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苏流萤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待听到吴太医的那番话时,她心里莫然生出异样感。
“……只要瞒下她的身孕,就可以按宫规处死她,到时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就随着婕妤娘娘的死,埋进地里了……”
吴太医这话虽然是在说穗婕妤,苏流萤却感觉莫名的熟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飞快的一闪而过,快到抓不住。
不等她从吴太医的话里回过神来,已是听到慧成帝在逼问宁妃了。
今晚之事,从东宫到长信宫发生的这一切,从巫蛊之术到穗婕妤受罚,再到她的身孕,大家都将前面的起因忽略掉。到如今,大家的目光关注的只是宁妃勾结太医谋害穗婕妤,连迸她肚子里的皇长孙也一并除了,其心当诛!
而在楼皇后刻意引导下,大家都早已认定穗婕妤腹中的孩子在宁妃的残害下已是不保,所以,也无人再去关心穗婕妤本人,而是开始追究宁妃犯下的罪责。
苏流萤却是将穗儿带到了大殿上。
彼时,她已将穗儿嘴上的线拆了,抹上药,再让人给她换上干净的衣物。
在换衣物时,穗儿已听说了太子与慧成帝楼皇后来前殿保自己,心里对宁妃的愤恨已是到达了极致,恨不得立刻去皇上面前狠狠状告宁妃一番,将自己今日所受的屈辱折磨十倍百倍的还给她。
知道苏流萤帮她换下衣服是不想让皇上看到她的惨状,从而减少对宁妃的罪责,所以穗儿执意不肯换下,咬牙恨声道:“这个时候知道怕了?我就要一身血污的让皇上看看,看看宁妃是如何折磨我的!”
宫女们都不敢上前强劝穗儿换下衣物,不由都看向了一脸沉重的苏流萤。
苏流萤知道时间紧迫,前殿随时可能召穗儿谨见。就如穗儿所料想那般,苏流萤确实不想让慧成帝看到穗儿一身血污的样子。更重要是的,她要确定穗儿肚子的孩子是否安然无恙?
只要穗儿肚子的孩子无事,楼皇后再大的阴谋也陷害不了宁妃!
苏流萤挥手让宫女搬来穿衣的大铜镜放到穗儿面前,让她直面自己一身血污泥浆的狼狈样子,冷冷道:“你这个样子确实会在皇上面上博上两分同情。可你别忘了,前殿还有太子在,他最是花心多情,东宫如此多的如花美眷,你本就已失宠于他,若是再让他看到你如今这副难看的样子,你觉得他是会心痛怜惜你多一些,还是从心里越发的嫌恶你多一些?”
闻言,穗儿全身一颤!
太子出了名的花心,当初看中她也只是图个新鲜,如今新鲜期一过,他早已不将她放在眼里,看着其他妃嫔欺负她,也不会帮她说一句,有时还会同她们一起取笑玩乐自己……
这样的男人最是无情,穗儿知道,自己如今这个样子,看在太子眼里只会是嫌恶,不会有一丝的怜惜!
心里涌上悲痛,穗儿直到此时心里却是生出一丝悔意来,可她生性好强,更是不愿意在苏流萤面前露出悔意,咬牙冷冷道:“如今我不顾其他,只想报了今天之辱的大仇!”
苏流萤冷冷笑道:“今日你所受的一切,真的是宁妃娘娘给予你的吗?你可有想过,为什么吴太医要对宁妃欺瞒下你怀着身孕的事?!”
方才吴太医在大殿上污蔑宁妃的那些话,骗骗其他人尚可,却瞒不过苏流萤的眼睛!
纵观全局,苏流萤心中早已明了今晚这一切又是楼皇后设下的局。而如今局势对宁妃非常不利,想要破局只能从穗儿身上下手。
果然,听了她的话,穗儿想起吴太医之前的陷害,心里‘咯噔’一声往下沉——
是啊,明明早上在永坤宫时,胡太医还告诉楼皇后她是喜脉,怎么到了宁妃这里,他却要撒谎骗大家她没有怀孕。
直觉上,穗儿知道是有人在刻意害她,只是一时理不出头绪来。
看着她脸上的慌乱与迷茫。苏流萤异常冷静道:“吴太医只是帮人办事,真正要害你的人,是知道你有身孕的人!”
