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孩子的那一刻,荣清剜心般痛哭起来,不顾小产后身子的虚弱,近似疯癫的砸了殿内所有东西。
楼皇后同样伤心绝望,为了保住荣清的孩子,她舍下皇后之尊亲自上门去请林牧为荣清保胎,可最后的结果还是如此……
怕荣清一直哭闹下去会伤着自己,无法的楼皇后,最后只得让嬷嬷们捉住她的手脚,将她抬上床,让她躺下休息。
经过小产和一番闹腾,荣清身子虚弱之极,心里更是撕心裂肺般的痛着,悲痛哭道:“母后,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驸马也不会要我了……”
楼皇后心痛道:“不会的,你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更是大庸朝的嫡长公主,他不敢这样对你的……再说,孩子没了可以再怀的,如今你首要的就是好好养好身子……”
话虽如此,可荣清太清楚李修对自己的厌恶,嫁进李府这么久,除了成婚当晚两人做了一回夫妻,从那以后,他看都不看她一眼,那怕被李家父母赶进她的屋子,他都独自睡在外间,不进她的卧房……
而如今因为青杏之事,李修对她的嫌恶之情更甚,荣清原想借着这个孩子让他重新接纳自己,可是没想到,连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
荣清面容苍白如鬼,形容枯槁,面容间早已没了之前的雍容高贵,连眸光都失去了最后的亮彩……
她慌乱的抓住楼皇后的手哆嗦道:“母后,千万不能让驸马知道我小产的事……如果让他知道我连孩子都没有了,他彻底不会再搭理我了……”
闻言,楼皇后却是为难起来。
小产一事瞒得了一时,却瞒不过一世,越到后面越会露出端倪。
何况,如果一直这么瞒下去,等到瓜熟蒂落的那一日,却是拿什么交差?
最主要的是,楼皇后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女儿受这么大的委屈,何况荣清小产,李修却是最大的罪魁祸首——
若不是他在寿宴上做下的一切,荣清何止于深受打击和惊吓小产没了孩子?!
一想到这里,楼皇后恨得浑身瑟瑟发抖,恨不得立刻将李修千刀万剐才好。
面上,楼皇后痛心道:“到了此时你还不忘记那个负心汉么?你都遭了这么大的罪,还在担心他不要你?!清儿,天下好男儿何其多,你为何偏偏死认他一个?母后可以做主让你们和离。而以你的身份,也不愁再嫁一个痛惜你的好郎君,何苦要跟在一个不爱你的人身边,受尽委屈冷落……”
是啊,天下比李修有才华的,比他长相俊美的男人却是很多,为何自己要苦苦纠着他不放呢?
荣清睁大无神的眸子怔怔的漆黑的殿顶,脑子里却是云梦台上满天花树中,李修一身月白色长袍横笛站在桃树下的如玉身影。
他清俊风雅,他笛声动人,他展颜一笑万物皆融……
可惜,他的美好统统不是给她的,他的美好毫无保留的那个另一个女子。
在她面前的李修,冷漠疏离,甚至是残酷无情!
扪心自问,荣清从不觉得自己比苏流萤差,她有的她也有,她没有,她却有!
明明她才是这天下最尊贵出众的女子,为何李修就看不到她的好,眼里心里永远只有苏流萤一个!!
荣清对李修的爱,除着近似疯狂的爱恋和占欲,还有着深深的不甘……
艰难的眨动眼睛,眼泪随之滚滚而下,荣清咬牙抑住心里的悲凉道:“好女不二嫁。我堂堂大庸朝的嫡长公主,若是连一段婚姻都守护不住,我又有何资格成众公主的表率,如何做天下女子的表率……所以,从嫁与驸马那天时,我就从没想过放弃,那怕痛苦的纠缠,我也一定要与他白头偕老到一辈子的……”
看着荣清神情的决绝与执拗,楼皇后里涌上深深的伤痛与无力感——
自己生的女儿自己如何不了解,荣清对李修已是执念若狂,深入骨髓了……
抬手轻轻的拂去荣清眼角的残泪,楼皇后眼睛却是湿了,哽咽道:“好,母后都依你。你说吧,你想怎么做,母后帮你!”
