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青听到江嫦这句话后,竟然真的给她盖上被子,上了炕头。
“我不是在和你生气,我只是好些事情没想明白。”谢元青规矩地躺好,声音很轻。
不知道为什么,江嫦听他这么说,心中突然释然了。
本来她觉得如果谢元青一直想不通,那就不要想了,得过且过她也不是不可以的。
有了之前的愉快生活,她不得不承认,这半个多月并不是很好的体验。
人就是这样不知足的,有了油条想饼干,有了李四想张三。
可寒冷冬夜里有人给你铺暖床,天未凉的清晨有人给你温好饭,孩子没有满月的时候,夜半没有让她操过一次心。
昏暗的灯光下,一直故作成熟的人露出符合年纪的茫然,说他没有生气,只是没想明白。
江嫦心口竖起来的冰墙一下子就碎了个七零八落。
脑子里想起的是他沉默认真为自己、为这个家做的每一件事儿。
她不该轻易地将人推开的,她的过去并没谢元青,他不该承担自己的冷漠和尖锐。
江嫦情绪的变化,谢元青很敏锐地察觉,他侧身双眸凝望她。
江嫦对上他的视线,“那你现在还生气吗?”
谢元青摇头,“我只是在想你那天说的话。”
江嫦也侧身,两人呼吸交缠,她声音软了几分:
“我是一个成年人,是你孩子的妈妈,我比你想象得更坚强,我比任何人都爱惜自己的生命。”
看谢元青要开口,江嫦伸出手指,放在他柔软唇边,继续道:
“我不敢说我做的任何一件事儿都是万无一失的,但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谢元青伸手将人搂在怀里,把头埋在她肩窝里轻声说:
“我想过这个问题,虽然现在还没想明白,但我会试着理解你的。”
江嫦往常知道这人是个认真的,现在才明白今日还是个倔脾气。
听他瓮声瓮气的话,给逗乐了。
伸手也环住他腰道:“好的,谢指导员,反正往后有的是时间。”
两人就这么纯盖被聊了大半宿,早起的时候,江嫦呵欠连天。
老寡妇眼神如探照灯一样上下打量她。
“妮子,我教你的十八般武艺用上了吗?”
江嫦看着又菜又爱玩的老寡妇,嘴角抽抽道:
“大娘,你和唐老太太当了二十来天的病友,就没有其他心思?”
老寡妇想到唐老太太,“有啊,她等年底文艺汇演的时候,排话剧脚上额。”
江嫦说:“你成日里看着仨老头对他献殷勤,就不眼红?”
老寡妇眉头拧得能夹死蚊子。
“额和她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江嫦捂嘴打个哈欠,“何出此言?”
老寡妇想了一会儿才说道:
“她说她要自由和诗,我就问她,自油是什么油,炒菜香不香?然后她一下午不理我?”
江嫦嘴角抽了抽。
“后来她要给我介绍老头,额瞅了,那老头个个长得磕碜不说,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
江嫦:三尺侏儒踩高跷,老寡妇相亲心气高
老寡妇却对她的事情更感兴趣,拉她胳膊道:
“妮子,俺早上可是看见了,小谢走的时候嘴角可是带着笑的。”
江嫦看老寡妇挤眉弄眼的模样,也嘿嘿道:
“唐老太太有她的自由与诗,我有我的曼妙身姿。。。”
老寡妇瞧着略显猥琐的人进了厨房,拍了拍发红的脸,嘀咕道:
“小蒋说得对,有人释怀,有人被爱,有人像路边的野狗被人踹了又踹。我就是那狗!”
黄毛白毛:汪汪汪~
江嫦刚在厨房喝了一碗白米粥,就听到到外面有人。
她放下碗出去的时候,就看见姚二芳和巧巧娘携手而来。
“小江,运输队回来了,咱们快过去看看,听说拉了一车的羊呢,咱们快去后勤瞧瞧。”
老寡妇堵江嫦道:“小江你去吧,我在家看着孩子。”
江嫦套上军大衣就和姚二芳他们一起走了。
路上姚二芳问,“你们去瞧过高副营长家的孩子了吗?”
高连长也往上走了一步,成了四个营的副营长之一。
巧巧娘摇头,“我上次去捞鱼后,感冒咳嗽一直没好,怕把病气过给孩子。”
江嫦也摇头,她虽然爱吃瓜,但凑热闹这种事儿,她还是很少去的。
“小丫头长得白白胖胖,和她娘一样机灵。”姚二芳一向不喜欢王秀珍。
刚好江嫦和老寡妇也不喜欢。
“这次还买了什么物资吗?”江嫦换话题。
三人说说笑笑,一路上和其他军嫂汇合,长长的队伍热热闹闹地朝着后勤部走去。
到了之后一群人就看见战士们正从车上下羊呢。
江嫦一眼就瞧出来这样的品种,竟然是边疆细毛羊。
这种羊是毛肉兼用且好养活,是五十年代培育出来的新羊种。
毛细且长,肉质肥美。
江嫦盯着这一车的羊,脑瓜子咕噜噜地转动起来。
上次她在集市上卖的两袋子羊毛,按照阿力古丽的方法处理后,被她弄成粗毛线放了起来。
不知道炊事班杀羊是一只只杀,还是一群群杀。
“小江,恁发什么呆呢?”姚二芳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江嫦回神,看着一群人对着羊指指点点。
“你们都别动,这羊我先挑!”
人群里尖细的嗓子喊出的同时,走出一个瘦高个的女人。
她头上包着一块褪色的红色头巾,穿了花棉袄也并不臃肿,露在外面的眼睛眼窝深邃,有几分混血的感觉。
“哎呦,这不是冬虎他娘吗?”
“可不就是她,但凡占便宜的事儿,准少不了她。”
“上次我家晾的床单,吹她家去了,她非说落在她家院子里就是她家的。”
“我去要没要回来,他男人让她还也不还,最后没辙了,偷偷给我们家赔了钱。”
“还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告诉她,不然有得折腾。”
听那人说得很有意思,问道:“那你现在咋说出来了?”
“哎呦,是小江同志啊,现在说出来,是因为她不知从哪里知道,跑我家又闹了一场。”
“把我晒在院子里的蘑菇木耳一股脑给拿走了,说是抵床单钱。”
周围一群军嫂听得哈哈大笑。
个个都说:摊上这种人,可不就是自认倒霉呗。
江嫦看向人群里的冬虎娘,站在羊群里挨个看羊,十分仔细。
“冬虎娘,你当初挑冬虎爹也这么仔细?”有不怕惹事儿的人打趣她。
冬虎娘刚想说话,就听不远处震天一响,羊全部吓得四处乱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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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回家太晚~~
只有这一章,但都别走~~~
今天凌晨我连续更五章,必须补上~~~~
此帖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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