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苏流萤怀孕的消息后,苏诗语疯狂的妒忌下,心里竟是再次萌生了可怕的想法。
而跟在她身边的杏雨更是憎恨苏流萤,将自己毁掉容貌不人不鬼的仇恨都记在了苏流萤身上,表示要亲手杀了她。
主仆一条心的冲苏流萤气势汹汹而去,可此时的苏流萤,并不知道危险的来临,正一心欢喜的想象着楼樾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是怎么开心欢喜的样子。
马车行到半路,苏诗语的马车一直在后面紧追不舍,伺机要逼停苏流萤的马车。
车夫终是发现了不对劲,回头对车厢里的苏流萤道:“姑娘,不太对劲,后面有辆马车一直在跟着我们,怎么办?”
闻言,苏流萤心口一紧,沉声道:“从何处开始跟起的?”
车夫道:“离开姑娘刚刚看诊的医馆不久,那马车就一直跟着,转了几个街口到如今还跟着,而且越跟越紧了。”
苏流萤掀开马车一侧的窗帘,小心的朝后看去,果然见到后面不远处跟着一辆马车,没有府牌标记,车帘紧闭,看不出车内坐的是什么人。
心里一禀,苏流萤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是楼家的人,要跟着她的马车找到楼樾的住处与红袖。
眼看就快到安仁里,苏流萤连忙对车夫道:“调头,回驿馆!”
车夫听了她的话,连忙调转车头朝回走,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在马车调头之际,却是恰好被苏诗语的马车堵住了去路。
看到前路被堵的那一刻,苏流萤才突然惊觉到,后面的马车不是跟踪她去找楼樾的,却是冲着她自己而来。
而下一刻,看到对面马车里下来的人,苏流萤神情微微一怔,心里却是默默松了一口气。
车厢里下来的人正是苏诗语,而跟在她后面蒙着面容的人,不用想都知道是杏雨。
双方一照面,杏雨已是拔下了头上锋利的银簪死死的握在手里。
此时,天色已黄昏,街上行人很少,安王府门口的这条街道更是看不到其他人影。
苏诗语一行有五个人,除了她与杏雨,还有一个车夫一个家丁,身边还有一个新添的丫鬟春雨。
而苏流萤这边却只有她和车夫两个人。
安王府门口亮起的灯火照得杏雨手中的银簪闪着寒芒,五人呈合围之势朝苏流萤的马车包抄过来。
苏流萤看着阵势不对,想也没想就与车夫朝安仁里跑去,可是,她刚刚抬步,心口猛然间剧烈一痛。
下一瞬间,蚀骨的剧痛已是蔓延至四肢百骸,她一个哆嗦人已滚倒了地上。
车夫惊吓得看着她突然倒地不起,着急道:“姑娘,你怎么了……快走,她们过来了。”
苏流萤全身如被架在烈火上烧烤着,心口更有万千毒针扎着,痛得她顷刻间已是白了脸色,冷汗滚滚从额头间沁出来,嘴唇艰难张合,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看着苏诗语她们越来越近的身影,苏流萤咬牙拼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从腰间拔出楼樾给她的匕首,再对那车夫朝安仁里指去,示意他不要管自己,先逃,去安仁里搬救兵。
车夫与家丁去追苏流萤的车夫,苏诗语与杏雨她们却是围上了苏流萤。
身体的突然变故,不单苏流萤自己没有预料,就连气势汹汹赶过来的苏诗语等人都一下子惊住了。
看着痛得在地上直抽搐的苏流萤,苏诗语眸光里闪过疑惑。
而一脸凶狠的杏雨握着银簪就要上前朝苏流萤脖子上刺去,下一刻看到她手中锋利的匕首却是吓得缩了一下手。
她看向胆怯的缩在一边的春雨厉喝道:“傻愣着做什么,过来帮手——今日,我一定要杀了这个贱人。”
说罢,又对一脸疑惑的苏诗语道:“小姐,你赶紧回马车上去,不要让人看到了你的样子。”
听了杏雨的话,痛得直不起身的苏流萤心里一片绝望。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自己如今身子突然剧痛难忍,更加不是她们的对手。
可是,她却不能死,她还要护着她的孩子!
