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姒回了王府倒头就睡。
江怀胤却独自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书房里,整整一晚没有合眼。
脑海里翻来覆去只有一件事,他想亲手剥了沈烈皮!
捏了捏眉心,江怀胤觉得自己越来越可笑。
偏偏又很沉溺在这份可笑的感觉中。
他忽地松手抬眸,看着眼前的黑暗,眸光闪烁。
-
慕容姒翘首以盼的春猎,终于到了日子。
她像个准备出游的小学生,大清早天还没亮就起身,坐立难安的等着江怀胤。
万幸的是,江怀胤亦不是贪睡之人。
简单吃过早膳后,慕容姒抱着一个小箱笼,登上了马车。
江怀胤见她自然而然的动作,无语失笑的跟了上去。
躲在暗处的夜刃看着江怀胤脸上的笑容,陷入了沉思。
王爷真是越来越爱笑了。
从前只有杀人前,最喜欢笑!
马车是江怀胤的专属,只有在与江怀胤共同出行时,慕容姒才有机会进入这辆宽敞华丽的马车。
方一上车,她就找好位置,铺了个沉月亲手缝制的软垫,又忙不迭的打开箱笼,从里面取出——
江怀胤皱了皱眉。
先是花生,接着瓜子,又有一大壶酸梅汤,还有牛皮纸包的看上去像是包子的东西。
“你——”江怀胤话还没说完,慕容姒又从中拿出了一副棋?
“王妃莫不是要与本王下棋?”
慕容姒准备好一切,马车也晃晃悠悠的开始启程。
她笑道:“王爷要是有闲情,不如跟我玩一个新鲜的玩意?”
“下棋还能有何新鲜之法?”江怀胤原本是准备再给她灌输一些骑射的要领,见她兴致勃勃的望着自己,到嘴边的话竟被他咽了下去。
慕容姒铺开棋盘,一手抓黑子,一手抓白子,随便下了几颗后,垂头认真的给江怀胤说明,“这种棋法是我自创的!叫五子棋!王爷你看,只要五子连成一线,就算赢了。”
江怀胤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规则,微微颔首,“那输赢岂不是很快就会见分晓?”
“对啊。”慕容姒抬眸,极其郑重的道:“输输赢赢比较容易,所以必须要有赌注才有意思。”
江怀胤笑了,“你有什么值得输的?”
“有自信是好事,不过盲目自信就不好了。”慕容姒得意洋洋的道:“既是我自创的棋法,那我的水平定在王爷之上。王爷还是好好想想有什么东西值得输的吧?”
江怀胤不太在意的从怀中取出一沓银票,搁在棋盘边,“本王就只剩下这些身外之物能够拿得出手了。”
慕容姒摸了摸自己腰间瘪瘪的荷包,暗自兴奋。
小荷包等着,主人马上就把你填满!
然而几局过后,慕容姒开始抓耳挠腮,心烦意乱。
她怀疑江怀胤也是穿越过来的!
不然怎么只听一遍就能完全记住?杀得她一次都没赢过!
慕容姒气急败坏的写下欠条,没好气的扔向江怀胤,“不玩了!休息一会!”
江怀胤数着手中的欠条,似笑非笑的道:“一共一百三十两,王妃要不要在字条上加上个期限?”
慕容姒深吸口气,心底一直默念着不生气不生气!
“出门匆忙,没准备银子,待回到王府后定会归还王爷!况且,这我这是先让着王爷,下午我们再战,届时王爷可要提起十二分精神了!”
高傲的自尊心不允许慕容姒认输,她似说给江怀胤听,也是在说给自己听。
往往不会玩的总是会靠运气取胜。
下午的路程,她定要杀他个片甲不留!
浩浩荡荡的一行队伍,也到了休息整顿的时间。
马车停靠在山路旁,慕容姒连忙下车去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即便山峰之巅仍有薄雪残留,但在连绵山峦的深处,枝丫上已经生出指甲盖大小的绿叶。
春意盎然,沁人心脾。
慕容姒伸伸筋骨,沿着附近的河流散步。
白鹭在身后忽然拉住慕容姒,“王妃,大殿下来了。”
慕容姒蹙眉,偏头一看,果真见到大皇子正踏着急促的步子朝她的方向走来。
她想都没想,立即掉头原路返回。
大皇子却穷追不舍的在身后呼唤道:“慕容妹妹,等等我。”
慕容姒:“!”
停下脚步,慕容姒故意拔高音量,远远冲大皇子道:“见过大殿下。”
“慕容妹妹,你还在生我的气?”
大皇子心底叹气,是真心的想挽回与慕容姒的关系,“慕容妹妹,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大殿下您说什么?”慕容姒头皮发麻,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
此处距离山路还有些位置,山路上有那么多人都在休憩,难免不会有人来到这里。
要被人撞见,她有理也说不清了!
慕容姒假意没听清大皇子的话,尽量放大音量,以防被人听去也好自证清白。
“大殿下也是来散步的?那本王妃就不叨扰大殿下了,告辞~”
见大皇子不为所动的要跨步追上来,白鹭率先跨出一步,小声说:“王妃先走,奴婢断后。”
慕容姒也顾不得后续的事情,国子监的流言蜚语,她不想再遭受一次。
便亟亟离开。
白鹭没有伸手去阻大皇子,只站在原地惊恐退后,“大殿下且慢,不要过来,奴婢刚刚见到一条蛇——”
大皇子怒其不争的望着慕容姒的背影,心下一凛,所有的怒气都想发泄在白鹭身上,听到白鹭的话后,他脚步一顿,目光在地上存存搜寻。
“在哪?”
就是这一耽搁,大皇子错过了追慕容姒的最佳时机。
白鹭叹道:“啊,原来是枯树枝,请大殿下恕罪,是奴婢眼拙看花了。”
“你!”大皇子反映过来,白鹭是在拖延时间。
再次抬眸看慕容姒的时候,她早已走远,身边还围了众多的人。
大皇子忍了又忍,怒不可遏的瞪了一眼白鹭,拂袖而去。
白鹭也听到不远处慕容姒那里引起的骚乱,顾不顾奉承大皇子,转身又追向慕容姒。
慕容姒记得眼前之人,就是在国子监成为引头的段恒。
“士子不在国子监温习,是放弃春闱选择春猎了?”
段恒站在几位公子的最前方,冲慕容姒抱拳道:“听得王妃教诲,段某自知无颜,此次春闱的确放弃了。”
他缓缓抬头,眼底有着真诚的崇拜在流动。
“但段某不会放弃科举,会重新正视段某的心态,三年后再报科考。”
段恒乃是御史大夫段大人之子。
身份不高不低,平日里也是标准游手好闲公子哥。
前几日亲眼目睹慕容姒惊艳四座的一幕,段恒的性子由此大变,主动放弃此次春闱,气得段大人直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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