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瞿将军息怒。”
人群中,王明之的身影悠悠而现。
“老臣奉陛下之命,前来迎接将军。陛下昨夜已下旨意,革去将军的兵权。从今往后,将军只需在天工院专心讲学,无需理会朝政。”
这番话犹如一记惊雷,在瞿宁耳边炸响。
“这......这怎么可能......”
他喃喃自语,双目圆睁,脸色煞白。
堂堂朝中股肱,岂能说削就削?
陛下向来英明,怎会听信谗言?
一连串的疑问,在瞿宁脑海中盘旋。
然而,他还未来得及细想,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循声望去,竟是林耘一袭素衣,快步走来。
“陛下......”
瞿宁望着心上人,不由得红了眼眶。
“傻郎君,都是我的错......”
林耘扑到他怀里,泣不成声。
“是我无能,辜负了你的一片忠心。如今风雨飘摇,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被奸人算计......”
她说着,泪如雨下。
瞿宁宽慰地拍了拍她的肩,强作欢颜。
“陛下勿念。昔日我曾许诺,此生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份忠心,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况且......”
他凑近林耕耳畔,呢喃道:”况且,微臣岂是那等昏聩之人?即便身退庙堂,也要暗中为国尽绵薄之力啊。”
林耘破涕为笑,眼中重又燃起希望的光芒。
“爱卿,你......你当真有把握?”
瞿宁坚定地点了点头:”陛下放心。瞿宁誓与陛下,共度难关!”
林耘闻言,只觉胸中热血沸腾。
王明之在一旁冷眼旁观,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这个瞿宁,倒是个硬骨头。
不过没关系,他总有办法,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乖乖就范。
想到这里,他阴恻恻地转身离去。
瞿宁心事重重地回到天工院,却不料迎面撞上一个人。
定睛一瞧,竟是那日在马府受伤的梁远志。
“梁兄,你怎在此?”
“将军,万望小心啊!”
梁远志一把抓住瞿宁的手,急切地说:”那些奸贼,他们......他们还要......”
“莫慌,慢慢说。”
瞿宁示意他坐下,细细询问缘由。
原来,王明之等人虽然一时收手,却并未善罢甘休。
如今正暗中搜罗罪证,意图彻底将瞿宁拉下马。
梁远志冒死偷听了这番密谋,这才顾不得伤势地赶来禀报。
瞿宁闻言,心中怒火中烧,再也按捺不住。
“混账!简直岂有此理!他们竟然还威胁陛下将我的军权撤去!这些小人!”
他霍然起身,正要发作,却被梁远志一把拉住。
“将军三思!那王明之老奸巨猾,咱们贸然行事,只怕恰中奸人下怀啊!”
瞿宁闻言,冷静下来,暗暗盘算。
“依你之见,可有妙计?”
“这......”梁远志沉吟片刻,突然眼前一亮。
“不如这般,咱们索性退一步,以退为进。眼下正值多事之秋,将军不如暂避锋芒。一来为自己留条后路,二来也好暗中布置,伺机反击。”
瞿宁思忖再三,点头称善:”言之有理。如此,你我即刻回府,细细筹谋。务必要将那些奸贼的老底,查个水落石出!”
二人当下故作恭顺,在朝堂之上谦逊谢罪,表示绝无二心。
王明之等人听了,虽将信将疑,却也不好再多作为难。
一来二去,倒是给了瞿宁喘息之机。
这一日,瞿宁闲来无事,随手展开一卷竹简。
映入眼帘的,竟是当年林耘亲手所绘的一幅小像。
画中少女,明眸皓齿,宛若天仙。
瞿宁凝望良久,心中五味杂陈。
正在此时,一名亲兵匆匆来报:”启禀将军,陛下有旨,让您即刻进宫觐见!”
瞿宁心中一喜,连忙整理衣物,疾步而去。
不过一刻,便已然到了凤仪宫。
宫灯如豆,照耀着林耘清丽绝俗的面容。
“陛下......”
瞿宁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再也抑制不住满腔柔情。
“傻郎君,这些时日,你可受委屈了。”
林耘柔声说着,语调里带着些许哽咽。
瞿宁微微一笑,轻抚她的青丝。
“陛下说哪里话,微臣身在庙堂,自然免不了和人争权夺利。如今不过是暂时隐忍。”
林耘闻言,破涕为笑。
“好,朕的爱卿,果真是志存高远。”
她伸出葱白的玉指,在瞿宁掌心轻轻划了一下。
“罢了,那些烦心事,咱们且不提。今晚,你我夫妻,不如把酒言欢,小酌一番如何?”
“遵命,我的陛下。”
翌日清晨,瞿宁有些愧疚地开口。
“陛下,接下来的日子,只怕不能常来探望你了。”他长叹一声。
林耘强忍泪意,玉手轻抚他的脸颊。
“瞿卿,保重啊。我在深宫,时时刻刻都在牵挂你,惦念你......”
瞿宁郑重点头,回到府中,他立刻吩咐亲兵,四下打探那些奸佞的动向。
“务必要小心谨慎,不可打草惊蛇。但有风吹草动,即刻禀报!”
众人领命,星夜兼程,直奔各处探听虚实。
不出三日,密报便接连传来。
马通私下会晤北番使者,买通番邦,里应外合。
颜洪倚仗外戚身份,结党营私,操纵朝政。
一桩桩,一件件,无不令人触目惊心。
瞿宁接过那些材料,攥紧拳头,暗暗发誓,定要将这些奸贼绳之以法。
梁远志在一旁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将军,依末将之见,咱们不妨先拿下马通、颜洪,以儆效尤。”
“好!”瞿宁一拍大腿。
他当下火速修书,连夜送往各地,着地方督抚,严加盘查。
马通、颜洪二人的老巢,很快便被层层围住,水泄不通。
他二人闻讯大惊,仓皇逃窜。
却哪里逃得过瞿宁的法眼?
一场鏖战过后,二人及其家眷终于束手就擒。
“来人,给我重打三十大板,打到肯招为止!”瞿宁冷冷吩咐。
刑讯之下,二人却仍旧抵死不认。
梁远志在一旁冷笑:”呵,什么刑讯,不过是皮肉之苦罢了。真要撬开他们的嘴,非得用点别的法子不可。”
他转身吩咐,命人在二人眼前摆下一排烧得通红的烙铁。
马通、颜洪瞬间面如土色,双腿发软。
这等酷刑,岂是常人能扛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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