闻言,穗儿全身一僵,想着自己有孕的事除了楼皇后她再没同其他人说过,无尽的寒意涌上心头,心里已是有几分相信了苏流萤的话。
可面上她还是抵死反驳道:“怎么可能?我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皇后的亲孙子!”
看着穗儿神情之间的慌乱不堪,苏流萤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面上淡淡道:“若是我没猜错,或许是皇后娘娘担心你给她做暗线时,知道了她一些见不得光的秘密,就想借此机会,一石二鸟的同时除掉你与宁妃……”
“不过,我却偏信另一种可能!”
穗儿已被苏流萤的话吓得胆战心惊,而堪堪经历过九死一生的她,却是越发的明白深宫的险恶,也明白苏流萤的猜测很有可能是真的。
她白着脸哆嗦着伤痕累累的嘴唇颤声道:“什么可能?!”
看着穗儿眸光里的惊恐,苏流萤冷冷道:“还有一可能就是,皇后将你,或者说是将你肚子里辛苦怀上的孩子当成了对付宁妃的武器……”
“从得知你有了身孕,到从你宫殿里搜出谋害宁妃的巫蛊小人,再到吴太医对你身孕的刻意欺瞒陷害。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巧合精密?!”
“牺牲你们母子,却可以扳倒一个劲敌,还可以重掌后宫大权,确实划算。再说,太子的东宫那么多妃嫔,多的是人给她生孙子,所以并不在乎你的这个孩子……”
苏流萤字字诛心,说得穗儿的脸苍白如鬼。
穗儿本就聪明,经苏流萤一说,她不由想起昨晚她冒雨去求楼皇后,她一直不见自己。在她说出自己的身孕后,楼皇后还是没有出来见自己一面。直到第二天早上吴太医确定自己怀了身孕,她才突然改变脸色对自己好起来。
而她还想起,当她对楼皇后说,会好好给她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孙子时,楼皇后脸上的神情不易察觉的就变了,如今细想起来,楼皇后脸上的神情,却是嫌弃的样子……
看着穗儿的形容,苏流萤知道她已是被自己说中了心思。
她将手中的干净的衣物复又递到了穗儿面前,冷冷道:“所以,要害你和孩子性命的不是宁妃,是楼皇后。你还愿意继续给她当棋子使吗?!”
穗儿双手剧烈的颤抖起来,眸光里全是慌乱。
最终,她一把从苏流萤手中夺过干净衣服,狠声道:“我谁的棋子都不做。我只要我的孩子好好的……若此次我放过宁妃,你们能放过我吗?”
穗儿到底是厉害的,懂得在这个时候同苏流萤讲条件。
苏流萤眸光沉沉的看着她,良久,她冷冷道:“在你生下孩子之前,我与宁妃娘娘不会再做难你,但林炎的死……”
余下的话,苏流萤没说穗儿却清楚,林炎之死,她终是不会罢休的。
穗儿流下泪来,嘲讽笑道:“我知道在你们眼里我是个罪人,是我害死了林炎。可是,我进长信宫当差前,已是太子的人了,我的身子给了他……他答应接我进东宫,可我苦苦等了那么久,什么都没等到……”
“或许在他眼里我只是万千宫女中的一个,可在我心里,他却是我惟一的男人。为了重回他的身边,我只得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果时光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
说完,穗儿白着脸换下衣服。
等看到她换下的亵裤时,苏流萤心口的大石终是放下了,悄悄将她的亵裤拿东西包起来……
苏流萤带着穗儿出现在大殿,顿时,众人的目光都从宁妃身上转移到了穗儿身上。
看着穗儿一身整齐的出现,众人都是面露疑惑,连慧成帝都微微侧目。
慧成帝之前听楼皇后说过穗婕妤被宁妃实施酷刑,悲惨不已,还想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一定保不住,以为她此刻一定饱受折磨苟延残喘着,没想到她除了面容有些苍白,形容却是干净利索,并无悲惨的样子。
看着穗儿这副样子出现在人前,楼皇后眸光不觉暗了下去。
当着慧成帝的面,楼皇后压下心头的不郁,与太子一起故做关怀的上前对穗婕妤关切不已。
当楼皇后的手触到穗儿的双手时,她仿佛被毒蛇咬到,情不自禁的微微一颤!
