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为特别的是,这个天桩神像的脖子上还挂着一条小小的古铜色项链,我小心翼翼的将其取下一看,发现这条项链的吊坠是个古铜色的菱形状的东西。
我瞧着有些眼熟,仔细一想,顿时大吃一惊!
怎么和三千公主的吊坠一模一样?
当初在地狱之门,我就在耳机哥那里看见过三千公主的吊坠,也是一个古铜色的菱形,只不过我现在看见的这个要小很多,但是样子却一模一样。
难不成,那个三千公主,和天桩也有着什么联系?
我努力压制住心跳的加速,继续仔细勘察着现场,本以为只是一宗很普通的玄术界案子,却没想到一环接一环的,竟然又和我扯上了关系。
不过这还没完,当我在抽屉里翻出一张照片时,再次懵了。
照片上是死者和一个少年的合照,诡异的是,那个少年竟然穿着一件女人的裙子。
照片中,死者笑得特别灿烂,但那个穿裙子的少年却表情木纳,眼神中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阴森。
而触动我神经的,不仅仅是这个少年诡异的装扮,而是,我认识这个人!
王进!
当初在学校里,我去调查两个新生的时候,这个叫王进的人,正在用笔勾勒着阴阳桩的形象,看见我之后,便突然坠楼自杀(详见本书第三十九章)。
这件事到现在为止都还是个谜团,本来我已经渐渐淡忘,可是现在他又出现在这里!
“这是死者的弟弟,大概两年前在学校跳楼自杀,名字叫做……”孙遂看见我对着照片发愣,就连忙给我介绍相片上的人。
我打断他,缓缓道,“名字叫王进,两年前转入四川某某大学,并在转校以后没几天便离奇跳楼自杀。”
孙遂一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因为当时我就是那个最后和他接触的人,他就眼睁睁的在我面前突然跳楼……”
“原来那个人是你啊!”
孙遂吃惊的看着我,“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调来这里,不过之前清理一些卷宗的时候,我就注意到当初的两起坠楼事件,虽然各种证据都指明这只是普通的一起意外坠亡案件,但我一直觉得这件事有蹊跷,没想到你就是当初最后那个接触他的人!”
我点点头,手里死死捏着那枚菱形吊坠,把整件事从头到尾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地狱之门开启,村里出现怪事,为了调查张雅进了学校,王进坠楼,小相岭,再回牛头村,如今却又在这里看见了阴阳桩神像,而那当初跳楼的王进,刚好是死者的弟弟,并且他的姐姐,还是一个祭拜阴阳桩的神秘人物。
这一连串看似不相干的事,细细回想起来,发现其中一环扣着一环,每一件事的出现,都完全不是巧合,而是必然!
“孙警官,死者的老家离这里远不?”我想了一阵后,向孙遂问道。
孙遂想了想,道,“不算远,开车也就三个多钟头,不过下车后还得走上个把小时的山路。”
我点点头,“能不能现在就带我过去?”
“现在就去?”
“对,现在!”
路上我脑子里一团乱麻,总感觉背后有一只看不见摸不着的手,一直在操控着这一切,就像是一张大网一样,时时刻刻都罩在我头上,只要等到时机成熟,那张大网就会把我吞噬……
王萍的老家是个非常偏僻的小山村,我和孙遂下了车后,就开始顺着一条崎岖的山路摸黑步行,在天亮之前,总算是看到了那个小山村。
远远的,我就看出这个小山村不大对劲,整个村子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雾气当中,而且我利用玄术,发现这层雾气中隐隐透着点黑色,这是很明显的鬼气,而且浓郁程度严重超出正常范围,看来这个村子不干净!
走进村子的时候,我也发现不大对劲儿,虽然村里人都有早起的习惯,可是现在天才刚蒙蒙亮,我发现各家各户的门已经打开着,但却没有看见一个人影,整个村子安静得出奇,连鸡鸣狗叫都听不见。
一路上,我感觉阴嗖嗖的,处处透着诡异。孙遂身为警察,洞察力超乎常人,也感觉到了村子的不对劲,不过他的胆子很大,没有露出一丝胆怯,只是一只手有意无意的搭在了后腰的枪把上。
王萍的家在村东头的一处斜坡上,孤零零的一幢土房子,房前屋后菜地长满杂草,院子的篱笆破烂得不成样子。
看见这一幕,很难将一个都市丽人和这里联系起来,王萍手机上的自拍青春靓丽,穿着打扮性感时尚,谁也无法想象,她是从这里出来的,而现在的城市,又有多少人是和王萍一样的呢?
