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雪!”第五有臣一眼瞥见窗外的红月,脱口喊道。听到这句话,段天涯猛地回转过头,圆睁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红月高悬。
有一段时间,现场静寂得可以听到心跳声……
“主人,偏锋剑和上清逍遥扇都被夏长歌的九幽金台盏吞掉了。我们手上一件上古器具都没有……”乌七七一脸不安的神色,打着寒噤接着说道,“主人,我们要不要逃啊?”
第五有臣和段天涯彼此看了一眼,从眼神中可以读出,两人想到一起去了。
“逃是逃不掉了。”第五有臣低声说道,声音嘶哑。
“把妖兽封印进灵体里,它们就还有转生的机会。”段天涯说完,静静地等待着第五有臣的答复。
不一会儿,第五有臣微微一笑,用虔诚的话语恳求道:“有劳。”
就在这个时候,乌七七反应过来:主人为了保护自己,要动用封印术。遂崩溃大哭,说道:“主人不可以封印七七,七七不要被封印,七七要跟在主人身边,永远……”
它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段天涯一张神符给锁禁住了,一眨眼间,归入了第五有臣的灵体。
“咦~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听着像是鬼推杵发出的声音,不过,似乎又有哪里不同。
第五有臣和段天涯一个闪遁,来到星光夜市,见周遭万籁沉寂,一种异乎寻常的诡秘气息,正笼罩在望江城的上空。
“不对劲。”段天涯第一时间发现异常,愕然道,“你看这些行人,好像都被定住了。”
第五有臣四处一看,何止是行人,就连空中的云雾,也被冻结住了——整个阎浮界,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般,一动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第五有臣垂下眼皮,痛苦地思量了几秒钟,然后再次开口道,“寒江雪总不会大开杀戒吧!”
话音才一落下,就听半空之中响起了寒江雪的声音。“这个世界,是属于我鬼族的。”
紧接着,一道白光直直地冲了过来。“你妄想。”来者天女魃。她一挥袖袍,逼出了隐在暗处的鬼女寒江雪。
“这是何意?天女魃,你要阻我?”寒江雪现身,带讽带讥地对天女魃说道。
“我们当初说好的,离开游戏直播间即可,绝不伤及无辜。”天女魃说道,声音微弱似游丝。
听了这些话,寒江雪纵声大笑道:“看看、看看你如今这副鬼样子。别忘了是谁害了你,又是谁,救拔了你。”
“天上人间,兴亡递嬗,总会有时。”天女魃如此这般说道,身形有些颤抖。
“魃神,你想安你的天命,就滚远点儿,别来烦我。”寒江雪怒声嚷嚷道,很是不客气。
“我是神,神有神格。”天女魃说到这里,眼里流出了墨汁一般黑的泪水,“只要神格不破,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是神。”
“魃,神族不能插手阎浮界的事,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这声音是属于于儿神的。
“但愿世人能记住,女魃是神,不是邪祟。”说完这句,天女魃一个腾身,紧紧地束缚住了寒江雪的身体。
寒江雪冷脸鬼笑道:“就凭你这副残败不堪的身躯,也想封印我?”笑声加大,她得意道:“未免太天真了些。”
“我的身躯再不堪,也是神体。”天女魃接着又说道,“而你,寒江雪,你连肉身都要抢可怜人的,实在是无耻至极。”
“天女魃,你可要想清楚,为了一群不相干的人,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自由,真的值得吗?”此时此刻,寒江雪的心绪开始有些紊乱了。
“我出来过了,足够了。”说罢,天女魃以性命为祭,开启上古法阵,镇压寒江雪于无形。
“哎……”于儿神发出一声叹息后,再没声音了。
见此情景,第五有臣的心不知为何,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刺了一下似的,疼得要紧。“明明只有一面之缘,我怎么会……”想着想着,他的心愈发疼得厉害。
“为什么你可以动?”段天涯突然失声道,听起来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第五有臣身子一颤,然后顺着段天涯的目光看去,见一个拄着龙头拐的老头子,正向他们缓缓挪移脚步。
看看眼熟,第五有臣想了好半天,都没想起来来者是谁。
不多一会儿,第五风致停下脚步,直视着第五有臣的眼睛,问道:“臣臣,喜欢这款游戏吗?”
“爸!”第五有臣惊声叫道。
他记忆里的爸爸,是个四十多岁的企业家,远远没达到白发苍苍,需要拄拐的程度。
“刺激、躺赢、还有一点儿小虐,这不就是臣臣喜欢的游戏吗?”听声音,第五风致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此言一出,引得第五有臣陷入到了关于过去的回忆之中。记忆里,他确实有跟爸爸抱怨过,市面上的游戏不好玩,想要一款体现不出自己菜,能让呆瓜躺赢,又不乏刺激,最好还有点儿小虐的游戏。
“爸,你怎么会老得这么快?”第五有臣十分不解地问道,“我年初见你,你的头发还是黑的啊?”
“臣臣,你离开太久了,爸爸怕忘记你的样子,所以每天想着……”两行泪下,第五风致接着说道,“想着想着,头发就白了,背也驼了。”一声叹息。“老了……老了……”
“我也没有离开很久啊?而且你和妈妈不是出去躲债了吗?现在这样回来没关系的吗?妈妈……”
后面的几句话还没有全部问出来,就听段天涯惊叫一声。“第五有臣!你快看!”
第五有臣闻言,向四周一看,发现身边所有行人头顶上,都慢慢地浮现出了名帖——除了第五风致。
“你到底是谁?”一个念头闪过,第五有臣接着又问道,“你就是他们说的自由人。”声音惊恐,且问且退。
“难道……我们一直都在游戏直播间里,从来没有出去过?”段天涯呆然道,“假的,都是假的,都是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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