拼尽力气爬起身,趁着杏雨说话的档儿,她不顾一切的朝安王府里跑去。
街上四周无人,而这一条街上只有安王府一门大户,除了那里,她没有其他地方可逃。
那怕此时的安王府对苏流萤而言同样意味着危险,但在楼老夫人还不知道楼樾身世之时,若是让楼老夫人知道她怀了楼樾的孩子,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会出手救自己。
如今,苏流萤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顾,惟一的念头就是保住腹中的孩子。
她只盼着能去安王府躲过一时,等车夫去安仁里求救后,等楼樾来了她就不怕了……
见她突然起身往安王府逃,苏诗语一怔,来不及回马车已是和杏雨她们一起朝苏流萤追去。
然而,就在苏诗语与杏雨她们要追上苏流萤之时,王府的大门‘吱呀’一声沉沉打开,里出走出一群人来,却正是出宫来府上看望楼老夫人的荣清公主。
赫然看到挺着大肚出现在面前的荣清公主,苏流萤心里彻底绝望了!
苏诗语恨不得她死,只怕荣清更是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因为,可是她与楼樾一起将楼皇后的的罪行揭发的,她如何会放过自己?!
而苏诗语在看到荣清公主的那一瞬间却是笑了——
早在上次两人合伙去刑部大牢对付苏流萤的那次开始,两人已是在无形中结成了联盟,所以,苏诗语知道,荣清公主非但不会救苏流萤,还会帮自己一起对她下手的。
想到这里,她上前对荣清公主笑道:“没想到竟是在这里能遇到公主。正好,请公主看着这个贱人今日要怎么死!”
打开门时,荣清在看到苏流萤手中紧握的匕首、以及追在她后面杏雨手中的银簪,荣清心里瞬间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若换做平时,荣清肯定不会放过苏流萤,但在得知母后与舅舅的计划后,荣清知道,苏流萤的命现在珍贵着,是这世上惟一能制钳住楼樾的人,不能动她。
她睥了眼苏诗语,冷冷道:“苏小姐,那怕安王府再落败,也容不得你带人在府门口行凶——你可是知道老夫人的脾气的。还不带着你的人回去。”
荣清此言一出,不止苏诗语与杏雨她们傻住,就连一脸绝望的苏流萤都怔住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恨不得她死的苏诗语竟然会在这种时刻帮自己解围。
在震惊的同时,苏流萤心里不免生出了疑惑,忍住身体的剧烈疼痛抬眸朝荣清看过去。
只见她挺着大肚站在那里,面容却笼在暗影里看不清明。
但直觉上,苏流萤却感觉,如今的荣清,却是比苏诗语更可怕了……
苏诗语急了,眸光如刃的看向苏流萤的肚子,上前两步着急的附在荣清的耳边颤声道:“公主,她怀孕了……不能让她生下孩子,要趁着世子爷知道之前,让她死……”
闻言,荣清神情一震,终是侧过头,瞳孔睁大的看向了一脸痛苦慌乱的苏流萤,最后却是带着毒狠的目光看向了苏流萤尚且平坦、看不出一丝孕味的小腹。
双手不自禁的摸到了自己绑在腰间几个月的假肚子,荣清心里如苏诗语一样,不可抑止的涌起了无尽的嫉恨。
若不是知道苏流萤对母后与舅舅计划的重要性,荣清只怕比苏诗语更加容不得苏流萤肚子里的孩子。
然而她知道,怀了身孕的苏流萤,对楼樾而言,只会更加的重要珍贵。如此,舅舅的计划也就更加容易进行……
而只要舅舅的计划成功,皇弟顺利登上帝位,母后成为最尊贵的太后娘娘,而自己也成为大长公主。那么,到时不论她是长公主还是苏流萤,不管她肚子是谁的孩子,她都可以让她死……
按下心头的恨意,荣清冷冷道:“再怎么样,她肚子里怀的可是我们楼家的骨肉。那怕表哥如今与楼家闹翻,可孩子是无辜的——你是知道的,老夫人是多么希望抱到曾孙子。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你若是敢害了他,你说老夫人会放过你吗?”
荣清的这一番话彻底将苏诗语从妒恨中震得清醒过来。
一想到所要面临的后果,她终是退缩了。
是啊,若是自己这样当众杀了她,自己也终是逃是掉的。
所以,那怕再恨,她也要忍下,她要找更隐晦的办法除了她与她的孩子……
想明白这些,苏流萤终是白着脸带着杏雨咬牙离开……
她一走,一直强撑着的苏流萤再也忍不住身体里蚀骨的疼痛,再次跌倒在地上,痛得晕厥了过去……
看着躺在冰冷地面上的苏流萤,荣清心里冷冷一笑——
看来,舅舅所料不错,她体内的毒药发作了!
也就是说,舅舅的计划马上就可以实施了!
想到这里,荣清心里一片激动。连忙赶在楼樾赶来之前,将苏流萤带回了安王府,并告诉楼老夫人,苏流萤肚子里怀了楼家的孩子,让她代为好好‘照顾’!
