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老板笑着看向郑景山：“景山，你教出来一个好学生啊，这次可是为我们特务处立下大功了！”
郑景山笑道：“处座过奖了，这还不是处座领导有方，才有了今晚这等成绩。”
虽然是场面话，但戴老板很受用，他四下一看，微微皱了下眉头：“嗯？林青锋呢？怎么没在这儿？”
行动科长韦忠恕赶紧说道：“处座，青锋正在提审室，审问那个刚刚抓回来的东瀛间谍。”
“哦？”
“是吗！”
戴老板一听，来了兴致：“走，看看去！”
随即，众人跟随戴老板前往提审室。
与此同时，经受了一波刑具的洗礼后，吴元华原本坚定的眼神，变得萎靡了许多，整个人宛如一摊烂泥似的，瘫坐在椅子上。
鲜血一滴一滴的掉落，水泥地面盛开出一朵朵鲜艳的红花。
林青锋踩着红花，平静地看着吴元华说道：“吴元华，我没那么时间跟你闲聊。”
“如果你老实交待，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否则，这里刑具，你还会再尝一遍！”
“我不是情报科的策反人员，没那么大的耐心对你好言相劝。”
说着，林青锋握住吴元华的一根鲜血淋漓的手指，然后用力一攥！
“啊！”
吴元华一阵吃痛，然后他低下了头，缓缓说道：“我说，我把我知道的，全告诉你，别再折磨我了！”
说实话，鞭子不抽到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有多疼。
之前，吴元华一直认为自己是天皇陛下最忠诚的战士，即便是再残酷的刑罚，也不会动摇他对天皇陛下的忠诚。
但是，当他真正经历了特务处的一番刑罚后，吴元华那所谓的忠诚破碎了。
痛！
太痛了！
太折磨了！
这痛苦哪里是常人可以忍受的，如果不是吴元华被堵住了嘴巴，他早在十几分钟前，就打算向林青锋坦白了。
听到这话，林青锋露出满意的笑容：“很好，你能这样说，说明我们拥有了一个良好的开始。”
“不过，我希望你所说的，都是我想听的真话。”
“如果有作假，我会用十倍、百倍的手段，继续折磨你，直到你真真正正变成一滩烂泥！”
看着林青锋那暴虐的眼神，吴元华有些畏惧道：“请您放心，我一定会知无不言的！”
“好，三民，开始记录！”
“是！”
林青锋重新坐回椅子上，然后死死地盯着吴元华问道：“姓名！”
“吴、吴元华。”
“我问得是你的真实姓名！”
“哦，舟尾健太！”
“身份！”
“内务省特高课，渔船情报小组组长。”吴元华，也就是舟尾健太，坦白道。
听到情报小组组长这几个字时，林青锋精神一振，果然不出所料，自己还真抓到了一条大鱼！
“你在金陵的掩护身份是什么？”
“一个是情报黑市的掮客，另外一个是金陵市地质勘探所工程师。”
听到地质勘探所这个部门，林青锋眉头皱了一下，如果以普通人的视角，地质勘探所并不是什么油水大的部门。
而且时不时还要外出勘察地质地貌，风餐露宿的很是辛苦。
可如果从获取情报的角度来看，地质勘探所掌握着极为详细的地理信息。
如果东瀛军方掌握了这些地理信息，一旦将来全面抗战爆发，东瀛军方可以精准掌握战场的地形、水文等情况，便于制定更具针对性的作战计划。
所以，舟尾健太进入地质勘探所潜伏，的确是选对了部门。
不过,林青锋有一个疑惑：“进入地质勘探所这样的公家单位任职，可是要做背景调查的。”
“你一个东瀛人，用一个假身份，是怎么通过审查的？”
舟尾健太也没隐瞒：“吴元华这个身份是真实存在的，他原本是东三省的一名地理老师，后来参与地下反日、哦，不，抗日活动被杀了。”
“特高课将他的档案、证件做了修改，由我冒名顶替此人身份，来到金陵市任职。”
“而且，你们的政府是什么办事风格，您也是清楚的，我只花了200大洋，就搞定了地质勘探所的入职手续。”
林青锋听到这话，脸色稍微有些尴尬，舟尾健太这话属实有些打脸了。
但尴尬归尴尬，东瀛人在安插间谍这件事情上，的确是很下时间、很下功夫。
“你的小组成员以及发展的鼹鼠都有谁？”林青锋继续问道。
此时，舟尾健太犹豫了一下，然后抬起头道：
“我可以说出您想要的情报，但我有一个请求！”