楼皇后心中越发的狐疑,凤眸眯起,阴冷的眸光往她脸上扫去。
穗儿全身一颤,生怕被楼皇后发现端倪,就势往太子怀里一倒,颤声道:“殿下你终于来了,妾身害怕……”
而另一边,苏流萤径直上前扶起瘫倒在地上的宁妃,转头对慧成帝道:“皇上,穗婕妤肚子里的孩子完好无损。娘娘自已曾小产痛失爱子,又怎么会对穗婕妤娘娘痛下杀手?只是当众从她的披香殿里搜出东西来,做为掌宫之主,娘娘自然要对穗婕妤小惩大诫以示服众,却并没有伤及她腹中的孩子!”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众人包括宁妃在内,都以为穗婕妤经过今晚一番折腾腹中孩子肯定不保,却不诚想宫女出身的穗儿身体底子好,竟是撑了过来,腹中孩子毫发无损!
楼皇后眸光不觉暗了下来,她心里非常清楚,不论宁妃闹出多大的事,只要穗婕妤肚子的孩子还在,她终归会顺利脱身!
面上,她却是一副激动欢喜的样子,亲热的拉过穗儿的手嘘寒问暖个不停,一副好婆婆的形容。
而听到穗儿孩子没事,最开心的当属宁妃,被惊吓得失魂落魄的心终于落回了心腔里。
穗儿也在大殿前跪下,愤恨道:“皇上,奴婢从没陷害过宁妃娘娘,却莫名的从寝殿里搜出了木头人……而这个狗奴才明明早上当着皇后娘娘的面,诊出我是喜脉,到了宁妃娘娘面前却说奴婢是消食……皇上,奴婢肚子里怀的可是太子的亲骨肉,胡太医竟是故意想让奴婢丢了孩子。一个小小的太医,竟敢谋害皇嗣,太过胆大包天了!还求皇上为奴婢主持公道!”
换做从前,穗儿一定会抓住机会死咬着宁妃不放,可是在听到苏流萤的那些话后,她却是不再盯着宁妃不放手,反而将这些记恨到了吴太医身上。
吴太医慌乱道:“婕妤怪错微臣了,微臣不过是听娘娘的话做事,一切的事微臣却是做不得主的……”
“敢问吴太医,你是听哪位娘娘的话做事?这里有皇后和宁妃两位娘娘在,你可得说清楚了,免得让人误会!”
苏流萤眸光凉凉看着楼皇后,脸上似笑非笑,看着楼皇后心头一跳。
莫然的,楼皇后心里无端的开始紧张起来,手指不觉在广袖下握拳收紧。
而宁妃也终于从挨打的局势里走出来,眸光狠戾的看着明显开始慌乱起来的吴太医,咬牙冷笑道:“是啊吴太医,这大殿里可有本宫与皇后两位娘娘在,睁大你的狗眼可别认错了主人!”
宁妃话里的意思已是非常明了,就是在说指使吴太医陷害自己的人就是楼皇后!
慧成帝端坐上首,眸光深晦不明的看着下首的众人,神情已是暗藏怒火。
楼皇后再也坐不住了。她起身来到殿中间跪下,神情悲愤道:“皇上,自从寿宴一事后,臣妾深居简出,每日除了理佛再不管宫内纷争之事。若不是穗婕妤连夜逃进臣妾的永坤宫请求相助,臣妾根本不知道她与宁妃之间的恩怨,自然也不会知道她有身孕一身。如今却被含沙射影的污蔑成了指使吴太医之人!?”
