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歌在生火的时候,小姑娘乖巧地坐在一边,眼中满是忧伤,呆呆地看着洞外厚厚的雨幕。
想起死去的侍女,小姑娘无声地哭起来,眼泪止不住地流。
火生起来,洞里暖了一些。楚云歌走到小姑娘面前蹲下,这才仔细打量她,头发和衣服都乱糟糟的,小脸儿也脏兮兮的,全是泥水。她拿出一张手帕,伸到洞外接了一些雨水,将她的脸擦干净,干净的小脸露了出来,白净可爱,虽然才几岁,却已经能看出美人的轮廓了,擦完脸,又将她的手握在手里擦洗干净,最后理了理她的头发。
不过几岁的孩子,却要经历这些。
小姑娘也在打量她,面前的一张普普通通的脸,眼睛却非常明亮。
为了避免自己被神凰殿几个势力认出来,楚云歌特地戴了一张很普通的面具,丢到人群中绝不会有人注意。
“对不起。”楚云歌握着她冰凉的小手。
小姑娘睁大双眼,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小姑娘用手指在地上写了两个字:谢谢。
楚云歌怔了片刻,正欲说话,见小姑娘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摆了摆手,她懂了,她不会说话。
楚云歌从怀里拿出两瓶药气,小姑娘一看,就什么都明白了,原来自己救的人就是她,难怪她会对自己说谢谢。
两人在山洞中休息了几个时辰,天亮了,雨也停了。
楚云歌起身看了看外面的天气,恐怕一会儿还得下雨,“小丫头,你家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小姑娘点点头,又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个字:黑水城余家,余千瑶。
“你叫余千瑶,住在黑水城?”
小姑娘重重地点头。
“走吧。”
楚云歌牵着她走了半天,才走出山林。站在山林的边缘,入目的是无边无际的沙漠,虽然才早上,沙子已经开始烫脚。
楚云歌正愁找不到方向,看到远处走来几个进山的人,她快步走了上去。
“大叔,请问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几人瞧了瞧她,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人道,“这里是天泽山南面。”
“天泽山?”楚云歌心中又惊又喜,“这里是天泽吗?”
“当然是啊!”那大叔不解地看着楚云歌,“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天泽!”看这姑娘不傻啊,怎么问的问题这么傻!
“您知道黑水城怎么走吗?”
“黑水城啊,一直往东走一百里就是了。”
“谢谢大叔啊,谢谢您!”
一百里,用飞的快,用走的却是要走上将近一天了。在沙漠中徒步会非常吃力,为了将小姑娘快些送回家,楚云歌用最少量的灵气御气,速度虽然不及她以前快,但比走路快了不少。
余千瑶惊讶地看着楚云歌,没想到她能飞。
一个时辰后,两人回到了黑水城。黑水城不大,就像沙漠里的一片小小的绿洲,在城外百米有一处泉水,泉水的颜色浓黑无比,犹如一汪墨汁。
“你家在哪里?”楚云歌问小姑娘。
小姑娘牵着她的手进了城,走过几条街道,赫然看见一群人围在一户人家外面,吵吵嚷嚷的,从门楣就能看出那是一户殷实人家。
“千瑶小姐回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其他人回头看着余千瑶,有喜的,有悲的。
“还好还好,千瑶小姐还活着。”
“一大家子就剩下这么一个小娃娃,可怎么活啊?”
“城主没了,我们黑水城怎么办?”
“麻烦让让。”楚云歌牵着余千瑶,挤进人群,面前的一幕让她震惊了,门口躺着几具尸体,血流成河,门口里面的院子中,也躺着十来具尸体,旁边还有几条满身是血的狗子。
“啊!啊!”余千瑶嘴里发出嘶哑的吼声,扑向地上的人,一一去摇他们的身体,可是,没有人能给她一声回应,最后,她抱着一个妇人的尸体,啊啊大叫着。
楚云歌心中发酸,眼圈渐渐红了,多狠心的人,才能做出灭门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城主夫人是多善良的人啊,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可不是啊,城主一家都心地善良,不与人结怨,我们黑水城的人从来都是平平淡淡地活着,招谁惹谁了这是!”
“城主一家都是口不能言的,想招谁也招不了啊!”
“这位姑娘,你是城主家的亲戚吗?”有人问楚云歌。
“你们谁知道是怎么回事?”楚云歌沉声问。
灭门,得多大的仇多大的怨!
“我知道。”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站出来。
“对对,你说说,那天你和余大小姐一起出去的。”
回想起那天的事情,少年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
“那日余大小姐想进山寻找灵兽,因为我经常进山,余大小姐便让我陪她去。还没进山,就遇到几个天泽城那边过来的人,一个少年看余大小姐美貌,便来搭了几句话,不想那少年竟是八荒城的少城主,更没想到这一幕被风雨门的人看到了,传了出去,传到八荒城少城主夫人耳中,便成了余大小姐勾引那少城主。”
“谁都知道八荒城少夫人是个母老虎,据说几天前有个姑娘多看了少城主一眼,她当下就将那姑娘的眼珠子挖了出来!”
楚云歌思忖,八荒城?她听过,倒是没见过。
那少年继续道,“那少夫人听说这件事后,就派人来了黑水城,冲进余家……”他再也说不下去。
楚云歌愕然,就因为人家貌美被搭话,就灭人全家?
“本也没什么事,都怪风雨门的人……”
“风雨门是什么来头?”楚云歌不解。
“哎呀,说起这个风雨门,那真是挨千刀的!”一个妇人出来,咬牙切地道,“这个风雨门整天不干好事,搬弄是非,议人长短,挑起不少矛盾!难道姑娘不是天泽的人?”只要是天泽的人,没有不知道风雨门的!
楚云歌摇摇头。
少年旁边的妇人道,“就因为他们搬弄是非,让城主一家遭到这个劫难,只剩一个小娃,可怎么办?姑娘,你是城主亲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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