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府。
上官家因接二连三死了人,整个府邸都被一股阴云笼罩着,所有下人的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惹了主子不高兴。
白色的灵堂,庄严而又肃穆。
没人敢说话,但偶尔哭泣声传来。
上官爵带着一众兄弟跪在灵堂前慢慢地烧着纸钱,而他们的妻子儿女也分别跪在他们身旁跟着烧纸钱。
现场的气氛凝重得让人呼吸不过来。
就在此时,临时被任命为管家的上官远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他快速走到上官爵身旁,随后压低声音:
“大少爷,各旁支的上官家子弟都来了。
但他们不是来祭拜老爷的,而是直接去了大姑娘住的院子,说是探望受伤的大姑娘。”
因为都去了大姑娘那,他怕出事,所以过来禀告下。
上官爵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上官曦想做什么。
她是想今日行动。
他没想到她都伤成了这样都没放弃。
他朝上官远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事你不用管,先下去吧。怕是一会会有不少人来祭拜我爹,你还需要在外面打点这些事。”
而等上官远下去后,上官荣立即凑了过来:
“大哥……”
“什么都不要问,也不要说。”上官爵直接打断他的话:
“好好给爹守灵,烧纸钱,尽我们做儿女的本分,送爹最后一程。”
说完,拿起一旁的纸钱,慢慢放到火盆里烧着。
上官荣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我听大哥的。”
说完便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慢慢地烧起纸钱来。
但这会他心头却格外的沉重。
大哥是真的放弃小妹上官曦了。
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眼睁睁地看着她自寻死路,上官荣多多少少有些不舍。
但看他大哥的表情,他便知道此事回不了头。
他有些颓废地继续往火盆里放纸钱。
一旁的上官爵一言不发,把手中的纸钱一张一张的放入火盆里,但他的脸色却异常地凝重。
他不知道上官曦此次能不能成功,如果不成功,他还要另外再想其他的法子。
上官家只能落在他的手里,决不能落到其他人手中。
不知道过了多时,上官远再次走了进来:
“大少爷,昨日打死上官林的徐家夫妇来了,说是大小姐请他们过来给老爷上香。”
上官爵听到徐无晏夫妻两人来的消息,当场愣了一下。
随即皱起眉头,上官曦在做什么?
她自己三番两次在对方手里吃亏,就连上官林也死在对方手里,她怎么还敢招惹对方?
蠢不可及!
但上官曦已邀请对方来,现在自己自然也不能把对方赶走。
特别是对方指明了是来给自己父亲上香拜祭的,更不能赶人。
上官爵沉着脸,让上官远把人给领进来。
上官远点头很快走了出去,再进来时,林沫和徐无晏跟在他身后。
两人分别接过下人递过来的香,恭恭敬敬地朝上官老爷子棺材方向拜了起来。
缭绕的烟雾,让整个灵堂多了一抹悲伤。
两人先后把香插在香炉上,随后走到上官爵等人面前,低声说道:
“请节哀!”
上官爵等人按照礼数回了个礼。
徐无晏和林沫也没再说话,点点头,便转身朝外面走去。
而此时,陆续有人来拜祭上官老爷子。
但上官爵的注意力全在徐无晏夫妻身上。
见他们什么都没做,也都没说就要离开,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让人看着灵堂一点,他才追了出去。
上官爵在他们即将离开前院时,追上了他们:
“两位请等一下!”
徐无晏和林沫两人停了下来,转身。
徐无晏一脸的淡漠:
“上官大少爷,有事?”
面对态度疏离且没有丝毫巴结之意的徐无晏,上官爵一时之间竟不知要说什么。
让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轻咳了一声,“感谢你们来送我父亲一程。”
“上官老爷子是位睿智的长者,他无辜惨死,我自然愿意来送他一程。”徐无晏依然一脸冷漠,摇头:
“上官家,我也只愿意送他一程而已。”
徐无晏的话让上官爵心生不悦,但他却没有表露出来。
反而说起昨日上官林的事情,但却被徐无晏打断:
“没证据也没人证,上来就诬赖我夫人指使人来你上官家偷东西,开口就要打我夫人一百棍。
不过是个下人而已,却嚣张成这样,你说他该不该打?