死寂的眸光里复又亮起一丝微弱的亮光,荣清激动的哆嗦道:“母后,你封锁我小产的消息,不要让外人知道。我会一直在永坤宫里‘养胎’,等到了生产的日子,你再帮我去宫外抱个孩子进来给我当孩子……如此一来,我与驸马有了孩子,他不会再离开我,而我也可以借着机会再与他生下属于我们的真正的孩子……母后,这个法子是不是很完美?”
事到如今,只有这个法子可行了。楼皇后点头应下。
转头,楼皇后对璎珞沉声吩咐道:“今晚在这殿内伺候的宫人你都悄悄处置了,公主小产的消息不能走漏半分。另外,你明日出宫,亲自去访寻几家与公主怀孕日期相近的孕妇,从现在开始就盯着,等到公主生产那日,早早做好准备……”
闻言,璎珞心肝一颤,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迟疑片刻,她终是将楼皇后拉到一边悄声道:“娘娘,奴婢没记错的话,那穗婕妤肚子里的孩子倒是与公主的差不多日子。若是要另外出宫找孩子,不如将她肚子的孩子留下给公主,怎么说,那也是太子爷的骨肉……”
眸光一寒,楼皇后回眸冷冷的看着她,语气冰冷道:“她肚子的孩子可是另有用处。本宫好不容易才让宁妃中计,怎么能半途而废?“
“区区一个孩子,太子那么多妃嫔,多的是人替本宫生孙子!本宫却不想本宫的长孙是从一个低贱的宫女肚子里爬出来的。”
说罢,楼皇后吩咐道:“你派人去长信宫盯紧些,到了适当的时机,立刻将消息告诉给皇上与太子,让他们亲眼看看,宁妃是如何残害皇家血脉的!”
长信宫。
经过半盏茶的功夫,吴太医终是收手回身,向等候已久的宁妃沉声道:“启禀娘娘,婕妤娘娘小腹虚涨,只是有些积食,并不是怀了身孕!”
吴太医一言激起千层浪,众人听了他的结果都面露欢喜,人人脸上更是露出了一副看好戏的形容来。
穗婕妤本就犯下巫蛊大罪,如今还公然为了脱罪撒下大谎,更是罪加一等。如此,她的下场更是可想而知了!
在听到吴太医给出最后的诊果后,本一脸喜色的穗儿却是瞬间惨白了脸色,呆若木鸡的震在了当场。
苏流萤的心跟着一沉,莫然的,她感觉事情有让人捉摸不透的地方。
而听到吴太医给出的诊果后,最高兴的当属宁妃娘娘。
眸光凌厉嫌恶的看着呆傻当场的穗儿,宁妃心里不由的又想起了她之前的欺骗背叛,咬牙冷冷笑道:“贱人,你还真是撒谎成精了,一张利嘴到了此时还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竟敢撒出这样的谎来欺骗本宫,你把本宫当什么了?真当本宫不敢要你的命吗!?”
盛怒下的宁妃厉声喝道:“来人,将这个贱人的嘴给本宫缝起来,本宫看她还要如何说谎!”
立刻有嬷嬷拿了穿好细线的锈花针出来,要上前缝上穗儿的嘴巴。
穗儿全身剧烈的颤抖起来,慌乱不堪的从泥地里爬起身,颤抖着抬起缚起的双手指向一脸肃穆站在一旁的吴太医,煞白着脸尖声道:“我没有说谎……说谎的是这个太医。明明今天早上在皇后娘娘的宫里还帮我诊出喜脉……娘娘,你相信我这一回,我真的怀了太子的孩子,是这个太医说了谎,他在欺骗娘娘……娘娘饶命啊!”
