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这下是真觉得很有意思了，至少吃了一场现场大瓜。
她以前也被其他男人追求过，自然也见过两个男人茶言茶语，暗地互相争斗的模样是什么样子。
就是现在霍惊黎和池阎这明面上不动声色，背地里危机四伏的感觉。
漩涡中央，那只傻猫咪还一点不知道跑的，神色平静，一点都没注意到有人为她争风吃醋。
真是——
活宝。
姜梨心想，池阎下手也是真快，这么一个鲜活呆傻，还能文能武的妹妹就被攥紧在手心里了，想逃也逃不走。
忽然，思绪被打断，她的腰被戳了一下。
岑逸檀睨着那双锐利上挑的狐狸眼看她，说出的话却十分降智。
“要不要把袅袅抱走？”
他小声叨叨。
姜梨那双清冷沉沉的眸落在虞袅袅身上一会儿，又落在岑逸檀身上。
她漫不经心道：“你是有本事抢得过他们俩？”
岑逸檀：“......”
009催促：“快回答啊宿主，噗哈哈哈快回答啊。”
虞袅袅抿唇，池阎没回答，但霍惊黎是在问她。
细眉挑起，她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回答什么，被池阎的深情感动吗，可是她早就知道池阎深爱她，所以她心底才会被一次次触动。
空气好似凝固，霍惊黎就那么看着虞袅袅，好似只是随口一提。
这背后的含义，实际只有霍惊黎自己明白。
池阎神色淡然，一只手轻轻搂着少女的腰，另一只手很自然拿着茶杯抿了一口，像是沉稳内敛的绅士主义者。
从不打断，也不插话。
“霍先生，我觉得......阿阎只是在用他的方式爱我。”
少女嗓音温柔却不卑不亢，没有任何撒娇口音，淡定护着自己的男人，疏离平静：“就像你曾经爱你的女朋友一样，他只是把我放在了心上。”
霍惊黎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似乎预料到少女会说这话护短。
“受教了。”
简单带过，并不再聊这个事。
虞袅袅站在了书桌前，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构造，“霍先生需要我画什么？”
只要不是像百景图那样的复杂，她不需要花好几天的时间，聚精会神，几个小时也够了。
霍惊黎嘴角挑起，“不需要袅袅画的很繁琐，只是需要题字。”
他看了一眼楼梯口的管家，神色慵懒，“这些宣纸可以提前练一练，需要题字的画，并不在这上面。”
虞袅袅点头，用她自己习惯的字体练习。
几分钟后，管家手中卷着一幅画走了过来。
他没有看着这书房中的任何人，只是静静将一幅画铺在了书桌上。
原本他想麻烦她，帮他画一幅画。
记忆中的她。
但是现在，不用了。
“袅袅，我只需要你帮我提一句话。”
池阎垂眸，静静地望着那幅画。
霍惊黎神色依旧如常，嗓音也依旧平稳：
“世人皆喜欢光鲜亮丽，偏生我独爱贫瘠荒沙。”
姜梨眼神瞄了一眼。
第一印象，阴翳，黑暗，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
十分木讷的一张画。
甚至没有任何出奇的地方。
上面只有一个女人的背影。
像一朵热烈燃烧盛放的玫瑰花。
岑逸檀还在思考是不是霍惊黎已经胆子大到私自画虞袅袅，又跑拿来给正主题字。
可不是。
岑逸檀忍不住凑近看。
她与虞袅袅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她坐在窗边，一身红裙，裙摆被风吹起，张扬又明媚，一头乌黑的长发吹落在后背。
充满了被束缚却又忍不住向生的诡谲。
这幅画的窗外并不是晴空万里，而是乌云密布，下一秒，就会刮起狂浪。
风吹起她的头发，刹那间好似活了过来，木讷又拥有生命力。
岑逸檀和霍惊黎是生意上认识交友的，到现在也玩了七八年，但是从不知道他家里的事。
只是隐约有所耳闻。
这幅画看周边角角，应该保存的有时间痕迹了。
虞袅袅看到这幅画第一印象，也是觉得心潮思绪翻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矛盾的气质，特别诡异。
虞袅袅忍不住问：“霍先生，这是哪位？”
霍惊黎低着头，没有看虞袅袅，目光凝在那幅画上，轻声说：“是我的妈妈。”
“她已经离开我十一年，我已经忘记了她的所有。”
霍惊黎嗓音很低：“但是那句话，她最喜欢说。”
“......”
有时候他也好奇，自由到底是什么。
身处在他们这样地位的簪缨之族，什么都有了，自由真的重要吗。
自由仔细说，又是什么呢。
虞袅袅眸色凝住。
小说剧情并未详细说过霍惊黎的身世。
除了谢之颜和谢临渊的妈妈被无意揭开。
原来还有霍惊黎。
她以为他的性格由天而定，是天性如此。
霍惊黎以为她开始犹豫，垂着眸，神色倦倦：“袅袅，不要觉得自己担不起，你的字体很特殊不羁，如果她在，她一定也很喜欢。”
那不该是一个女孩会有的字体，可她笔下的水墨字，就是那般耀眼好看，仿佛入木三分般行云流水。
虞袅袅重新看着这幅画。
总感觉下一秒，这一抹鲜艳的红也会在画上消失。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从心底泛开。
还是池阎握住了她的肩膀，给她传递了温度。
虞袅袅与他对视一眼，依旧含着笑，随后看向霍惊黎，“我不会让霍先生失望的。”
题字，又不仅仅是题字，她重新洗净了一遍手。
随后视线看向旁边的绿釉石毛笔，用毛笔沾上金流沙墨水，在空中悬空许久，才稳稳下笔。
只要一开始沉迷进去，虞袅袅就管不到周围了，周身的气质也会变化。
她自己察觉不出来，但是观察者能看出来。
此时有四位观察者，都在静静望着虞袅袅身上呈现出来的气质。
她是真的热爱自己的闪光点。
在闪闪发光。
好像神秘无垠的银河中，一团白色旋转的星云。
娇艳欲滴的旗袍西施。
姜梨和岑逸檀都忍不住掏出手机。
艺术家都很喜欢记录下生活中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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