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5章 回不到的过去
“我们并未派人监视你。”君子珩端起一杯温水，放在云浅歌嘴边。
看着两人之间容不下第三人的氛围，白灵移开目光。
给云浅歌喂水后，见白灵不语，君子珩继续补充道，“若鹿鸣愿意跟你离开，你便不会出现在京城了。”
“玄绍死的前一晚，我见过鹿鸣，他要去相国寺，我阻止了，可失败了，后来我得知鹿鸣失踪，这才入宫，我一边想要向鹿家和昆仑山复仇，一边也想要救鹿鸣，我在京城势弱，想博一次，这才入宫。”
白灵打量着两人，见两人不开口，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道，“我知道娘娘对幽族心中有几分好感，我想只要鹿鸣没有犯娘娘的禁.忌，娘娘看在幽族二字的份上，一定愿意饶鹿鸣一条命。”
“我承认，从头到尾，我都在算计。”白灵觉得面对这两人，她压力太大了。
没等来逼问，就直接将自己的老底掀开了。
白灵心中忐忑，不知道当日故意设计入宫，是不是一个错误。
没错，唐五对她的怀疑，便是她故意为之。
从琅琊开始，她便开始布局了。
故意在琅琊露面，她相信一定会有人把她的消息告诉云浅歌。
这才有了潜入云家一说。
只是唯一的意外便是云知昔中毒，她没想到自己又晚了一步，对手用的居然是她母亲研究出来的毒。先前的坦诚，何尝不是想要洗清自己的嫌疑。
白灵觉得太丢人了。
她自以为隐藏得极好，没想到早被人看透了。
自己掀自己的老底，就像是自己重重地打了自己一巴掌，不仅重还丢脸，像个傻子。
“你倒是真的很坦白。”云浅歌觉得白灵已经不能用坦诚来形容了。
简直是坦白的典范。
白灵听到云浅歌口中说的坦白二字，心头松了一口气，尽量放松自己道，“不然呢？不过幽族虽不问世事，我想昆仑山出动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回去了，不知道族长如何安排，可惜，族长不能离开幽族。”
“为何不能离开。”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历代族长都不能离开幽族，否则必死无疑。”白灵想到了千月，又有些不确定了。
玄一再见千月。
若千月要离开，玄一真的能忍住不离开吗？
对玄一来说，他爱千月，远胜于自己的性命。
“时间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君子珩直接下逐客令。
白灵觉得自己像一块不要了的抹布，用完就丢。
偏偏她还不能有怨言。
白灵离开后，君子珩见云浅歌神色微凝，“在担心千月？”
云浅歌轻轻摇头，“没有，她不会那么容易接受玄一，但也不会让玄一为她丧命，只怕她短时间内不会离开幽族了。”“这倒是，京城对她来说，没有什么美好的记忆。”
君子珩轻轻拥着云浅歌，在他心中，云浅歌是一个极善良的人，那些记忆依旧是她心中的痛。
“我饿了。”云浅歌浅浅一笑，表示她早已不在意那些记忆了。
不知为何，云浅歌自己最近有一种错觉。
关于原主的记忆越来越清晰，反倒是关于前世很多记忆，渐渐模糊了。
“传膳。”
深夜，幽族梅花谷中。
千月站在梅花树下，一阵风吹过，花瓣散落。
千月一瞥一笑，宛若红梅化身的仙女，让玄一移不开目光。“收到京城的信了。”千月回头浅笑，看向玄一。
玄一目光一暗，“你都知道了。”
“嗯，我对谷中的一切有了很多陌生的记忆，但对你的记忆很清晰，从前你有事瞒着我的时候，便会沉默，这么多年来，一如既往。”千月含笑道。
关于玄一的记忆，她真的很少。
从前唯一记忆便是他真的很温柔，也很照顾她。
只是那时的她，从未将他放在心上。
“京城传来消息…”玄一见将京城的消息一一告诉了千月，就连云知昔中毒的消息也没放过。
“昆仑山又要对幽族出手了？”千月微蹙眉头。
在她看来，幽族隐世而居，没有什么长生不老的妄念，守着的不过是祖先留下来的东西。
偏偏有人看不惯，强取豪夺。
让人忍不住想将伸出来的爪子全剁了。
玄一轻轻点头，“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玄一想留下千月，可他舍不得阻拦千月的脚步，千月被囚禁多年，从前那个活泼的姑娘，如今染上了慑人的冷厉之气。
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却都在他眼前发生了。
若能再来一次，玄一宁愿守着自己的记忆，哪怕会承受失去千月的痛苦，他也要守着记忆，不愿看到千月受尽苦楚。
“离开？”千月看着玄一，忍不住打趣道，“你舍得。”
“你想…”所以我尊重你的意愿。
“可我不想离开，我厌倦了，这里挺好的，委屈你，让我多住两年，京城，我不想再去了。”千月抬头，看向天空中的明月。
天下之大，可她难以找到一个心安的地方。
夜郎国被灭，可她心中的恨依旧难消。
幽族宁静，让她心安。
“好。”玄一声音中都染了几分喜气。
千月轻轻摇头，“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傻，对了，据我所知，巫族对幽族似乎有些特殊，现在尽数毁了，没事吗？”
“不重要。”玄一静静的看着千月，于他而言，没有什么能重要过千月。
巫族已灭。
那些秘密也随之埋葬，挺好的。
“好吧，天色晚了，我回去休息了。”
“我送你。”
“不用了，挺近的。”“谷中毒物不少，送你放心些。”玄一郑重道。
千月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的香囊，嘴角染上了一抹极淡的笑意。
在幽族的这些日子，她发现玄一还是一如既往地傻。
脑海中不由得想起她在琅琊的日子。
当时，玄一哪怕没有了记忆，依旧选择守在她身边，静静地守着，不干涉她。
不进一步，也不退一步。
时隔多年，千月仿佛回到了从前。
心中发苦。
从前的她为何会视而不见，真是眼瞎。
可惜再也回不去了，如今的她早已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小心些。”看到阶梯，玄一出声提醒，伸出手护着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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