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洛瑶瑶脸上满是冰霜，完全不为所动，沈落衡的心里不由得有些难受。
比身体上带来的疼痛还要难捱百倍。
这还是洛瑶瑶第一次看见沈落衡露出这样的神情，就像是快要破碎了一般，沈落衡的神色破碎且痛苦。
“这件事情我虽然有别的目的，但我救了你，是真的。”沈落衡强打起精神，这句话不光是说给洛瑶瑶听，也是说给他自己听。
洛瑶瑶忍不住冷笑一声，“师尊，到了这种时候了，你还要狡辩？”
“我并不知道你父亲会因此丧命。”
“师尊，那为什么这段记忆会成为你的梦魇？”洛瑶瑶冷冷质问道。
话音未落，周围的场景突然一变，面前的街道突然变幻成了群山，看着熟悉的山峰，洛瑶瑶的面色突然冷了下来。
“青霄宗？这是师尊的第二个梦魇？”
沈落衡听见这句话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朝着四周茫然看去，确认是青霄宗之后，他的心里反而像是空了一块。
“这里又会发生什么，竟然会成为师尊的梦魇？”
洛瑶瑶往前走去，越发好奇地打量起来，这里的一切都跟现在的青霄宗一模一样，只有一点不同，这里的灵力太干净了。
应该是多年前的青霄宗，如今的青霄宗灵气已经不如以前的纯粹，以前她还不懂是为什么，现在她明白了。
她父亲一心为了青霄宗为了她而卖命，灵力也自然会纯粹至极，自从她父亲不在，自然一切都不会像以前那般纯粹干净。
甚至沈落衡这种机关算计的人还一直留在青霄宗。
他不配。
就在这时，洛瑶瑶突然注意到不远处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她一步步走近，但那道身影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自顾自往前走去，很快就走到了山峰之上。
那是以前的她，看起来她拜入沈落衡的门下已经有些时间了。
那是沈落衡的住处。
她以前来过吗？
洛瑶瑶感觉自己的记忆都有些模糊，往前走了几步跟了上去，沈落衡也飞快跟了上去。
看清不远处梦魇之中的洛瑶瑶脸上的尊重和认真，他清楚地意识到那是以前的洛瑶瑶，现在的洛瑶瑶已经不会对他露出这样的神情了。
“师尊，不知您叫弟子过来所为何事？”
洛瑶瑶跪在房门前行了一礼，房中之人这才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梦魇之中的沈落衡和以前一样清冷至极，眉眼之中更是看不出一丝温情，对洛瑶瑶的态度也极为冷淡。
“洛瑶瑶，我有一件事情要你帮忙，你可愿意？”
“师尊愿意收弟子为徒，弟子已经很是感动了，一直都想找机会报答师尊，师尊要弟子做什么弟子都愿意，只要能帮上师尊，弟子连命都可以不要。”洛瑶瑶郑重其事地说道。
现在的洛瑶瑶听见这些话只感觉有些反胃，恨不得给当时的自己一巴掌，她虽然对这段记忆没什么印象了，但还是可以猜到她以前确实很有可能对沈落衡说这种话。
毕竟对以前的她来说，沈落衡竟然看得上她，愿意收她为徒，无疑是在青霄宗找到了靠山。
哪怕之后沈落衡对她不管不顾，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出一个师尊的职责，她也只是劝自己师尊只是太忙了，不是不喜欢她。
“你的命我不稀罕，只要你给我一个东西，你可愿意？”
沈落衡高高在上地看着洛瑶瑶，语气虽然是询问，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弟子愿意！”
看着以前的洛瑶瑶露出一脸欣喜的模样，站在另一个方向的沈落衡不由得看得愣住了。
在他的记忆里，也完全不记得这件事情，不知道为什么这段记忆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魇里，可看见洛瑶瑶对自己如此珍视的模样，他的内心有些复杂，也有些酸涩。
他自认对洛瑶瑶不算好也不算差，若不是洛瑶瑶前些年对温云烟太过分，他对洛瑶瑶也不至于到了厌弃的地步。
可当年的事情被这样血淋淋摆在洛瑶瑶面前的时候，他才明白，这些年自己不过是一直想躲避当年的错误，不想面对这样的结局，才会对洛瑶瑶视而不见。
他其实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一件事情。
“我要你身上的灵骨珠。”
沈落衡此话一出，不管是梦魇洛瑶瑶，还是真正的洛瑶瑶都瞪大了眼睛。
灵骨珠是她父亲唯一留下来的东西，可以护她无虞，父亲曾叮嘱过绝对不可以弄丢灵骨珠。
“不要，不要给他。”洛瑶瑶忍不住低声喃喃，想要去阻止，双手却只能无力地停在半空。
她清楚自己根本干预不了，而且，她也想看看沈落衡到底想要灵骨珠干什么。
“师尊，灵骨珠是我父亲给我留下来的，唯一一样东西。”另一个洛瑶瑶从怀里郑重其事地掏出了一枚泛着白光的珠子，眼神带着几分不舍。
“你不愿意？”沈落衡的声音都冷了几分。
洛瑶瑶突然沉默下来，打量着手里的珠子，珠子滚烫至极，上面雕刻的符文仿佛瞬间涌动起来，看上去像是在挽留她一样。
“弟子愿意。”洛瑶瑶将手里的灵骨珠递到了沈落衡的面前，眼神莹亮地看着沈落衡，“我很高兴还能帮到师尊，只要能帮到师尊，给出一个小小的灵骨珠算什么？”
沈落衡面无表情的脸上因为这一句话有了些许松动，伸手从洛瑶瑶的手上接过了灵骨珠，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看来你终于成长了，只要你这颗灵骨珠能帮到云烟，我以后就好好教你术法。”
听见沈落衡这句话，洛瑶瑶的神色逐渐变得暗淡起来，她没想到沈落衡要她的灵骨珠竟然是为了去帮温云烟。
即使心里有些不甘，但她也不想扫了沈落衡的兴致，点头道：“只要能帮到师尊，弟子就是愿意的，师尊，我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先走了。”
“你走吧。”沈落衡转身走了进去，将房门关上。
洛瑶瑶一脸失落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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