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一个晚上没睡，早上天蒙蒙亮才有点困意，可这一闭上眼睛，就错过了上班的时间。
他早饭也没吃，糖糖跟母亲早不在家了，电话闹铃响了无数次，电话电量都见了底。
他匆匆换上衣服，就拎着包赶去了公司。
才打卡进门，被主管劈头盖脸训了一鼻子。
“来来来，大家伙看看啊，这就是咱们部门的标兵骨干。”
冯宇回头指挥公司人看向门口，说完又继续训斥：“我说沈明啊，你现在真是身份高了地位不一样了，上班迟到早退就算了，工厂那边都不去看一眼，交给一个新人全权负责，出事怎么办？”
说完，冯宇没好气看沈明一眼，回头叫会议室的人都散了，然后喊沈明去自己办公室。
办公室房门一关，空气开的很低，屋子里冷的人直打哆嗦。
冯宇点燃香烟，喝口咖啡，仰头靠在宽大的老板椅上，有些语重心长：“你有功，也不能不把公司规矩当回事吧。今天幸好大领导不在，你说你不在，我这边是不是很为难？幸好有小栋在场，不然一问三不知，负责的人都没露面，你叫我怎么给你圆场？”
沈明低头没吭声。
自己迟到不对，但今天大领导过来，谁又跟他说过？
沈明还是诚恳道歉：“主管，我的错。那领导那边怎么说的？”
冯宇嗯了一声，狠狠抽口香烟，半晌才漫不经心回话：“只来了个副总，大头没来。没多大的事儿，就是问问最近的业务情况，还想着表扬表扬你，你人都不在，真是没法了。我叫李栋先去工厂那边了，你这边没事也过去。这半月就别管别的业务了，手头上把好质量关，之后负责的广告推广，你也要跟近。”
沈明连连点头。
冯宇上下打量一眼沈明，又说：“带带新人，别藏着掖着的，凡事自己也解决不了。李栋帮你，你不也轻松轻松？”
沈明笑笑：“我知道，待会我过去。”
冯宇摆手，叫沈明走，忽然想到什么，又把人叫了回来：“李栋什么都不懂，你别叫小新人负责，出事我们吃不了兜着走。有点老资格的榜样，去吧！”
说完，沈明推门出来了。
坐在座位上，沈明不住给自己压火气。
李栋背后打小报告，冯宇倒还算收敛。
沈明只是冷笑一声，拎着资料从公司出来。
如今内忧外患，还真叫疼头疼。
人还没上出租车，电话就打了进来。
是此前跟他谈合作签合约的对方中间业务副总小赵。
小赵比他小了三个月，人家客气，每次见面都喊沈哥。
沈明态度也好，立刻接了：“赵总啊，我正想联系你吃个饭呢，你就打来了。”
那边呵呵一笑：“沈哥客气，还是我请你才行，我去接你吧，怎么样？”
沈明客气了一句，问了对方地址，直接打车过去了。
吃饭的地点就在市中心靠近陆欣工作酒店对面商场里。
环境还算可以，没多大，但是两个人吃饭足够了。
赵副总叫了六个菜，开了一瓶最好的红酒。
一人倒满半杯，赵副总高兴先干为敬。
“沈哥，这次好处分红我这边就算了，其实也算是你给我帮了忙。你不知道，我们其实也不好做，内外挤压，环境大不如从前。”
沈明笑笑，举杯自己也干了一个，红就只当啤酒白酒喝，喝完吃口菜才说：“赵副总跟我还客气，是我该感谢你。你不要这笔钱了，我更不好意思继续跟你合作了。”
赵副总哈哈一笑：“我们公司上头只给我们业务部三个百分点对外，年年价格偏高，我这部门不赚钱，为了广告都不知道赔进去多少。你真的帮我大忙了，回头我还要多请你，不过可说好，这质量上，万万不能出差错。”
沈明拍胸脯保证：“这你放心，我从头盯到尾，出事我负责。这都是老客户了，错不了。”
沈明慷慨一阵，忽然想起来，这百分比给的好像不对数。
“我说赵副总，你给我三十万的数额，你说这是你们公司对外的百分之三？这么点生产量跟出售量，不对吧？”
赵副总摇摇头，满脸苦涩：“今天多出百万之七，我全给你了。哎，沈哥，你跟我说说，你是认识了我们内部上头的哪个老大，这么慷慨，一下子拿走这么多？别跟我见外啊，直接说。早知道你内部人关系这么硬，我何必麻烦你那么多次？”
呃？
沈明一下子愣住了。
他要是真有那个本事，也不会因为三千万被骗就破产了啊。
沈明为了这个订单不知道跑了多久，鞋子都磨坏了好几双。
有关系还能不用？
沈明被问糊涂了。
赵副总还以为沈明故意隐瞒不说，特意拿了电话出来给他瞧：“你看看，上次大领导跟我们团建，带了个女人，然后那订单就出来了，上面还指定说了沈哥你的名字，你瞧瞧，这女人，不是你派来的？”
沈明拿过电话，画面视频不太清晰，是在一个封闭的室内拍摄，拍摄的人该是醉的不轻，手抖的跟得了帕金森一样。
但沈明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视频里那人。
心猛然一抽，浑身一股冷汗。
跟着，沈明笑笑摇头：“我真不认识，我没那个本事。可能……是我之前做的业务对方在产品跟宣传上比较满意就推了我，我真没这层关系。”
赵副总始终不相信，席间十分客气热络。
一会儿的功夫一瓶红酒见了底，又开了第二瓶第三瓶。
两人都醉了。
赵副总结账后被司机接走，屋子里只留下沈明一个人。
他看着赵副总发到微信上的视频，看的两只眼睛不住打架。
带着最后一点清醒，他对着陆欣微信那头大吼：“陆欣，你做了什么，你不告诉我，你说，你说！”
电话那边倒是回的很快，声音有些嘈杂：“沈明，你，你怎么了，我还在应酬没回家。你……没事吧？”
沈明趴在桌子上呵呵冷笑：“你不见我，是不是背后找了X新集团的CEO？说实话？我的订单，你在里面做了什么，你告诉我。”
沈明醉倒了，最后如何被人搀扶起来，又如何被人送去了附近的酒店完全不记得。
他睡醒一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坐着哭红了眼睛的陆欣。
沈明一把按住陆欣在身下，盯着这张脸，心情复杂。
陆欣哭着说：“沈明，要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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