见穗儿将矛头指向自己,一脸肃穆的吴太医沉声向宁妃道:“若是娘娘不相信微臣的医术,太医院还有其他同僚在,娘娘可以召其他太医过来帮婕妤娘娘看诊。不过——”
吴太医回头眸光深沉的看向咬牙恨恨看着自己的穗婕妤,冷声道:“微臣进太医院任职数十载,不说医术精湛,但微臣自言喜脉与消食还是分得清楚的。”
吴太医是宫里数一数二的老太医,怎么可能分不清消食与喜脉?!
此言一出,却是引起众人对穗儿更加肆意的嘲笑。
而事到如今,宁妃如今会再相信穗儿的话,所以狠狠道:“先缝了她的嘴,再将这木头人身上的银针都扎到她肚子上,帮她好好消消食。”
宁妃一声令下,执刑的嬷嬷再无迟疑,手拿锈花针上前,另几人围拢上去抓了她的手脚。嬷嬷手中的长针毫不留情的扎进了穗儿的下唇瓣,再从另一边抽出,将她的上下唇拿线缝做了一处……
一滴滴血珠子沿着穗儿唇上的针窟窿往下滚,她痛苦挣扎,面容因疼痛狰狞的扭曲成一团,而煞白双唇有一小半已被缝上,嘴也张不开,只能发出‘呜呜呜’的低哮声。
这一幕着实残忍,可这后宫本就是一个残忍的地方,不允许人行差踏错一步,何况像穗儿这种踏着别人的尸体上位的恶人。
看到穗儿痛得全身打颤,宁妃满意曼声笑道:“你如今知道痛了?!那你可知林太医当初咬舌时有多痛!你如今承受的一切不足他的十分之一。所以——慢慢受着吧!”
宁妃是一个爱憎异常分明之人,那些给予她帮助的人,像苏流萤林炎,她铭记于心。而像穗儿这样的背叛者,她绝不手软!
苏流萤也恨穗儿害死了林炎,所以见到宁妃出手折磨穗儿,她并不同情。只是,她隐隐觉得今晚之事有蹊跷之处!
蹙眉凝神思索了片刻,她终是来到宁妃的身边道:“娘娘,夜深了,先让其他娘娘各自回宫歇息吧。至于穗儿,既然已定下了她的罪行,留给我们自行处理就行。免得吵到那些已经安寝的娘娘们!”
闻言,宁妃心里一凛,回头怔然的看向一脸沉静的苏流萤,面容疑惑。
她听出了苏流萤的弦外之音,可一时半会却没明白过来。
苏流萤淡然一笑,随在她耳边轻声道:“娘娘,皇后娘娘今晨犯了头疾,正是要静养的时候,若是让穗儿之事惊扰到她就不妥了。”
经苏流萤提醒后,宁妃终于回过神来,这才想起,今夜东宫与自己的长信宫闹出这么大的事,楼皇后那边竟是半点反应都没有,太过反常。
她马上明白事情的不寻常,立刻抬手让行刑的嬷嬷住手,按捺住心头的慌乱冷冷吩咐其他人都退下回宫歇息,让苏流萤将一身血污的穗儿带进偏殿关起来。
众人刚刚离开小会,门口却是传来另一阵喧哗声,却是慧成帝携着皇后,身后跟着太子冒夜进来了。
父子二人脸上的神情都带着几分阴郁,楼皇后面色也是沉沉。
不等帝后二人开口,太子殷贤已是接下脸沉声问宁妃道:“听说宁娘娘从本宫的东宫抓走了穗婕妤,不知她所犯何事?如今人又在何处?”
之前宁妃去东宫搜宫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也不见这位太子出来,如何人抓到长信宫来了,他反而上门要人来了。
而楼皇后更是如此!
宁妃背上腻出了一层冷汗,直到此时她越发的相信了苏流萤方才的提醒,此事,果然太不寻常,很明显又是楼皇后的一场阴谋!