“如果您能答应，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您。”
林青锋冷笑：“呵呵，跟我讨价还价？”
“不是讨价还价，我已经叛变了，回不了东瀛了，我需要我的后半生做打算。”舟尾健太说道。
根据一般的经验，如果一个人跟你讨价还价，那么说明这个人的合作意愿还是比较高的。
倒是一些上来就信誓旦旦，承诺自己一定知无不言的人，反而会有所保留。
所以，舟尾健太能这样说出这样的话，说明此人应该是真想交待情报，来换回自己的一条性命。
于是，林青锋点点头：“嗯，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舟尾健太直言：“我要10万英镑，一个全新的身份，外加一张去南美洲的船票！”
林青锋一听就笑了：
“10万英镑？那可是100万大洋。”
“最精锐的德械师，一个月的军饷也不过25万大洋，你一下要走四个月的军饷？”
“就你，能比得过一个德械师？”
“舟尾健太，你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吧！”
听到这话，舟尾健太解释道：“我在中国潜伏多年，除了金陵的情况，我对沪城的情况也多有了解。”
“我手中掌握的情报，绝对不低于10万英镑！”
林青锋不为所动：“你说不低于10万英镑，就不低于吗？”
“我凭什么要相信一个间谍说的话？”
舟尾健太似乎对国内的文化很了解，他挤出一个笑容：“我知道，您对我的信任还是不够多。”
“用你们中国人的话来说，我需要先缴纳一个投名状，来证明我是真正的投降！”
林青锋饶有兴致：“呦呵，不错嘛，还知道投名状。”
“既然如此，那还请舟尾健太先生，交出你的投名状吧！”
舟尾健太也没有隐瞒，直接将自己明天白天，要和红叶小组的继任领导人碰面的消息说了出来：
“特高课了解到松下正平已死，而且并未对外泄密后，便立刻选派了一名新的继任者。”
“明天下午4时，我会和红叶小组的继任者碰面，地点在南岗茶馆。”
“这个人长什么模样？”林青锋问道。
“这个人的具体身份我还不知道。”
“但此人当天会穿黑色西装，拿着一本《沪南画报》。”
“红叶小组在金陵市潜伏很长时间，发展了不少下线、鼹鼠，特高课很看重红叶小组。”
“所以在松下正平死后，上面立刻派出了继任领导者。”
林青锋听完，微微皱着眉头道：“可是松下正平已经死了，那些鼹鼠都是和他单线联系。”
“这个继任者就算来了，也没办法和那些鼹鼠们联系上呀？”
“我就算把他抓住，又有什么意义！”
舟尾健太解释道：“我们在策反成功一名鼹鼠后，会让鼹鼠手写一份自白书，并手持自白书拍照。”
“然后，自白书和照片会被送回东瀛国内的保存起来。”
“如此一来，就算是正平君去世了，特高课也可以通过档案，了解到红叶小组发展的鼹鼠情况。”
原来如此！
林青锋懂了，看来这个红叶小组的继任者十分有价值。
然而就在这时，林青锋突然意识到一丝不对。
松下正平是前天晚上死的，这件事并未对外公布，而且在把松下正平从街上送往医院时，他还活着。
如此短的时间内，特高课是怎么知道松下正平死了的。
而且，还笃定松下正平没有对外泄密呢？
一瞬间，林青锋有了不好的猜测。
难不成在特务处内部，也隐藏着东瀛人的眼线？
不过查出这件事应该也不难，想来那个红叶小组的继任者，应该知晓此事。
紧接着，林青锋又问道：“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宪兵3团的高章，中央政校的宋宏博，财政部的潘成海，还有党务调查处孔宁！”
“这四个人，是不是你发展的鼹鼠？”
当舟尾健太听到这四个人名时，表情明显错愕了一下，然后他苦笑叹息道：
“看来你们监视、调查我，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没错，他们4个的确是我发展的鼹鼠！”
听到这话，林青锋脸色立刻一喜，这四个人的内奸身份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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