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坨屎……
恶心……
赵煜将将离开，冷不防听到苏娴的碎碎念，怔在了原地。
他万万想不到这两个词居然是用来形容他的。
死女人，居然在背后骂他！
赵煜怒火中烧，当他转过身来想要发作时，却发现苏娴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该死！
没了玩的兴致，苏娴打算直接回长明宫。
从太液池到长明宫会路过听风阁，以往这里鲜有人来，今儿个不知道什么风吹来了几个赵煜的女人。
一开始这几个女人聊的是琴棋书画，苏娴不感兴趣，可后面突然聊起了关于后宫谣言，苏娴颇有兴致，戳了戳柔织的胳膊，问道：“最近后宫有什么新鲜事？”
柔织想了想，道：“莫非是关于仪妃立后的事？”
朱纱道：“是呀，最近后宫都传疯了，都说皇上实际上没有立仪妃娘娘为皇后，而太皇太后您又将凤印给了仪妃，是在……”
后面的话朱纱不敢乱说。
苏娴倒是不在意，还很好奇，“说呀，是什么？”
“是太皇太后故意在打仪妃的脸。”
苏娴恍然大悟。
难怪方才赵煜问她谣言的事情，原来是指这个。
“那谣言又是谁传出去的你们知道吗？”苏娴问道。
柔织摇摇头，朱纱弱弱回道：“都说是咱们长明宫传出去的。”
所以刚才赵煜其实是来质问她的。
但为何轻而易举的相信了她？
苏娴看着柔织和朱纱，一本正经问道：“是你们两个人说的吗？”
两个人同步摇头。
“那没事了。”苏娴身正不怕影子，若无其事的就要离开。
此时，听风阁上，一位姓何的才人，突然拔高了声音道：“两位妹妹听说过没有，咱们这位太皇太后可厉害了，以前未进宫时跟当今皇上可是青梅竹马，只是那时候皇上还只是一个落魄的宗亲，太皇太后看不上他，便进了宫，可谁知道转头咱们皇上就登基了。”
另一个也跟着搭话：“是呀，真是羡慕，不过二八年华就成了太皇太后，是咱们大盛最尊贵的女人了。”
何才人幸灾乐祸道：“羡慕什么，像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女人，克死了自己的父母亲人，年纪轻轻就要在后宫中孤独终老，这是她的报应。”
得意洋洋的话刚说完，转头，就瞥见一道影子从身侧略过，何才人还没有看清楚的谁，后衣领子猛然被拽住，一个用力往后扯，何才人整个人顿时往后仰去，斜着的视线里，浮现出一张冷淡的容颜。
其他妃子见状吓了一跳，连忙逃也似地跑了。
“你刚刚说这是谁的报应？”苏娴面无表情，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何才人露出惊恐的表情，像是见鬼了似的，一张笑脸惨白惨白的，摇头，声音发颤：“太皇太后饶命，妾罪该万死，妾不是有意冲撞太皇太后的，放过妾吧。”
一直手抓着太累，苏娴抬起一条腿踩在石凳上，揪着何才人的领子使劲压在她的膝盖上，使何才人呈现下腰的姿势，憋得何才人脸色通红，苏娴居高临下，俯视着何才人，“不是有意的你说那么大声干什么，那就是故意的喽？”
“妾没有，妾真的是，迫不得已。”何才人气都喘不上来，咬着牙坚持说道。
从她的话语中，苏娴隐约察觉到了有陷阱再向她招手。
明显是在引诱她继续问下去。
苏娴将计就计，顺势问道：“是谁让你说的？”
何才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答道：“是，是仪妃娘娘威胁我这么做的。”
很好，又是许令仪。
苏娴一把推开何才人，拍拍手，又吹了一把凳子上的灰，随意坐了下来，看向何才人，“说吧，你将我引到这边的目的是什么？”
听风阁少有人来，今儿突然来人了，还恰巧在她回去的时候声音提高了，就好像在故意等着她。
何才人倒在地上缓了好久才缓过神来，以跪姿爬到苏娴面前，哭天喊地，砰砰地磕头，“求太皇太后救命，救救我，是仪妃一直威胁我，要我在这里故意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来激怒您，到时候您一定会去找仪妃的麻烦，然后她就可以趁机告诉皇上，您自然会受到惩罚。”
苏娴单手撑着下巴，淡定道：“是吗？”
“妾以何氏全族的性命做担保，句句属实，如今妾出卖了仪妃，怕是以后要遭到仪妃的报复了，只求太皇太后能够保妾一命，妾愿为太皇太后当牛做马。”何才人伸着三根手指，无比真诚道。
“宫中的谣言你可知是谁散播的？”苏娴又继续问。
何才人回：“也是仪妃自己自导自演的。”
苏娴不停在何才人身上来回打量着，她一张小脸哭得梨花带雨，额头也因磕头磕出了红印，楚楚可怜的很，苏娴怜香惜玉道：“先起来吧。”
跪久了何才人腿一软竟一下没起来，还是朱纱和柔织扶起来的。
“你这么诚实，本宫也不好骗你，你可知我并无实权，只是个名义上的太皇太后，而仪妃又是我的姨母，你觉得我说话她会听吗，我能保的住你？”别说让苏娴保别人了，她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她还要找大腿呢。
何才人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不过很快，她又想到了其他的办法，“是妾让太皇太后为难了，妾知道太皇太后是个心善之人，妾只是个蝼蚁，不足挂齿，不如太皇太后还是将妾交出去吧。”
真是演的一手好戏。
这般演技，当真是让人佩服，不颁个奖可惜了。
苏娴递手帕上去，安慰道：“瞧瞧这般我见犹怜的可怜模样，真真是叫人看了心疼，你放心，本宫不会放任你不管的，这件事情本宫不能亲自出面，这样本宫将你送到太后那边如何？太后的话比本宫的话管用，若是能得她的庇护，你也能安然无忧，再趁机给皇上生个龙子，想来那仪妃定不敢再威胁你，觉得如何？”
何才人垂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恶毒之色。
总算是上钩了。
抬头的瞬间又恢复成可怜模样，又要给苏娴跪下，“妾多谢太皇太后救命之恩，若是太皇太后以后有用得着妾的地方，妾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苏娴：“倒也不必如此。”
“妾实在是害怕的很，太皇太后可否送妾到安宁宫。”何才人再一次请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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