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将军听了这话后气得胸口不住地起伏,指着顾元吉骂道:“你这逆子!我今天非要和你断绝关系不可!以后顾家没你这个不肖子孙!”
顾元吉脸色黑沉,毫不客气地怒声道:“顾家有没有我还有什么区别?反正在你眼里只有大房,有什么好处都是大房独一份的,我算个什么?当初分家的时候二房占了什么好处?”
说完,他袖子一甩就扬长而去。
顾青辞扶住了顾老将军,劝道:“爷爷还是消消气吧,这件事急不得。”
顾老将军被扶着坐在了椅子上,脸色依旧铁青,“他刚刚说的那叫什么话!”
顾青辞连忙让人重新上了清火的茶,“爷爷,二叔他本就耳根子软,八成是受人挑唆才会如此糊涂,不然凭他一介白身哪能进得了都察院?”
顾老将军皱着眉道:“不管怎么样,现在这局势实在是不妙,不仅常远,多少清白的官员都在这几天遭了难,这是什么肃清朝野?这简直就是胡作非为!”
说着,顾老将军摆了摆手,“好在我这老骨头也折腾不动了,现在身上除了个虚名以外什么都没,倒也安全些。”
但转瞬他又担忧起来,“可这节骨眼上,若是影响到了幽州战局……”
顾青辞的脸色也微微一沉,但很快她稳住了心神,开口道:“爷爷别担心了,现在朝廷乱的很,穆君佑他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再搅乱幽州局势了,否则内忧外患的他又如何自处?”
这话她说着倒也心里不安,毕竟她根本想不到穆君佑会在这个时候整出一个都察院,完全就不符合他的性格。
顾老将军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希望如此吧。”
送走了顾老将军后,顾青辞立刻让人去打探了常府的情况。
谢天很快就回来了,“王妃,常大人应该是被关押在了都察院的审讯室内,常府已经被封锁得严严实实,苍蝇都飞不出一只,大理寺那里也是,据说是要彻查常大人贪墨以及草菅人命的证据。”
顾青辞皱紧了眉,“连官居正三品的大理寺卿也落得这个田地,看来这次是没个善终了。”
说着顾青辞开口道:“派人盯着都察院,有任何动静及时禀告。”
谢天点点头便退下了。
此时宫中的御书房内,穆君佑正坐在龙椅上翻看着都察院送上来的一叠折子。
看到这本是有关常远的罪证,他唇畔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穆玄景,朕倒要看看你是不是有三头六臂,就算有,朕也要一条一条地斩断!”
翻开后他却发现常远的污点不过寥寥几句,也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顿时穆君佑脸色一沉,他气恼地甩开了折子,眼底尽是瞬间升腾起的暴怒和狂躁。
“荒唐!你们这群废物!查了一天一夜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上头是什么?这么点罪证都不够常远降个职!这常远的骨头就那么硬?!常府上下就没个有用的?”
他似乎根本克制不住自己,举起砚台就砸向了递折子来的太监,那太监顿时倒在了血泊中。
见这小太监在一堆血水里抽搐挣扎,穆君佑冲外头吓得战战兢兢的宫人吼道:“还不赶紧拉出去?!”
很快御书房在一群宫人的处理下恢复了平静,可穆君佑心里的狂躁还是不断升腾,这次不能拔掉穆玄景的爪牙,他饭都吃不下去!
再想到穆玄景出征时和顾青辞在千军万马前的缠绵缱倦,他额头的青筋都冒了出来,心底酝酿的杀意越来越浓。
这时候,一个太监躬身在门口禀告道:“皇上!顾元吉求见!”
穆君佑烦躁地拂开桌上的笔墨,“顾元吉算什么东西,也敢来见朕?”
太监收了顾元吉的好处,急忙说道:“顾元吉说他找到了常远常大人的罪证!”
穆君佑这才抬起了头,依稀又想起这顾元吉是顾家老二,于是开口道:“宣。”
顾元吉毕恭毕敬地躬身进了御书房,一见穆君佑就行了大礼,“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穆君佑没有多余的耐心,直接问道:“你找到了常远的罪证?”
顾元吉连忙开口道:“回皇上!微臣虽是都察院一介小吏,但此次有幸查抄常府,这才找到了常府的罪证!”
见穆君佑不耐烦地拧起眉,顾元吉立刻愤怒地说道:“这常远草菅人命!此前都城三件人命官司都被他给压下了!他还蒙蔽了先帝爷,在民间传播有关谋逆重犯端亲王索命的谣言,这简直就是荒唐!”
穆君佑见顾元吉一顿胡搅蛮缠后就给常远盖上了这顶帽子,他顿时心里一阵舒坦,“接着说,他可还有什么罪行?”
顾元吉立刻又说道:“常远不仅草菅人命,他还官商勾结,利用权势敛财,不然他那儿子怎么做起了生意?哪个官宦子弟会甘愿行商?常家分明就是挂羊头卖狗肉,以行商之名实则敛财!”
穆君佑点点头,很是满意地看着顾元吉,“顾爱卿说得很好,这常远的案子便交给顾爱卿了,办成后朕重重有赏!”
在顾元吉的加班加点下,不到两天的功夫,常远一案就判了下来。
谢天立刻带着结果赶回了景王府,向顾青辞转述道:“王妃,常大人倒是没有性命之忧,但被革了职永不录用,常家家财尽数充公,包括常公子名下积攒的产业。”
顾青辞点点头,她也大致预料到了,常远一向行事谨慎,难以被揪出大的罪名,顶多是被革职抄家。
看着渐渐黄昏的天际,顾青辞珉起了唇,也不知道这场风波是快要过去还是刚刚开始。
天色完全沉下来的时候,景王府的侧门被敲响了,听闻是常贵来了,顾青辞连忙让人将他请了进来。
上次见到常贵的时候就是风尘仆仆,这一回比上次还要狼狈,甚至胡子拉碴、灰头土脸的,身形也消瘦了不少。
看到顾青辞,常贵绷紧了的心弦仿佛才松开,他一下子就瘫软般坐在台阶上。
顾青辞让人送了安神的清茶来,又备了一桌饭菜,吩咐完才走向了常贵,“都知道了?”
常贵用力地抹了抹眼角,吸了口气说道:“听说府里被围后我就连夜往回赶,没想到回来就看到我爹被革职我家被查封,就连我名下那点产业也得尽数交出去。”
良姜递了安神的姜茶来,常贵一口气喝了个精光,但还是满脸沉郁。
顾青辞看他缓了口气,这才同他说道:“常家的一应财物肯定是拿不出来了,你那点产业虽然也被查封,但其实没多少,别忘了,大部分都在仁和药膳馆的名下挂着,尤其是近期你所做的事。”
顾青辞的确是有心帮忙,但也没有夸大其词,毕竟常贵最近在江南一带光是推广牛乳冰一项就颇为成功。
听了顾青辞这话,常贵愣在了原地,感激之余是一片空洞,片刻后瞪大眼睛看着顾青辞,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我……”
顾青辞直接打断了他,语气虽然冷清依旧,可到底透了丝温度,“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有了这笔产业,你可以选择兑成现银带着常家上下度日,也可以继续以仁和药膳馆的名头做你想做的事,我只是想告诉你,天无绝人之路。”
她帮不了常家什么,但却能在最后关头留一条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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