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面对顾飒的追问,詹喜明显慌了些:“没,没有,不是,我们是听说这里有人,所以急匆匆的赶来查看,没想到遇到了姑娘。”
他再次行礼:“之前不知道是姑娘,才多有得罪,詹喜在这里再一次道歉,还请小夫人念在我白家与军侯府有生意往来的面上,绕过在下这一次。”
“没关系,谁还没有个失误的时候呢?”顾飒很大度的笑了:“今天这事到此为止,我不会追究的,你们走吧!”
石大路没想到顾飒这么好说话,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随即,凶巴巴的冲着他们低吼:“还愣着干什么?小夫人都说了让你们走,还不走!”
詹喜不敢再逗留,忙不迭的上马离开。
君夙折和魏辽出来的时候,正看到白家马匹离开时的粉尘。
两人对视一眼,迅速下山。
“飒飒,你没事吧?”君夙折急匆匆的掀开车帘。
魏辽也是第一时间抓住石大路:“怎么回事?他们是谁啊?”
“白家,泗溪白家,好像是抓什么人……对了,还是个姑娘,”石大路瞥了眼马车:“他们第一眼还将小夫人认做那姑娘呢。”
君夙折听到了,连忙捧起顾飒的脸:“他们没动你吧?”
“没有,你们军侯府的招牌,没几个人敢惹。”顾飒云怕他担心,淡风轻的很,笑吟吟的指了指马车上的“君”字。
“他们还真的够好运!”君夙折瓮声:“竟然没有遇上我。”
要是他在这里,白家的人连靠近都不敢。
“这个,”顾飒敛眸想了一会:“我觉得,就算他们没有遇上你,你也可以兴师问罪一下!”
“嗯?”
“伤了白家公子的姑娘,就是我救的那个人,而那个人是这伏羲阵里的人,伏羲阵又在白家的王普山……我感觉这件事情的巧合有点太多了。”
“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了,”魏辽单肩依在车窗位置,半个手臂搭在上面:“据我所知,那姑娘叫素裳,并不是简单的女奴……她和白家公子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关系,只是查不出来而已!”
“师兄,还有你魏捕头查不出来的案子?这天下谁敢不给你面子?”
“这可难说,”魏辽呵呵一笑:“人家有心隐瞒,我总不能挖坟刨骨,掘地三尺的寻根问底吧?”
白家并不是主动上报案情的,而是白家人满城找那杀人凶手的时候,惊动了魏辽,才插手此案。
如今看来,他插手是插对了。
——
深宅,内院。
肃穆压抑的佛堂内,木鱼清脆的敲击声回旋耳畔。
詹喜跪在蒲团上,战战兢兢的将事情经过低声说过出来。
蓦地。
木鱼声戛然而止。
佛案一侧黄色垂幔动了下,紧接着,走出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美妇。
“你说什么?”
詹喜头都不敢抬:“夫人饶命,小的知错了!”
“没问你这个,”妇人慢慢的走到佛案前,焚香:“我问你的是,你只见到了那个小夫人吗?”
“哦,还有,还有一个男人,看样子应该是军侯府的侍卫。”
“还有呢?”
“……没,没了!”詹喜重重的叩在地上:“属下在得知那姑娘是顾飒之后,意识到情报出错,就急匆匆的回来了。”
中年美妇沉吸一口气,很不高兴的样子:“这么说来,你没有见到君夙折?”
“没有,没有他!”
“那就怪了,”她缓缓转身,眼神如刀:“詹喜,那你告诉本夫人,为什么军侯府的马车会在王普山,而车里只有小夫人,不见小侯爷呢?”
“……”
詹喜的表情僵了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慢悠悠的抬头,以难以置信的口气说道。
“我记得,我刚到山下的时候,只见到了小夫人,那个侍卫……侍卫是从山上来的,他为什么会在山上?”
“你问本夫人吗?”
“不,不是,”詹喜的脸色彻底变了:“说明……说明小侯爷当时可能就在山上,只是在一个我没看到的地方而已!”
“那你以为,他可能会在什么地方?”
“……伏羲阵!”
还能是什么地方?
自然是那个让他们找了很多年,却都没找到蛛丝马迹的伏羲阵了!
“该死的!”詹喜突然一巴掌狠狠抽在自己的大腿上:“我怎么这么糊涂,我早该想到的,小侯爷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说不定都进去伏羲阵了……哎呀!我当时要是不走就好了,哎呀,哎呀呀!”
他越说越后悔,恨不得自己抽死自己的那种。
中年美妇却没有他的愤慨,而是淡然的转身,将香插进香炉:“其实,这是好事,最起码告诉我们,咱们的猜测没有错,伏羲阵就在王普山上!”
她的指甲一点点的掐进掌心:“不着急,找到入口……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詹喜抽了抽嘴角,讪讪道:“要不,再问问公子?”
“他?那个逆子!”中年美妇的脸色明显变了:“不需要!没有他,本夫人一样能找到入口,进伏羲阵!”
突然。
管家急匆匆的跑进来,行礼后,急声道:“夫人,来客人了!”
“什么人?”
“军侯府的小侯爷和魏捕头!”
“……他们俩?”中年美妇的呼吸明显一滞,遽然看向詹喜:“你留下什么马脚了?”
“没有,绝对没有,”詹喜连忙摇头:“都就是站在那里说了几句话,而且是和军侯府的小夫人说的,都没见过小侯爷,更没见到魏捕头,这……他们俩怎么会一起来白家?”
“为什么会来……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
——
泗溪位于京都西南角,白家是泗溪首富,家产土地以山为单位,家族产业更是遍布各行各业,在商贾一道,碾压军侯府。
君夙折坐在马上,百无聊赖的摘着头上的树叶玩,地上扔了一地的叶子。
魏辽则穿着正儿八经的官衣,少见的戴了官帽,只是许久没戴官帽,有些不习惯,总是时不时的调整一下。
君夙折瞥了他一眼:“难得见你有正经的时候,这官服都还冒着新鲜气呢,怎么,是对白家有什么想法不成?”
他突然呵呵一下,倾身:“我听说白家夫人寡居多年,一人撑起偌大的家业,你不会是想少努力几年,做个赘婿吧?”
“君夙折,你也太瞧不起我的审美了,”魏辽恨不得给他一脚:“你自己娶了个美娇娘,却和我说娶个半老徐娘,我魏辽就算要娶白家姑娘,那也得是白家的大小姐。”
“白家大小姐?”君夙折一怔:“不是说,白家只有一个公子呢?白夫人哪又捣鼓出一个闺女出来?”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魏辽再次整了整官帽:“这白家的闺女和儿子是龙凤双生子,白夫人生下闺女后,大病一场,怎么都不好,说是和女儿相冲,大小姐克母,就被送走了,养在别处。”
“这个我也知道,不是说这个女儿后来死了吗?”
“没死,说死了只是说法,为的是母亲不冲而已,其实活的好好的,算算年纪,现在大概得有十七八岁了吧!”
“……”
君夙折没有说话,但是看他的眼神不对。
魏辽被看的心虚:“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
“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你竟然知道?”
“废话,我手底下就是扒人家祖宗八卦的一群人,你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他们都能给你扒拉出来,白家这点事,只要稍微动点心思,都能搞定。”
君夙折挑了眉:“你不会真是冲人家姑娘去的吧?”
“瞧不起谁呢!我是那种假公济私的人吗?”魏辽撩起管帽下的头发,透出几分风骚:“我这受弟妹所托,逼不得已的美男计而已!”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
“记住欠的人情,”魏辽的脸上堆上笑容:“要不然,今天使美男计的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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