,你找目击者问问就知道了呗!”
石阳只看赵磊的表情,就知道他说的八成是事实,不禁怒气冲冲道:“这个逆子,真是气死我了。早就叫他不要在外面惹是生非,居然把老子的话当放屁,真是个小畜生!”
石阳这么骂自己的儿子,也让赵磊感到有些好笑,忍不住小声提醒他:“石掌门,石志强可是你儿子,你这么骂他不太好吧?”
石阳这才反应过来,把自己都给骂进去了,有些尴尬地道:“我这就去找人打听去,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一定会带那个小畜……混蛋来向你道歉!”
说完这句话,石阳转身就走,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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