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劈头盖脸骂了苏成一顿。
才刚骂完，母亲的电话就过来了。
她看了看表，不由叹息一声，这次见客户铁定要迟到了。
脑子也是生锈了，为什么刚才没有戴上蓝牙耳机接听电话呢？那样还不耽误开车！
她开了蓝牙耳机挂到耳朵上，发动车子的同时，点了接听。
“晓晓，我现在正在回海城的路上！我让旅行社那边退钱，他们坚决不肯，非让我跟完他们的行程，我家里都要塌了，我哪里还有心思继续玩？真是作孽啊，我怎么生出苏成这么不成器的儿子，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好好把茜茜追回来，结果呢？”
母亲说不下去了，低声啜泣起来。
苏晓只好安慰母亲，茜茜给过苏成很多次机会，是他没有珍惜。不到心伤透了，茜茜不可能再婚嫁给别人。
人老了，爱唠叨，安慰她也是个技术活儿。
苏晓说得口干舌燥了，母亲那边的情绪才稍稍好转。
她一个人回海城，苏晓很不放心。她又给哥哥打过去，让他去机场接一下。
苏成倒是爽快地同意了。
到了客户的公司，她因为迟到不停道歉，好在对方并没有不高兴。
双方相谈甚欢，眼看签约有望，对方的负责人不经意地说了一句：“洛总介绍的公司，一定不会有问题！”
苏晓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
怎么哪儿哪儿都是洛一凡的影子。
直接或间接的，简直无孔不入。
这个客户最开始是管彤接洽的，她并没有说对方是不是主动找上她们。
没想到是洛一凡介绍的。
他故意送人情给她，到底要干什么？
还有完没完了？
看到她脸色大变，对方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说没有。
勉强应付完离开之后，她立刻拿出手机，想找出洛一凡的号码。
也是气懵了，她竟然忘了早就把洛一凡拉黑了。
他换了好几个号码，她都没有存过。
一时之间，她竟然联系不到他了。
她直接在网上查到了洛氏集团总部的固话，又通过前台打到了洛一凡的办公室。
“洛一凡，你是不是有病啊？你都多大了？能不能成熟一点儿？我的工作和你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的人情吗？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盯着我？天底下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女人，你随便挑都不可以，就算我求你，不要再把心思花在我身上了行不行？”
她现在算是深刻体会到了章恒对孙滢是什么样的感觉。
太烦了！
简直厌烦透顶！
“阴魂不散”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电话里只有洛一凡的呼吸声。
他并没有打算作出任何回应，只是静静地听着。
“我们是曾经有过一段感情，可早就过去了。我有我的生活，我有我的人生，求你，不要再打扰我了，放过我好不好？”
苏晓站在马路边的某个安静的角落，对着斑驳的墙壁瞪着通红的眼睛怒吼着。
她不在意有没有人从身后经过，会不会把她当成神经病。
要知道洛一凡是这样一个人，时不时冒出来在她眼前晃几下，好像永远都逃离不出一样。
这种事落到谁身上不崩溃啊？
要疯了简直！
“可是苏晓，我爱你！我没办法放过你！”
洛一凡的声音几乎带着哀求。
苏晓只觉得呼吸一窒，气得几乎背过气去。
这是第几次了，怎么说都不听。
一个人怎么可以固执到这种地步？
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直接挂了电话。
还有什么可说的？不过就是对牛弹琴罢了！
这个项目的事，她回公司以后跟管彤如实说了。
如果不是看在洛一凡的面子上，对方十有八九不会签她们公司。
管桐毫不犹豫地选择放弃这个项目。
很多事情，一旦开了个头，后面就会变得非常麻烦。
如果苏晓并不知道内情，签了也就是签了，可现在掺杂进洛一凡的人情，性质就不一样了。
她们不是没了洛一凡就做不下去，靠自己完全没有问题。
管桐的支持让苏晓非常感动。
她其实并不清楚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心里很乱。
“别想太多，咱们时间宝贵，连发呆的时间都不多哦。”
管桐提醒她该继续工作了，她敛去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继续忙自己手里的事。
这些天，她和章恒陷入一种尴尬又微妙的气氛中。
当着老人和孩子的面，他们相敬如宾，俨然就是一对恩爱夫妻。可是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两个人都是脸色淡淡的，除了聊孩子，几乎没有什么别的话题。
这场困局，对苏晓来说，仿佛看不到尽头，可是她完全没有办法去破局。
好在，她挂上了邻市男科医院的专家号并征求章恒的意见时，他并没有表示反对。
苏晓坚持陪他一起去，他倒是无可无不可。
他的意思是，看病的事暂时不要跟他母亲说。
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
这次去颇有些波折，他们没想到医院放的专家号那么多，更没想到，医生看的速度慢到令人怀疑人生。
章恒有点儿没了耐心，坚持要回海城。
工作上那么多事，就这么干等几个小时，时间白白浪费了。
苏晓坚持要再等等。
就在他们等到绝望时，排在他们前面的两个号速度奇快。
终于轮到了。
苏晓激动地扯了扯章恒的胳膊，感觉自己像是中了大奖一样。
专家是一个头发花白，慈眉善目的老人，说话的语速很慢，可是说得浅显易懂。
他不依赖于各种检查结果，用的多是中医的手段，西医只是做辅助。
仔细给章恒诊完脉之后，他只是状似随意地问了几个问题，便大笔一挥开好了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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