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章若水哥哥,我、我什么、什么想法都没有啊。”男孩儿哭得眼镜片都起雾了,“我只是约她一起去看科学展。我是我们班第一,她也是他们班第一,我想我们都爱学习,可以携手进步啊……”
宁蘅没说错。
盛玉霄哪怕只是站在他面前,那种养尊处优、冷酷锐利的气势,再加上成年男性的体格,也已经能轻易吓哭他了。
盛玉霄皱起眉。
但这一吓哭,反而就没劲儿了。
一拳都没揍,就哭这么惨。
他还能怎么样?
“别哭了。”盛玉霄用力咬了下牙,挤出声音,“看科学展不错。”
人家都说没别的意思了,真要揍他两拳,以后没人和小鸭做朋友怎么办?
真特么烦。
盛玉霄转身就走,没再看那个男孩儿。
又是一天上学日。
周晓姝到了班里,同学探头说:“有人给你送了礼物过来,塞你桌子里了。”
周晓姝不好意思地捏了捏手,难道也有人偷偷喜欢她啦?
她赶紧把礼物从桌洞里掏出来。
「你也有长大的礼物——小鸭」
周晓姝瞬间又感动得眼泪汪汪。果然还是只有小鸭最爱我!
这头小鸭走回到自己的班级,从安颖座位前经过的时候,也给了她一个袋子。
“这是什么?”安颖愣了愣。
“长大的礼物啊。”
安颖受宠若惊:“我……我……”昨天明明只有周晓姝羡慕地哭了,她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小鸭给她准备了!
“昨晚和我爸爸通了电话,他也要给我寄礼物来,舅舅、爷爷,他们也都给我买了礼物。”小鸭有自己的一套道理,“他们给我买,我就给你们买呀。”
现在的小鸭不缺爱了。
她也有爱可以分给别人了。
“嗯。”安颖用力点了下头。
谢谢,小鸭。她在心底悄悄说。
她真的很喜欢她。
她要和她做一辈子朋友!
大洋彼岸。
魏文懿跟着魏文隽去参加宴会。
侍应生给她倒了一杯红酒,魏文懿盯着红酒看了半分钟。
魏文隽被她紧盯不放的神态吓了一跳,差点以为她的病又犯了,连忙抓住了她的手问:“怎么了?”
魏文懿抬起头,冷漠的神情一变,眼底竟然噙了点泪水:“我想起来我忘了什么,我走的时候,忘记教小鸭生理期知识了。”
魏文隽听傻了。这东西,他还真没想过!
魏文懿又敲了敲自己的头:“我们太粗心了!”
她瞬间归心似箭,赶紧给小鸭打了电话:“你别害怕,姨妈回来陪你。”
“你们太大阵仗了,我真的一点也不害怕。”小鸭的口吻甚至还有点苦恼,“爷爷也很小心,盛玉霄还不让我走路,姨妈,你也要回来围着我转吗?你有自己的事要做呀,这样不好。”
这才勉强劝住了魏文懿。
不过这又多喜提了两件礼物。
周五,学校组织去做义工。
刚好小鸭生理期也结束了。
周晓姝一边走在她身边,一边叭叭说:“真奇怪啊,为什么我们会一起来,一起结束啊?明明我比你大一点。”
小鸭不知道,只能摇头。
她们没走几步,那边有人步子一顿。
周晓姝抬头看了看说:“好像是初三的哦,怎么也来参加义工活动?那个……还有点眼熟。”
小鸭歪头,吐出声音:“穆柏。”
周晓姝惊了一跳:“我靠,之前总给你上供那个……现在怎么突然变这么大了?长高好多。也帅好多哦。”
少年完全褪去了小学时的稚气,长得瘦瘦高高,也很有学校里校草的味道了。
这头小弟也正在说话:“穆哥,你不去打招呼吗?”
穆柏:“……等会儿。”
他说完,盯着小弟看了看。该让他去挨章若水两拳,他就不会这么殷勤了,还能让所有人知道章若水的真面目。
小弟打了个哆嗦:“穆哥,怎么了?”
“没事。”
这次参加活动的,主要是初一和初三的两个班。他们分工不太一样,初三去的是隔壁孤儿院,初一去的养老院。
所以小鸭也只是和穆柏他们打了个照面,就各走一边了。
一帮人从下午一点,一直忙到傍晚。
“好累啊,小鸭你怎么一点也不累?”周晓姝小声嘀咕。
“小时候习惯了。”小鸭拧开水龙头,仔仔细细洗手。
“你真的太厉害了,今天你还是最受那些老爷爷老婆婆喜欢的人。我看见程婆婆还往你兜里塞饼干……”周晓姝继续感叹。
不过这时另一段极低的议论声近了。
“这些学校有病吧?老是搞这些活动,就为了简历漂亮点。”
“是啊,他们一走,那些老东西还得嫌弃咱们不如那些小年轻干得好。嘁,他们一人也就来一次,跟咱们能一样吗?咱们在这里一年两年三五年地干,谁不累啊?”
“没事,老东西要是敢说,就又让金哥收拾他们呗。屎尿拉床上,都没人给换,他们一下就乖了。”
“不怕他们跟这些来做义工的告状啊?”
“被送这里来的老人,不是痴了傻了,就是得了病,还有儿女都死了的……这些人说到底只是陌生人,又都是小孩儿,也就图来完成个任务。人家又不是没有爷爷奶奶,还能把他们当亲人看啊?他们也不敢告状啊,最后不都得靠咱们照顾?”
周晓姝听得眉毛一扬,就要冲出去。
被小鸭一把拉住了手腕。
周晓姝压低了声音:“他们……说的话,太坏了。”
小鸭表现出了冷静:“不急。”
周晓姝只好忍住了:“好吧,听你的。”
安颖这才难得说了句话,接声道:“先要知道他们嘴里的金哥是谁。”
小鸭扭头看她,冲安颖笑了笑,然后点了头:“对。”
周晓姝有点吃醋,巴巴地小声说:“好吧,你俩又心有灵犀了,我笨,我不懂。”
晚饭安排就在养老院吃,吃汤锅。
院儿里挂起星星灯,隔壁传来小朋友唱的童谣声。
老人们露出或茫然或欣喜或心酸的笑容。
“金哥,这个放哪儿啊。”有人喊了声。
“放仓库!”男人嘶哑出声。
小鸭顺势望过去,那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身高不到一米七,见谁都笑。
小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嗯,打得过。
但是光这样还不够。
小鸭突然放下碗筷起身往外走。
“小鸭,你去哪儿?”周晓姝在后面喊。
周晓姝的声音太尖,连那个金哥都回头看了一眼。
打量两眼之后,金哥就走到了角落里去。有两个养老院员工立刻走过来和他聊天。
金哥点了根烟,语气感叹:“这次来的不一般啊……”
“怎么呢?”
“大部分人都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儿。”
“有钱那咱也没什么办法啊,总不能把人绑了吧?”
金哥笑着捶了那人一拳:“说什么胡话呢?哪能绑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想法子让这帮小孩儿做做慈善,捐点钱呗。”
这边角落里聊着天。
那边小鸭走向了隔壁孤儿院。
“穆柏!”她大喊了一声。
穆柏怔愣中回过头。
小小少女,立在昏黄的灯下,月光的光彩好像都被她夺走了。
这时小弟推了穆柏一把:“穆哥,穆哥啊!她竟然主动来找你!”
穆柏缓缓起身,表情有点僵。
从来没有过……
多半没好事。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近了小鸭:“怎么……”
小鸭语气认真:“我需要你。”
穆柏结巴了下:“需、需要我什么?干嘛找我啊?其他人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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