上官大少爷,我若是你,一定会好好约束家中的下人,免得给自家丢脸的同时还给自家带来麻烦,你说呢?”
上官爵被对方教训得面红耳赤,也因为这样心中对徐无晏变得越发不满以及厌恶。
而最憋屈的是,此时他还不得不点头附和对方的话。
徐无晏眼里闪过一抹讽刺,心胸狭窄之人,他也撑不起上官家。
“上官大少爷,你回去吧,我夫妻二人认得出去的路,就不劳烦你相送了。”徐无晏依然面无表情。
上官爵面露错愕,就这样走了?
他忍不住开口:
“你们不是要去见我小妹上官曦吗?”
徐无晏嗤笑,“谁要见她?
她是请我们来祭拜他的父亲而已,死者为大,我们自然不能拒绝这请求。
见她,还是免了,她没那么大的脸!”
上官爵面露尴尬,但徐无晏却不会因为他的尴尬而收敛自己:
“上官大少爷,还有下次说话请谨慎一点。
你妹不曾出阁,就算是已出阁,我也断然不可能去见她,传出去我名声不要了吗?
她不要她的名声,我还要的。
我是有男德的人,别坏我名声。”
上官爵,“……”
他忽然有一种无力感。
这徐无晏的嘴巴是够毒的。
这事若传出去明显就是自己妹妹名声有碍,根本就影响不到他,好么?
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女方吃亏,好么?
但他突然也猜到了他妹妹上官曦的心思。
但就是因为猜到,所以心生不满。
上官曦她疯了吗?
在她爹的葬礼上,竟然想用手段赖上眼前这男人。
但这一次他不得不承认上官曦的眼光不错。
起码徐无晏有一副好皮囊。
嘴巴虽毒,但实话,这人也够聪明。
但她实在是够蠢。
就他现在这副鬼模样,设计得了谁?
深呼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后,摇头,“家中事情多,我就不送徐少爷了。”
“我早说了,不用。”
徐无晏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伸手拉着林沫的手朝大门走去。
哼,谁爱来这肮脏的地方?
而就在此时,上官曦身边的丫鬟小兰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徐少爷,徐少夫人吗,我家大小姐有请!”
小兰说这话时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抖,同时连忙低下了头,不想让人看到她脸上的害怕。
正主闻声寻来了。
“夫人,别去,那女人不用看也知道在憋坏主意。”徐无晏嫌弃。
“既然来了,还是要去看一看的。”林沫摇头。
她眼神高深莫测地看了一眼那瑟瑟发抖的丫鬟,嘴角轻勾:
“请带路!”
但刚走了两步,徐无晏停了下来。
他嫌弃的朝上官爵看过去:
“上官大少爷,一起吧。
我一个外男不好进你妹的院子,有你一起的话,就不用避嫌了。
现在只能麻烦上官大少爷跟我走一趟了。”
“我事务忙,徐少爷想避嫌可呆在这院子等你夫人便可。”上官爵拒绝。
他现在并不想到上官曦的院子去,上官曦在筹划什么,他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夫人,走吧,不见了。”徐无晏当场喊人要离开。
见上官爵错愕地看着自己,当场冷笑:
“我夫妻二人向来共进退,陌生的地方,想让我们分开,出事怎么办?那不如不见。
反正本来也没交情,反而有仇,见了面,我怕我会动手杀人。”
徐无晏的话,让一旁的小兰白了脸。
要是自己没把人请回去,大小姐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想到这,她不由的双眼恳求地朝上官爵看去:
“大少爷,大小姐说了,徐家夫妻两人或许有办法治好她的腿,所以想请他们过去聊聊。
你,你能陪他们走一趟吗?我要是没把人请回去,大小姐肯定会杀了我!”
“大少爷,求求你了!”
上官爵皱起了眉头,腿都锯断了,还怎么治?
他不想掺和。
但话说到这,若自己不去,就该被人戳着脊梁骨说没手足之情了。
他只能一脸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徐少爷,走吧,我陪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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