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愣了愣才想起来，哦，对，确实是。
以前她是记得洛一凡生日的，他的生日是很简单的排列组合，其实非常好记。
只是两个人彻底分开以后，她就忘了。
管桐带头举杯说了句生日快乐，张娇娇和苏晓随后也说了。
“老孔，你看你，也不早说，我们不知道，都没有提前准备礼物！”
管桐撞了一下孔德炎手肘，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洛一凡笑着说：“我很少过生日，经常忘了。是我表哥刚才突然想起来的，无所谓的，你们能陪我一起热热闹闹吃顿饭就很好了。”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三位女士的脸，并没有刻意在苏晓身上多作停留。
洛一凡做的菜当真美味，大家一开动就赞不绝口。尤其是张娇娇，她的口味其实算挑剔的，都觉得每道菜都很完美，色香味俱全。
看来员工们所言非虚，还真是货真价实的好吃。
满满一桌子菜，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被扫荡一空。
大家天南海北的瞎聊，举杯畅饮，欢声笑语好不开心。
全程数苏晓和洛一凡说话最少。
洛一凡甚至一口酒都没有喝，他说自己感冒了，吃了头孢，不能喝酒。
他俩只顾着埋头吃饭，一直在听另外三个人说话，偶尔会笑一笑。
苏晓惦记着回家陪孩子，看着大家都快吃好的时候，拿出手机来看了一下时间。
她这个动作并没有逃过管桐的眼睛。
此时，管桐已经微醺，她拉着苏晓的手。
“今天是一凡的生日，我提议大家都为他献唱一首歌作为礼物，怎么样？”
孔德炎和张娇娇都很配合地鼓掌。
苏晓只好也象征性地拍了拍手。
这间公寓里刚好有一个角落做成了迷你的KTV，大灯一关，闪耀的小灯球一开，气氛立刻就有了。
管桐要求先唱。
谁知道她是一个隐藏的麦霸，连着唱了四首，还是不肯停下来。
别人倒不觉得什么，尤其是孔德炎，一直笑眯眯的，一脸宠溺地看着她。
只有苏晓越来越坐不住。
她答应孩子们这几天尽量早点儿回去的。
可现在气氛这么热烈，又实在不好意思扫了大家的兴致说提前走。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洛一凡先开了口：“管桐姐，我还有点儿事得走了，不好意思了。”
他一说走，苏晓也趁势起了身。
张娇娇当然也不想做电灯泡，拿了外套也跟着告辞了。
她和苏晓都没有开车来，洛一凡提出来送她们回去。
一路上，张娇娇都很亢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聊孩子，聊公司里有趣的事，反正想到哪儿说到哪儿。
苏晓只觉得很累，不过偶尔也搭一句腔。
洛一凡则安静地做他的司机。
等到张娇娇下车的时候，洛一凡拿起放在副驾上的一个红色礼盒递给她。
“这是朋友送的阿胶，你拿回去尝一尝吧！”
只是看牌子就知道价格不菲，张娇娇不好意思地说：“这不好吧？今天是你的生日，还要收你的东西！”
“都是朋友，咱们不讲这些！”
张娇娇接过去，开开心心地下了车。
车上只剩下洛一凡和苏晓两个人了。
苏晓犹豫片刻之后开口：“洛先生，我想问一下……”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洛一凡把一沓资料给她。
“你拿回去看看吧，心里有个数！”
车内的光线有点儿暗，看苏晓似乎是着急看，洛一凡打开了灯。
苏晓仔细地一行一行阅读着，越看面色越凝重，到后来脸都白成了一张纸。
这份资料够详细的。
要不是洛一凡，她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
原来，章恒要背的不只是巨额债务，还有一些涉及灰色产业链的罪名。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看到最后两页，她有点儿看不下去了，只觉得眼前一黑一黑的。
她慢慢后仰靠在椅背上，那几张纸被她紧紧捏在手里。
不想再看了。
怎么会这样？
现实太残酷了，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
她之前以为只是钱的问题，如果最终没办法只能背上巨债，她都想好了，大不了这一辈子和他一起还债。
现在还年轻，只要肯努力，说不定还是有希望还清的。
没想到，不只是钱的问题。
她很难接受这个现实。
突然感觉到很绝望。
而且这种绝望越来越深。
她只觉得自己身上很沉，像是绑满了石块儿，那些额外的重量拖着她一直往下坠，坠进无底的黑洞之中。
洛一凡喊她的名字，她只是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单调的沙哑的声音，就像低沉的耳语。
她拼命地想让自己平复情绪，可是实在做不到。
手脚越来越凉，直到全身都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
她咬紧牙关，不断地提醒自己，不要失态。
最坏的结果是什么呢？
章恒坐牢！
还面临巨额的债务！
她能做什么呢？
只要人活着就好，活着就有希望。
虽然无法想象巨额的债务有多少，她甚至都不敢去计算，可是除了帮他一起分担，她想不到还有别的路可以走。
回去以后得和章恒好好谈谈。
事情不是他做的，不能让他出于所谓义气一力揽下。
无论如何，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住他。
要真是进了监狱，那他这辈子就完了。
更何况根本就不是他的错，为什么要由他来承受这些。
她恨死了赵阔！
不管当初的具体情况是怎样的，她都恨死他了。
可再恨又能怎么样？
眼下必须要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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