“皇上,穗婕妤肚子里的可是贤儿的第一个孩子,是臣妾的第一个孙儿,臣妾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拿自己孙儿的命去冒险。臣妾都已许诺等穗婕妤平安生下孩儿,臣妾抬她做太子侧妃,臣妾一片欢喜,如何就成了连孙儿都要谋害的恶毒之人了?!”
见楼皇后发话,吴太医也在当中跪下,挺直腰杆,义正言辞道:“此事与楼皇后无关,一切都是微臣一时屈于宁妃权势做下的错事……微臣后悔莫及,所幸穗婕妤身孕无事,没有造成大碍。微臣自愿以死抵过今日犯下的过错,还望陛下成全!”
说罢,吴太医额头重重在地面上磕下,直接磕出血来。
见他态度如此刚烈,慧成帝一时竟是犹豫,不知应该相信何方所言了?
苏流萤朝慧成帝恭敬道:“奴婢有几句话想问吴太医,还请皇上恩准!”
慧成帝皱眉抚额,颔首应下。
听到苏流萤开口,楼皇后与太子的眼光都朝她和吴太医看过来。吴太医按捺住心头的慌乱,冷冷道:“姑娘想问什么就问吧。事到如今,老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既然如此,奴婢先在此谢谢太医大人!”
苏流萤温婉一笑,上前两步一瞬不瞬的看着一脸沉稳的吴太医,道:“大人是何时何地给穗婕妤把脉,发现了她有喜之事的?”
吴太医沉声道:“今早皇后娘娘招微臣去永坤宫帮婕妤娘娘把脉,发现她的喜脉。”
“后宫妃嫔有孕是大事。可这样的大事,吴太医为何没有在太医院备案?”
后宫妃嫔的病诊,甚至是请个平安脉,太医院都要入档备案,一为记录妃嫔的身体状况,二为给日后的病诊做参考。
而妃嫔有孕更是非同小可,因有孕后要忌讳一些伤胎的药物和食物,日常的安胎药太医院也要日日准备,还有派遣专门太医为孕妇把脉准备药膳,所以,一切都小心加小心,疏忽不得半分。
吴太医在太医院任职数十载,不会连这最基本的事情都忘记!
而且,宫里一经发现有妃嫔怀孕,太医院还要第一时间上报给掌宫当权者,由掌宫者查看敬事房档案,看怀孕妃嫔的受孕日期与承宠时间是否相符。
从头到尾,宁妃对穗婕妤怀孕一事全然不知情。而方才苏流萤进殿前,却是问过守在殿外的另外三位太医院的太医,他们告诉苏流萤,太医院并不知道穗婕妤有孕之事。所以,她才会出奇不意的问起吴太医归档一事!
冷汗涔涔而下,吴太医抬头看了眼一脸寒霜等着自己回答的慧成帝,眸光飞快的扫过楼皇后,终是咬牙沉声道:“是老夫在向宁妃禀告穗婕妤时有孕一事时,宁妃娘娘让老夫瞒下的……娘娘不让老夫呈报太医院,更是让老夫在众人面前撒谎瞒下了穗婕妤的身孕!”
吴太医此悉说词,与之前说的,倒是套上来。
楼皇后握紧的双拳慢慢松开,起身到一边的软椅上坐下,端起手边的茶浅浅的喝了一口。而宁妃却是煞白了脸,厉声道:“老匹夫,本宫今日都没见过你,你休要在此血口喷人!”
可苏流萤知道,吴太医今天确是有来过长信宫的。
一切,他早有准备。
她安抚宁妃不要着急,转过头平静的看着恢复底气的吴太医,眸光里寒芒一闪而过,缓缓道:“如你所说,娘娘让你瞒下穗婕妤怀孕一事,是因娘娘想要穗婕妤的命,伙同你瞒下她的身孕,再按宫规处死她,到时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就随着婕妤娘娘的死,埋进地里了,无人知晓……”
“正是如此!”
