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黛叫他，喊他。
褚厌都听不见，就那样偏着头，盯着火光看了几秒，随后掌心一松，任由打火机掉在他身上。
“轰—”
他整个人燃起熊熊火焰。
“不！！！”
柯黛彻底崩溃。
不管她怎么哭喊，怎么倾尽全力的跑向他，始终无法靠近他半步。
逐渐加大的火势中，男人靠着椅背仰起头，用引火自焚的方式，毅然决然的赴死。
“不要！！褚厌不要！！”
“褚厌！！”
她泪流满面，声音越是撕心裂肺，火势就越大。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大火将他彻底吞没，人影都未曾残留。
……
“阿黛？阿黛！”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急切的呼唤她。
泪水打湿了枕头。
柯黛像是被困在梦魇中，死活醒不过来，双手无意识的揪紧被子，饱受折磨的摇着头。
“阿黛！醒醒。”
褚厌俯身，轻拍她的脸蛋。
她脸上全是泪，头发湿湿的贴在颊侧，看的他心里很不好受。
“褚厌！！”
一声哭腔打破僵局。
柯黛骤然从床上坐起来，瞪大的眼睛里，泪花闪烁，布满了惊恐跟难过。
“醒了就好。”褚厌贴过去，双手捧着她脸，指腹擦掉源源不断的眼泪，“没事了。”
他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有着安抚人心的魔力。
柯黛狂跳的心率，渐渐平稳了一点。
但也只是一点。
她心有余悸的喘着气，思绪仍然停留在那个可怕的梦镜里。
“做噩梦了？”
褚厌将她抱过来，放到自己腿上，手在身后一下一下顺她的背，缓解她紧绷的情绪。
柯黛也万万没想到，她来南镜洲住的第一个晚上，会做这么可怕的梦。
梦里的褚厌引火自焚，就那样燃烧自己，死在她面前。
画面历历在目。
以至于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觉得很不真实，泪珠断了线的往下掉。
见她就没停止过哭，褚厌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梦，把人吓成这样。
他先是亲吻她的额头，接着是湿润的眼睛，小巧的鼻尖，冰冰的脸蛋，薄唇暧昧又缱绻的游移，最后覆上粉嫩的唇瓣。
一记饱含柔情，带着轻哄意味的吻结束。
柯黛抱着他，将脸埋在他颈间，平复着难以言说的心情。
褚厌等怀里的人缓了一会儿，轻抚她凌乱的头发，“好点了没？”
“…嗯。”
她闷闷的应。
男人揽在她腰间的手不自觉收紧，“你刚刚叫了我的名字，所以是梦到我了？”
柯黛沉默了两秒，又是一声低低的嗯。
“那怎么哭成这样？”
梦见他是好事。
至少对褚厌来说，能让柯黛梦里想的都是他，那简直不要太爽。
“…我梦到你死了。”
柯黛冷不丁来这么一句，声音微微哽咽。
“我去。”褚厌的爽劲儿还没过去呢，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心拔凉拔凉的。
他气笑，低眸看着怀里的人，“我是打你骂你还是虐待你了？就不能想我点好？”
柯黛吸了吸鼻子，嘀咕道：“我哪知道会做这种梦，又不是故意的。”
男人痞气的挑了下眉，“那梦里的你在做什么，哭丧？”
柯黛一噎，没好气的捶他一拳，“能不能别问这种不吉利的话了，都说了是梦。”
“既然你也知道是梦，那更应该明白，梦跟现实相反这回事吧？”
“……”
她抿唇。
“放心，我的命硬着呢，没那么容易死。”他一副半开玩笑的口吻，“何况你还活的好好的，我怎么舍得扔下你一个人，早就说过了，做鬼都得缠着你。”
柯黛圈着他脖子，“我只是害怕。”
刚才那个梦，是真的把她吓到了。
“乖，听我的。”褚厌在她唇上啄一口，“什么都别想，老老实实当我的新娘，咱们日子还长着呢，我不会让你守寡的。”
守寡这词一出来，柯黛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
她捶了褚厌第二拳，又气又好笑，“你还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男人浅浅勾着唇，伸手捏住她下巴，微微使力拉向自己，近乎贴上她的脸，“现在还怕吗。”
柯黛渐渐收了笑，知道他说这些，是想逗自己开心。
一时间，她心底暖洋洋的，“不怕了，但有账要算。”
褚厌作势要把她放床上，“我先去洗个澡。”
“哎。”柯黛抱他更紧，“你躲什么，心虚了？”
“呵，我会心虚？”
栖宫闯进女人的事，褚厌已经盘清楚了，“我只想夸你干的漂亮。”
柯黛不吃这套，“那女的谁？”
“就当是傻逼吧。”
“啧，你能不能正经点？”
褚厌扯了扯衣领，“大晚上的还正经，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抱着你睡觉。”
这人真的是…
柯黛压下嘴角的弧度，严肃脸：“事都没说清楚呢，睡什么觉。”
“你不是已经解决了？”
“还有没有下次？”
“有也不怕。”褚厌又开始逗她，“你这么叼，来一个秒一个，来两个秒一双。”
“去你的。”柯黛跟他杠上了，“还有我问你，那女的怎么进来的？”
“我的错。”这点他倒是承认的爽快，“怕你不自在，调离了人手，明天一早加强安保系统，佣人也换了批新的，保证以后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满意了吗？”
柯黛坐在床上，漂亮的眼睛弯起来，“勉强接受。”
褚厌俯身，双手撑在她身子两侧，“为了杜绝后患，明天陪我参加一场接风宴，场子给你镇，烂摊子我收拾，放手去干就是了。”
柯黛眸光闪了闪。
她大概听懂了，褚厌是想在明天，当众介绍她的身份。
“行，我明白了。”
她答应的干脆。
话聊到这份上，褚厌顺势将人打横抱起，朝浴室走，“帮我洗澡。”
“……”
柯黛下意识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时钟。
凌晨一点。
还要不要睡觉了…
……
翌日，晴空万里。
褚厌昨晚说的并不是玩笑话。
楼下大厅已经换了一批新的佣人，还增加了很多黑衣下属。
效率杠杠的。
柯黛跟褚厌刚在餐桌前坐下，屋里迎来一位贵客。
“厌，柯小姐，好久不见。”
白则眉开眼笑的走过去，手里拎着个小药箱，“你们肯定想死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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