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甚至有那么一刻的恍惚。
好像时光倒流，又回到了几年前两个人刚在一起的时候。
那些痛苦纠缠煎熬，所有的幸福痛苦一股脑袭来，几乎把她彻底淹没。可真正淹没她的并不是那些回忆的内容，而是回忆本身自带的情绪。
她曾经不顾一切的放纵过。
甚至，她还记得那个关键的节点。
那天如果不是小曼闯进洛一凡的家里，他们恐怕早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哦，不，她好像还在犹豫。
太模糊了，她完全记不清了。
所有的情绪最终化作难言的痛苦，像细细的铁丝把她捆住，几乎无法呼吸。
不过也只是短短几秒而已，她就从那些过往的情绪中抽离出来，脸上的苍白也一寸一寸褪去。
洛一凡盯着她的眼睛：“苏晓姐，对不起！”
这句对不住，让苏晓一时之间有些茫然。
他有什么好对不起她的？
“你不该来！”
他照顾了她一整夜，她至少应该说声谢谢。可她又担心道谢会让洛一凡误认为自己的侵扰行为是正确的。
不能再有下次！
她的眼神比刚才更冷。
傻子都看得出来，他在追求她，用一种很卑微的方式。
可她早已不爱他了。
一切都只是徒劳无功。
“对不起……”
洛一凡又说了一遍，比刚才还要虔诚。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我是喝了酒，又不是喝了农药，你没必要因为担心闯入我的房间。而且，就算我出事，也轮不到你来担心。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
苏晓不知道该如何再劝他。
说过太多了，他还是不死心！
她很厌恶，却又无可奈何。
他小心翼翼，她同样如此。
生怕哪个动作哪个字让他以为她还对他余情未了。
这家酒店没法再住下去了，苏晓收拾了东西下楼办了退房。
洛一凡没有跟上来。
这让她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找到另外一间酒店时，她特意问了前台他们属于哪家公司，对方报了一个名字，她又特意上网查了，确定不是洛氏旗下，这才放心地住了进去。
只是一个合作，没必要这么折腾，可之前那家酒店的那个房间已经让她彻底失去了安全感。
还有两个小时才到跟对方公司约定的时间，她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拨了柳言的电话。
可能因为对方心虚，一直没有接。
过了好一会儿才发微信过来：【不太方便说话，所以没接。】
苏晓：【为什么？】
柳言：【我和洛一凡是朋友，我发了我们俩的合照到朋友圈，他看到了，发现和我们在同一个城市。我喝多了，想回房间休息，又担心你没人照顾所以叫了他。】
苏晓：【你明知道我和他的关系。】
柳言：【我当时没多想，只希望有人照顾你。】
强词夺理！
苏晓并不相信。
早在柳言因为升职需要争取到洛氏的合作联系到她时，她就知道柳言变了。
虽然人都是会变的，因为生活所迫，因为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可柳言变得比任何一个人都彻底。
就在两人一起逛街时，柳言接到过一个电话。
当时她看了苏晓一眼，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然后径直离开。
苏晓等了半天才见她回来。
当时她的电话已经接近尾声，她说了一句：“文总，给你添麻烦了，我再联系你。”
后来柳言收到了一条微信。
她点开看时，苏晓不经意瞟了一眼。
看到给她发微信的人，昵称是大文，头像和洛氏集团的一个副总一模一样。
之前和洛氏合作的时候，她也接触过文总，而且加过微信，所以她认得。
柳言十有八九是要和洛氏第二次合作。
从她和文总的通话时长来看，应该这次并不容易。
所以柳言故技重施，又或者说是变本加厉。
知道洛一凡一直心心念念的人是谁，所以把洛一凡直接送到她面前，给他制造更进一步的机会。
苏晓不愿意去分辨柳言是真的发朋友圈被洛一凡看见，还是她故意发给洛一凡。
因为没办法对质，也不想对质。
总之，她和柳言从此以后都不可能再做朋友。
她给柳言发了一条微信：【从此以后，绝交。】
没等柳言回应，她就直接把对方拉黑了。
这次出差的经历并不愉快，她甚至有点儿匆忙地结束了行程，准备提前回到了海城。
她没想到，自己和洛一凡居然坐的同一班飞机。
就在她昏昏欲睡时，空姐贴心地给她盖上毯子。
其实飞机上的温度很高，别人都没有盖，只是她生完孩子之后变得越来越体寒，所以非常怕冷。
空姐怎么会知道？
她四下张望，很快看到了洛一凡。
眼神对上的那一刻，苏晓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彻底拉了下来。
巧合越多，越让人难以相信这是巧合！
她怀疑洛一凡在跟踪她。
好在，他没有坐在她旁边。
如果一上飞机就发现洛一凡在旁边的位置，她宁肯退掉机票买下一班。
她盖上毯子，戴上眼罩，逼自己放空大脑，什么都不去想。
在海城落地的时候已近黄昏。
她是最后一个下飞机的。
走出闸口时，她看到来接洛一凡的是杜颖，两个人似是在吵架。
虽然刻意压低声调，可还是能看得出来他们都很生气。
杜颖刚好背对着苏晓，苏晓埋下头径直从她身后走过。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莫名其妙觉得有那么点儿心虚，虽然她什么都没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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