拼命晒出的光鲜背后,是残破不堪的贫穷和血淋淋的现实。
她家的门虚掩着,并没有关上,我也注意到,门上连锁都没有挂,但看着这幢破旧的土房子,我想也没有必要挂锁了,恐怕小偷进来都找不到东西下手。
孙遂礼貌了叩了叩门,里边没有回音,却隐隐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
我和孙遂对视一眼,默契的提起警惕,然后缓缓将门推开。
一股发霉的味道顿时扑鼻而来,房间里更是破败不堪,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甚至没有电灯,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挂在墙头上,发出微不足道的一点暗光,更让这间本就破败的屋子增添几分苍凉。
“是客人吗,门口的水桶里有水,锅里还有几个糠馍馍,渴了饿了麻烦自己动一下手。”
里屋传来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
孙遂咳嗽了两声,道,“婆婆,我们是警察,想找您了解一下情况。”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后,一个老妇人佝偻着脊背,从里屋缓缓走了出来。
老妇人衣衫褴褛,骨瘦如柴,不过却把自己打理的很干净,手里还拿着一串佛珠,一双眼睛已经看不出任何神采,贫穷和接二连三的丧亲之痛,已经彻底压垮了这个农村妇女。
得知我们的来意后,老妇人并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而是显得平静,那种平静不是普通的平静,是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我和孙遂没有询问她太多的问题,因为我们实在不忍心再让这个老妇人提起这些伤心事,只是在王萍和王进的房间里仔细勘察了一遍。
我在房间里找到一本破旧的影集,上边全是王萍和王进的照片,看得出,他们的感情很好,即使姐弟已经成人,可是从房间里摆放的两张床能看出,他们任然同住一间房,因为实在没有更多的屋子让他们分开来住。
这本影集记录着姐弟俩的成长,我发现就在三年以前,王进都还比较正常,在相片里和姐姐搂着脖子灿烂的笑着。
可是越往后,就越不对劲,王进在照片里的表情开始显得阴郁起来,到最后,几乎姐弟俩每一张合照上,王进都穿着女人的裙子。
而王萍却一如既往的笑着,我不知道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足以让一个正常的大男孩变成另外一个人。
在床底下的一口红皮木箱里,我们找到很多素描画,画上无一例外的全是阴阳桩。
看得出,那是两个人的笔迹,说明王萍生前也喜欢画阴阳桩。
除了这些以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离开的时候,我和孙警官把身上的现金全拿了出来,偷偷的放在挂在门口的小布包里。
老妇人并没有起身送客,而是坐在屋子里,手里捻着佛珠,嘴里念念有词,对着姐弟俩小时候的一张照片出神。
从老妇人家离开后,我感觉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我无法得知,也无法感受老妇人的那种心情,悲伤到极致过后,剩下的就是麻木。
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肉体活着,心已经死了。
走出很远之后,我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发现那老妇人正蹲在门口,点着香,烧着之前,最年念念有词。
虽然我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但是我能猜到大概:丫头,伢子,老伴,回家吃饭了……
我们本打算在村里打听一下王萍的事,可是发现这个村子特别奇怪,家家户户虽然都敞开着大门,可是却一个人影也看不见。
最终,我们只好走进一间在当地看上去还算是比较好的屋子,发现里边没有开灯,窗户也拉着窗帘,光线特别暗。
“请问有人在家吗?”孙遂在屋子里喊了一声。
半晌后,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我们身后,“请问你们找谁!”
我和孙遂吓了一条,连忙转身,看见一个老头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身后,阴沉着脸,一脸警惕的盯着我们。
“大爷您好,我们是公安局的,想找您了解些事情……”孙遂连忙表明来意,并客气的递了根烟过去。
那老头先是盯着孙遂看了一阵,然后缓缓伸出手,机械般的将烟接过,放在鼻子前边嗅了嗅,然后才缓缓说了一声,“谢谢。”
“大爷,你认识村东头的王萍吗?”我问道。
那老头并没有把烟点燃,而是放在鼻子前边嗅,一面嗅着,一面缓缓蹲在地上,他旁边就有条凳子,可是他却没有坐上去。
半晌后,老头才缓缓道,“王萍啊,认识,一个村的,怎么会不认识呢。”
正当我想继续问他一些事的时候,老头眼里突然闪过一抹阴狠,用一种极其怪异的强调道,“她是村里的邪祟,害了全村的人,我怎么会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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