果然,楼老夫人虽然心里恨毒了苏流萤,但一想到她肚子里怀的是楼樾的孩子,是楼家的孩子,却是暂时放过她,并叫府医过来帮她看病。
不一会儿,苏流萤身上的剧痛消散,人也随之醒来。
睁开眼睛的那一刻,陡然见到床边站的楼老夫人,苏流萤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下一瞬间,她忆起之前发生在安王府门口的一切,心里‘咯噔’一声开始往下沉,连忙从床上翻身爬起,沉声道:“谢谢老夫人收留……”说罢就朝门口走出。
她刚一到门口,立刻从外面走出两个身强力壮的嬷嬷拦住下她,并反手关上了门。
看着她脸上慌乱的样子,想着楼家如今面临的困境与局面,楼老夫人心里恨不得一杖打死她。
可想到荣清的叮嘱,想到自己走投无路之下,拿着安王妃骨灰坛威胁楼樾救楼家的事,她又收起心里的恨意,冷冷道:“若你想再走出老身这屋子,想再见到樾儿,只需要答应老身一件事。”
苏流萤就知道,进了楼老夫人这屋子,要再出去很难了。
她收起心里的慌乱,回身淡然的看向一脸凌厉的楼老夫人,沉声道:“楼老夫人想让我做什么?”
楼老夫人冷冷一笑道:“你如今既然怀了我楼家的孩子,自然要留在楼府养胎。所以,你只需答应我,安心留在安王府就好,老身并不为难你,并会让下人好好伺候照顾你。”
楼老夫人说得好听,苏流萤却是知道,她这是要软禁自己,像上次那样,威胁楼樾救楼家。
楼老夫人与楼誉的想法不谋而合,她知道苏流萤不会同意,又冷冷威胁道:“若是你不答应,那怕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老身的曾孙,老身也只能忍痛,让你们母子横着进来躺着出去了。”
看着楼老夫人眸光狠戾的看着自己的肚子,苏流萤心里一颤,不由自主的用手护住了肚子,心里一片苦涩慌乱。
她怎么也没想到,刚刚得到怀孕的消息,来不及与楼樾分享喜悦就出了这么多事,不光苏诗语找上门来寻仇,连楼老夫人都盯上了自己。
苏流萤将腹中的孩子看得比自己的命还珍贵,所以,从不怕威胁的她,第一次惧怕起来,根本不敢拿他去冒一丝风险,只得点头答应下来。
见她应了下来,楼老夫人得意一笑,而恰在此时,得到消息的楼樾已是闯府而来。
这一次,他再也不顾阻拦,直接闯府而入,冲进了楼老夫人的桂院要人。
苏流萤被两位嬷嬷押着坐在楼老夫人身边,而楼樾给她的锋利匕首此时却握在了老夫人手里,老夫人拿着它再对着苏流萤。
“老夫人……”
得到消息的那一刻,楼樾急到不行,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脸都急白了。
此刻见到苏流萤被楼老夫人胁迫着,楼樾更是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楼老夫人威严的面容在灯火的映照下不见柔和,更添凌厉。
她望着楼樾,一字一句道:“你回来的正好。稍安勿躁,坐下喝杯茶吧,祖母有话同你说。”
苏流萤落在楼老夫人手里,楼樾不敢轻举枉动,而且他也不知道苏流萤已怀有身孕和中了安王的毒,只是看着她惨白到毫无血色的脸色,还有凌乱的头发,还以为楼老夫人对她用刑了,不由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冲楼老夫人冷声质问道:“老夫人对她做了什么?”
看着他对苏流萤紧张的样子,楼老夫人冷冷一笑,缓缓道:“放心好了,她如今可是怀着我们楼家的骨肉,祖母如何舍得动她?!”
闻言,楼樾全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看向苏流萤。
从看到楼樾进来那一刻起,苏流萤心里又是欢喜又是苦涩。
她欢喜是他们有了共同的孩子,却苦涩未来的凶险,楼老夫人拿自己和腹中的孩子胁迫楼樾,他要怎么办?
她与腹中的孩子又要怎么脱险?
心里一片杂乱间,见楼樾急切的向自己看过来,如墨的眸光带着担心,更有着不可抑止的激动与欢喜。
她就知道,这个孩子,他必定是欢喜的。
苦涩的朝他点点头,苏流萤努力挤出一丝笑意来,苦涩的笑道:“下午我去看了大夫,大夫告诉我……是喜脉……”
说到最后,她心里终是太过悲痛难过,鼻子一酸,却咬牙不让眼泪落下。
从苏流萤嘴里得到确切答案的楼樾,神情间一片狂喜,身子从椅子上弹起,不由自主就要朝苏流萤走去。
可是下一瞬间,看到她涨红的眼眶,心里一窒,终是从欢喜中回过神来,明白如今的处境对他们是多么的不利。
顾不得烫,楼樾一口灌下手边的热茶,以此来安定自己激动欢喜又慌乱不堪的心,片刻后才冷静下来抬头看向楼老夫人,硬着喉咙道:“老夫人想让我做什么?”