她冷静下来,先请帝后二人坐下,回身对一脸急色的太子冷声道:“穗婕妤是从本宫的宫里出去的,因一些小事对本宫怀恨在心,竟是在宫里实施巫蛊之术咒陷本宫。所以本宫才将她抓来审问,以肃宫纪!”
说罢,轻轻扬手,让菲儿将从披香殿搜出的扎满银针的小人拿给慧成帝过目。
木头小人身上写着宁妃的生辰八字,身上各处要害处更是扎满寒光闪闪的银针,看得慧成帝眼角一跳,冷下脸看向太子,冷声道:“一个小小婕妤竟敢用此等阴狠的招术陷害宁妃,死不足惜!”
被慧成帝一斥,太子脸色暗下去,却是不敢再开口,不由自主的偏头去看皇后。
楼皇后从进门起神色一直凝重低沉,如今听到慧成帝的话更是悲痛,语带难过不忍道:“此事事关重大,皇上也不能听信一家之言,何不听听穗婕妤怎么说?或许这当中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毕竟穗婕妤曾经是宁妃手下的人,臣妾却是不太敢相信她会对前主子做出这等阴险可怕之事!”
“何况,她昨晚半夜逃进臣妾的永坤宫,却是发现身上竟是怀了太子的孩子。臣妾一再嘱咐她安心养胎,那怕受到欺负也要忍下,不要在宫里与人起争端。她答应得好好的,怎么会转眼就用巫蛊之术来陷害宁妃……”
楼皇后此言一出,宁妃瞬间变了脸色,而慧成帝面色也暗了下去,眸光不郁的看向宁妃。最后却落在楼皇后身上,语带疑惑道:“半夜逃进你的宫里?!到底怎么回事?”
面上露出不忍悲怜的样子,楼皇后语气沉重道:“也无甚大事,不过是宁妹妹掌宫上任治宫严谨了些,也或许是宁妹妹对曾经手下的宫人做了主子一时心里接受不了。这宫里不知何时开始传起谣言,说是宁妹妹眼里容不得穗婕妤,这宫里惯常的拜高踩低,所以其他妃嫔就帮着宁妹妹联合起来教训穗婕妤……”
“按理说穗婕妤都受了这么久的欺负本该习惯,却不诚想她却是个有福的,在这个时候发现自己怀了身孕。为了肚子里的皇家血脉,只得来求臣妾帮她,让她安心保下胎来。可是——”
说到这里,楼皇后一脸苦涩的低下头去,语气晦涩道:“臣妾头疾缠身,还一边得照顾清儿的身子,如何空出手帮她?只是千叮万嘱她一定要忍下气来,好好养胎为正经,不要再去招惹他人。她也再三答应臣妾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不会惹事,没想到转眼就出了这样的事……”
“而臣妾晚上喝过药后,竟是小憩睡着了。直到方才醒来听宫人来报,说是宁妃抓了穗婕妤,不但拿绣花针缝了她的嘴,还拿银针扎她的肚子,臣妾吓得魂都没了,连忙赶来希望能保住穗婕妤肚子里的皇家血脉……只怕,臣妾终是来晚了。”
说到最后,楼皇后已是满脸悲恸,声音颤抖着,一副为了穗婕妤肚子里的孩子被宁妃折磨没了的心痛样子。
楼皇后之前接到消息,说是宁妃听到吴太医的给的假的诊断结果后,勃然大怒,拿绣花针缝了穗婕妤的嘴巴,还拿银针扎了她的肚子。
楼皇后想,这一番折腾下来,穗婕妤肚子里的孩子十有八九是保不住的了。所以算准时机领着慧成帝与太子来长信宫。
而她方才这番话却是暗示宁妃仗着掌宫的职权,与其他妃嫔合起来欺负折磨穗婕妤,并对怀着身孕的穗婕妤实施酷刑,更是直接残害到了穗婕妤肚子里的孩子……
果然,听了她这一番话,慧成帝脸色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而太子更是趁热打铁的在慧成帝面前跪下,痛心道:“父皇,此事迷点重重。若是因为一个来历不明的木头小人宁妃就残害了儿臣的血脉,儿臣如何肯依?还请父皇给儿臣做主!”
