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冉蹲下身子，手握着喻峻宁的手，“不过今晚之后，我更喜欢你了。你这样实心的人不多。”
方代雪看不清喻峻宁的表情，但————他并没有挣开她的手，任由她握着。
一时之间，她竟感觉空气有点稀薄，方代雪没再看，转身离开。
夜晚的景色很美，风很和煦，天空上的星星一闪一闪。
待她回到家时，家门口摆了一束超级大的花，有半个人那么高，占了一大片走廊。红色奔放热烈的红玫瑰，足足有999朵。
方代雪皱眉，她拿起花束上的卡片，上面什么都没写，只有一片空白。
门口监控显示，两个外卖员将偌大的花束抬了上来，其余的什么都不清楚。
不确定是送错了，还是其他.........
方代雪没再去多想门口花的事情，联系物业明日将花抬走，便去了浴室洗漱。
..................
待到张向阳看见是方代雪时，眼里先是错愕，紧接着是控制不住的愤怒。
方代雪垂眸，反身将门带好，慢慢走到餐桌前坐了下来。
包厢环境优雅，圆桌上的玉兰花开的正好，香气扑鼻，清新雅致不腻味。
昨天她托张思雅帮忙，想见张向阳一面。
“你找我来究竟要干什么！”
张向阳老了很多，头上增添了许多白发。做为一个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世上最苦的事情。
而且他只有张含蓓这一个女儿，再无所依。
方代雪也忍不住替眼前这位父亲难受，但她今天来主要是想把话跟张向阳说清楚，当日举报的人并不是她。
所以也不是她害死了张含蓓。
“我是想跟你说，那日举报的人不是我。”方代雪缓缓站起身，用手指发誓，“我在这用我的性命起誓，举报者不是我，如果是我，那我将不得好死！”
张向阳一愣，接着又面无表情，他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看。
像那日一样，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
方代雪呼了口气，缓缓坐了下来，表情诚恳，“虽然我与你的女儿是不合，但我还是希望你信我的话，我并没有做那件事。”
“但那日除了你，没有人会这样做。”张向阳目光如鹰隼般盯着她，立马反驳道。
方代雪懂他的意思，那日老太太过大寿，他们只请了家里人，外加她这样一个客人。
算来算去，除了她几乎没有别人。
“但还有你家里的佣人不是吗？”那日她回去之后想了很久，或许是佣人呢，张含蓓那个性子在家得罪一些佣人也不足为奇。
从古至今，有很多下人谋杀主人的案子，这种案子多之又多。
有谋财害命的，有单纯报复的，有积怨生恨.的......
想到一些其他，方代雪滞了一下，但又很快恢复正常。
张向阳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还是将主要矛头指向方代雪，“你生前让蓓蓓很不开心。如若不是你，婚后喻峻宁也不会冷淡她，她也不会想不开做那种事。”
方代雪沉默，“张叔叔，你觉得你这样的想法真的对吗？你是名牌大学毕业的人，你所接受的教育远比我多很多，而且你还去了澳大利亚留学两年接受了新思想。”
这些是之前张思雅跟她提过的，说张向阳一直念书念到很晚，很后面才碰到程丽虹。
“可你却将这样的矛盾全部转移在我头上。”
“如果你调查了，你应该知道你女儿在美国留学的时候就做过那种事。”
逝者已斯，她本不该说那么多，可.........为了自己的生命，她不得不说。
“你胡说！”张向阳满脸震怒，眼里全是不信。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调查一下就知道了。”
这个事是当时张含蓓出事，新闻刚出来的时候，有人匿名说的。
匿名人爆了很多料，不止这一件事，也说了一些其他。
在这个贴子下面，还有很多匿名者复议，表示留学圈有不少人知道这件事。
她选择相信，因为..............直觉吧。
一个父亲，自己女儿自然是优秀的，不管所有。
张向阳自然不列外，但方代雪跟他说这么多，也是觉得他这样一个读过很多书的人，内心深处应该还是存在辨明是非的能力。
正是因为他有辨明是非的能力，所以他才不愿意接受老太的旧思想，没有重男轻女。即使只有张含蓓一个女儿，也没有逼着让程丽虹给他生男孩子，或者自己在外面搞出私生子。
只是不知道他这种辨明是非的能力在她这里起不起作用。
她只能......赌了。
这期间，工作人员将菜一一端了上来，为了缓和气氛，方代雪特意在进来之前点了一些饭菜。
一些家常小菜，豆腐，青菜，之类的食物。
皆是不油腻，无大腥大荤。
张向阳现在这种心情也吃不下那些，况且带孝之人也不能用那些。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随意点一些。”方代雪用公筷给他碗里夹了一些菜。
张向阳没理，沉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方代雪慢慢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沉默片刻说道，“我十岁时我爸被人砍断了脚。十三岁时，我妈离开了这个家。十九岁时被人侵犯...”
说到这时，张向阳兀地抬头，可方代雪仍自顾自说下去，眼里没有悲伤，只有一种决绝，“我今年不到二十四岁，却经历了很多事情，这一路走来，我比许多人同龄人都活得艰辛。”
“张含蓓是家里娇养的公主，从小要什么有什么，有父亲母亲奶奶很多人的的疼爱，她想要的幸福都在身边。”
“我说这个并不是要攀比什么。”方代雪抬头看他，目光与之对视，“我只是想说，我也只是一个刚成年的大人，请对我公平一些好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举报者不是我，请你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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