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嗓子刚喊完,就听院子里有人激动道:
“嫁妆,什么嫁妆?”
三人扭头看向院子里,谢芳芳和甄广兴提着东西正朝这里走过来。
尤其是谢芳芳,眼中迸发出惊人的光芒。
嫁妆,这肯定是爷爷知道她结婚了,给她的嫁妆。
因为不知道她家的地址,所以才寄给谢元青的。
对,就是这样的。
于是她三两步地进了堂屋,看着里面堆成山的东西,眼睛都在发光。
“嫁妆,嫁妆,广兴,你看这是我爷爷给我的嫁妆。”
甄广兴自小过得苦日子,哪里见过这些好东西,虽然极力压制,嘴角也在上扬。
虽然大家都在说艰苦朴素,但是好东西,谁不爱啊。
何况这表明什么,表明谢老爷子对这谢芳芳这个孙女的看重啊。
夫妻两人一时间都陷入了狂喜中。
江嫦和谢元青还没反应过来,老寡妇就冲上前,双手叉腰,胸脯子一挺,张嘴就来:
“哪里来的脑子缺根弦,心脏少个眼儿的玩意儿,跑我们家明抢来了。”
谢芳芳一时没注意,脸上被喷了一脸韭黄味儿的唾沫芯子,瞬间反胃。
“哥,你看她,一个保姆还这么和我说话。”谢芳芳是一点都不见外。
因为前几天杀鸡的事情,她不敢看江嫦,但谢元青的口碑一直很好。
上次她去部队虽然没有见到谢元青,但看他对待普通士兵都是有说有笑和颜悦色,她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一定是江嫦这个疯子在背后捣鬼,她记恨自己父母做的事情,所以不让自己大哥对她好。
谢元青不想和脑子不清楚的人理论,只是看着甄广兴道:
“甄副营长,我家里还有事儿,就不留你们了。”
甄广兴是个精于算计又圆滑的人,但他昨晚上被谢芳芳的分析迷昏脑子,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趟。
加上刚才听见的嫁妆,就隐晦地看了一眼江嫦,对谢元青道:
“谢指导员,都是亲戚,这里面有误会,一起坐下来说说清楚就好了。”
谢元青一手撑在电冰箱的盒子上,扬起眉道:
“误会?什么误会?”
甄广兴看谢元青这个态度,顿觉有戏,又觎了江嫦一眼,意有所指道:
“长辈的事情,毕竟和芳芳无关,她也是无辜的,你们两个是亲兄妹,别被人挑拨了去。”
谢元青抿了抿唇,看着眼前的这位刚从前线退下来的老兵,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上一辈什么事儿?他父母做的龌龊事情,你妻子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了,如果没有,我们倒是可以坐下来谈一谈。”
谢元青一句话,让正在火热看着这些高档货的谢芳芳脑子一片空白。
她不相信谢元青会这么说,她尖叫道:
“不!不!不谈!”
而嘴角挂着笑容的甄广兴也僵在当地。
谢元青冷冷看一眼吓的发抖的杏谢芳芳,她顿时被这一眼吓的将口中的尖叫咽了回去。
谢元青对甄广兴道:
“你怎么没有问问你妻子,她是怎么被送往前线。。。”
多的话他不能多说,尽管他不想承认,但这些事情说来说去是谢家内部的事情。
总归是不光彩的,如果被有心人利用,对谢老爷子还是不利的。
甄广兴看着谢元青带着杀意的眼神,是真的蒙了。
再看谢芳芳缩着脖子的模样,就知道里面是真有隐情,绝对不是谢芳芳那一句同父异母可以解决的。
江嫦正把玩着手里的三个小玉佩,找个长张嘴的老公就好,都不用她发挥,事情就解决了。
可惜小江同志高兴得有点早了。
“江大肠,你个疯婆娘,是不是你给我哥吹的枕边风?你想要吞并我爷给我准备的嫁妆。”
她一边说,还一边往院子里跑。
“大家快来看啊,嫂子贪图小姑子嫁妆啦!”
这特么的画风也突变得太快了,比火车侠变身还快几分。
大年初二的大中午,一嗓子还是能喊出好些人的。
先是妇女小孩,然后是大老爷们儿。
果然啊,物资匮乏的年代,吃瓜才是人生最快乐的意义。
看着在地上撒泼打滚的谢芳芳,一会儿蹭一摊鸡屎,一会儿又滚上小狐狸们标记的尿液。。。
这也是个倒霉的,就今天早上忙着拆包裹,忘记扫院子了。
江嫦双手揣兜兜,看着一个干净整齐的人,瞬间就变得有些一言难尽,口中啧啧:
就没有体面一点的方法,好歹也是北平府养出来的。
冬虎娘被江嫦吓唬过,此刻站在人群了,对钟芳芳身边的几个新来的军嫂眉飞色舞道:
“你们不晓得,昨天的时候,谢指导员家,卸下了一车的包裹哦。”
安医生娇滴滴道:“对的,卸货的时候我也在的。”
王秀珍白胖的脸上带着笑,“在地上哭的人好像是甄副营长的妻子谢芳芳同志。”
冬虎娘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真相,“她刚才说什么?说嫂子霸占小姑子的嫁妆?”
安医生皱了皱鼻子道:“小江同志不像是这种人。”
王秀珍语重心长道:
“小安啊,你来的晚,年纪又小,不知道其中的复杂哦。”
谢芳芳一边喊,心中一边算计。
她和谢元青是兄妹的事儿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如今她是上过战场的通讯兵也是军属,老家伙即便再厉害,手也伸不到边疆来。
再说,大不了鱼死网破。她不好过,她就毁了老家伙最疼爱的孙子。
大家一起下地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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