在楼皇后与太子的连番夹击下,宁妃全身直打冷颤,想到突然接到的密报,想起吴太医的故意欺骗隐瞒,还有穗婕妤被拖下去时的满身血污,宁妃终是明白,今晚之事从头到尾又是楼皇后设计下的一场精美的阴谋。
瘫倒在地,宁妃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穗婕妤到底有没有怀着身孕?如果怀了,是不是也在方才的用刑中掉了……
无尽的恐慌涌上心头,宁妃咬牙抑止住心头的战栗道:“皇上明鉴,臣妾只是接到举报,说是穗婕妤在宫里实施巫蛊之术害人……臣妾不过因为职责所在的带人去搜宫,却是真的在穗婕妤的殿内搜出了木头小人……臣妾也不知道穗婕妤的身孕之事,在行刑前臣妾还特意去太医院唤过太医为她察看,可太医说她只是消食,并未怀孕……”
想到吴太医,宁妃激动道:“圣上可以招那吴太医过来,是他当着众人的面给穗婕妤把的脉,也是他当众告诉我,穗婕妤没有怀孕,整个后宫的妃嫔可以为臣妾做证……臣妾真的不知道穗婕妤怀着身孕的事,臣妾是被冤枉的……”
慧成帝面沉如霜,冷冷喝道:“召吴太医!”
吴太医很快就来了,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太医院值守的另三名太医,大家都面容惴惴,一副提心吊胆的样子,生怕此事像上次林炎一样,最后也是牵扯到太医的头上。
反而当事人吴太医却是镇定自若的进了大殿,面不改色的在帝后面前跪下。
慧成帝冷冷的看着他,冷声道:“朕问你,穗婕妤到底有没有怀孕?!”
吴太医道:“婕妤娘娘已怀有二个月的身孕!”
“混帐!”闻言,慧成帝狠声骂道:“那你为何要骗宁妃,说她没有身孕!”
吴太医深深躬下身子,决然道:“圣上,微臣只是一个小小的太医,娘娘让微臣如何说,微臣不敢不从啊……”
此言一出,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宁妃却是再也经受不住,软倒在了地上。
不等慧成帝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楼皇后眸光惊诧的看向倒在了上的宁妃,震惊开口道:“你此话何意?难道,这一切都是宁妃让你做的?!是她让你故意瞒下了穗婕妤怀孕的事实么?!”
楼皇后此言一出,却是如一道惊雷从众人心头滚过,更是震得宁妃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晕厥过去。
她拼尽全力的力气爬起身,冲到吴太医面前,狠狠一巴掌扇到他面上,厉声道:“一个小小太医竟敢胡言乱语栽赃陷害本宫?本宫何时让你这样说过……”
吴太医镇定的面容突然出现裂缝,老泪纵横,悲泣道:“娘娘,瞒不住了,圣上面前,您还是招了吧!”
宁妃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吴太医,气恨得全身冰冷,而上前的慧成帝已冷冷喝道:“吴忠,你老实交待,穗婕妤一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太医匍匐在地,颤声道:“圣上,微臣所做全是听娘娘的安排,娘娘想要穗婕妤的命,就让微臣瞒下了她有孕的事,说是……说是只要瞒下她的身孕,就可以按宫规处死她,到时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就随着婕妤娘娘的死,埋进地里了……微臣冒死说出一切真相,却是受不过良心的谴责,宁死也要说出来。”
闻言,全场一片抽气声,而楼皇后率着太子已是跪在了慧成帝的面前,异口同声的恳求慧成帝给穗婕妤和腹中孩子一个公道。
穗儿肚子里的孩子是慧成帝的皇长孙,所以慧成帝心里异常的不舍与愤恨,眸光狠戾的看着已完全慌了神的宁妃,语气冰冷得没了一丝温度——
“宁妃,此事你若不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冷宫将是你惟一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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