吴太医答得干脆利落。
“大人在答应宁妃娘娘一起合伙谋害穗婕妤时,竟没有提醒宁妃,皇后娘娘已知穗婕妤有孕之事?既然皇后都知道穗婕妤怀孕的事,如果宁妃再出手残害穗婕妤,不是自寻灭亡么?”
“而你是她的同伙,宁妃出事,你也脱不了干系,你不把宁妃的命当命,竟连自己的命也不在乎么?!就如大人自己所说,你在宫里任职数十载,不会连这个都想不到的!”
随着苏流萤的问话,楼皇后与吴太医再次震住了。而慧成帝终是发觉了事态的不寻常,眸光如炬的瞪向吴太医。
吴太医全身一震,一时间圆不过谎来,脸色煞白的呆在当场。
苏流萤乘胜追击,冷冷道:“你明知道穗婕妤怀孕之事楼皇后已知,却故意瞒下,引着宁妃往陷阱里跳,故意让她伤了穗婕妤的孩子,让她犯下谋害皇嗣的大罪!”
“吴太医,与你一条心的主子到底是谁?别再说是宁妃了,没有一条绳上的蚂蚱会主动出卖同伙。事到如今,任谁都看得出,你是存心陷害宁妃,你背后另有指使者!”
在苏流萤的层层逼问下,吴太医终是慌了神色,眸光在看到璎珞递给楼皇后的一块蓝色绢帕后,更是全身一颤,苍老的脸上没了半点血色。
下一刻,他痛苦的咆哮道:“是,一切都是我特意做下的……我有一个相好之前在咸福宫当差,却因为宁妃小产一案,被无辜的乱棍打死……我恨宁妃,我要她死……”
说罢,眼皮一翻竟是当场晕厥了过去!
场面一度陷入死寂,慧成帝眸光沉沉的看着跪了一殿的人,冰冷的眸光最后落在了安静坐在一旁的楼皇后身上,心里落满冰雪,冷冷道:“皇后觉得此事要如何处置?”
楼皇后双手微微一颤,下一瞬却是落落大方的站起身道:“如今是宁妹妹掌宫,而此事也是因为吴太医与她的私怨引起,臣妾觉得还是交给宁妹妹亲自处置比较妥当!”
说罢,她又温声道:“既然穗婕妤无事,臣妾也安心了,这就让太子带她回东宫休憩,陛下也早些歇息吧。”
她领着穗婕妤与太子一同往外走,一边关怀的嘱咐着穗婕妤养胎的各种注意事宜,却是看也没看一眼晕厥在她脚边的吴太医。
看着楼皇后一副无事人的样子离开,宁妃恨得牙咬出血,可又奈她不何。
慧成帝面露疲色,看着地上的吴太医冷冷道:“既然他舍不得他的老相好,就送他下去陪她吧!”
说完,面色不郁的看向同样憔悴不堪的宁妃,冷冷道:“朕将后宫交给你,是希望你将后宫打理得一团和气,而不是整天吵闹不休。仅此一次,你切莫再让朕失望!”
宁妃全身一凛,心里涌上酸楚,委屈道:“陛下,事情真相如何,你我心知肚明。只要等吴太医醒来严刑逼供,他一定会招出幕后的指使者……臣妾真的是冤枉的!”
慧成帝眸光灰暗,神情冰冷如霜,冷冷道:“再过几日,安王就要回京,而后,定国将军也将领着几十万北伐的大军回朝……此时,不可出一丝的乱子。”
闻言,宁妃全身无力的垮下,终是明白,安王与楼樾的归来,楼皇后如虎添翼,这个时候不论她做下什么,皇上都不会追究……
听说楼樾要回来,苏流萤控制不住内心的欢喜激动,颤声问道:“皇上……世子爷要回来了吗?”
看向她,慧成帝的神情缓和了半分,点头。
彼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楼樾,却是无心睡眠。
他遥望南方的夜空,问南山:“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吗?”
南山沉声道:“都准备妥当了!”
说罢,南山看着神情凝重的楼樾,终是迟疑的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主子……你真的决定好了么?”
如墨寒眸里深沉如海,楼樾冷冷道:“我答应她的事,一定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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