楼老夫人缓缓冷笑道:“还是同上回一样,只要你帮楼家脱险,救你父亲出狱,让你姑母解禁,祖母就将她和她腹中的孩子、连同你母亲的骨灰一并完整的还你。”
“而在你没有办成之前,她们都归老身暂时保管照顾!”
楼樾眸光涌现血光,却最终咬牙点头应下。
楼老夫人得意笑了,道:“你回来一趟不易,可有什么话同她说的?”
楼樾眸光痛心不舍的看着苏流萤,咬牙抑止心里的慌乱,颤声道:“你别害怕,好好在祖母这里养身子,等我办好一切事情,就回来接你。”
说罢,他不敢再在此多呆一秒,转身朝外走出。
他怕他再多呆一秒,都无法承受内心的心痛,从而对楼老夫人做出不可抑止的事情!
不论之前与楼皇后和安王之间如何决裂,他都从没动过楼老夫人。
甚至楼家犯下这么多的大罪,安王府还屹然还在,楼老夫人还能过安稳的日子,也是楼樾在慧成帝面前为她求的情,希望在安王正式处决前,能给老夫人多一份尊严与包容,尽量不惊扰到她……
那怕就在之前,楼老夫人掘了安王妃的坟墓,拿她的骨灰威胁他,他都不曾憎恨过她,心里还当她是半个亲人。
直到这一刻,看到她毫不怜惜的拿着怀着身孕的苏流萤威胁自己,当看到她一如安王当日在云梦台的桃树下般,拿着匕首对着苏流萤,他心中仅存的那一点亲情顷刻间消失贻尽!
何况,她手中匕首如今威胁对着的,还有他的孩子!
看着楼樾神情的绝决,苏流萤心中伤痛。只是那怕心中再慌乱伤痛,她也不会出声叫住他,更不会去扰乱他的心绪,让他担心自己……
楼樾走后,苏流萤也彻底冷静下来,安静的陪着老夫人吃着晚膳。
楼老夫人默默的打量她,见她神色恢复如常,举动间早已看不出一丝慌乱,心里不由暗暗钦佩,那怕就是她年轻时,也没有苏流萤这般沉得住气。
楼老夫人身边的李嬷嬷过来请示老夫人,要将苏流萤安排去哪个院子住?
老夫人想了想,凉凉道:“其他院子一时收拾起来也来不及,就让她去楠院住着……”
“不用了,如果老夫人不嫌弃,我就在老夫人的桂院住着好了。”
苏流萤出声淡淡的打断老夫人的话,竟是主动提出要留在桂院。
闻言,楼老夫人的眉头不自禁的拧起,狭长的凤眸微睇,冷冷笑道:“怎么会嫌弃,老身求之不得。”
说罢,楼老夫人让李嬷嬷将苏流萤领进西厢房歇息。
很快有丫鬟送来热水伺候苏流萤沐浴更衣,床铺也是很快换成崭新的,茶水点心一应的都安排得再妥当不过。
正如楼老夫人所说,下人却是将她伺候得很好。
洗过澡后,苏流萤疲惫上床躺下,全身酸痛无比,虽然疲惫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的心绪很复杂,既有初孕的欢喜与小心翼翼,更有身处危险中的惴惴难安,心中还有疑惑——她今日突然的全身剧烈是怎么回事?
她的身体虽然单薄,但之前从没有这样无端的痛过,而且她之前也只听人讲过怀孕的孕妇有孕吐、嗜睡等反应,却是没听过有像她今日这般全身放在火上烤般的剧痛反应。
她不担心自己,却是担心这样的剧痛会不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所以一整晚都在愁闷不安。
不知明日能不能求楼老夫人,让薛念进府帮自己看看?!
还有,楼老夫人会将安王妃的骨灰坛藏在哪里?
原来,从楼老夫人将她留在王府胁迫楼樾开始,苏流萤心里却是暗下生出另一个打算。
既然暂时不能离开,她何不趁机在王府里找出被楼老夫人藏起来的安王妃的骨灰坛!?
所以,后来在老夫人要将她安置去楠院时,她却是主动要求留在桂院与楼老夫人同吃住……
第二日,不等她去求老夫人,薛念已是一大早主动找上门来了。
他站在楼老夫人面前怯怯笑道:“世子爷不放心苏姑娘肚子的孩子,让在下帮苏姑娘诊诊脉!”
楼老夫人点头应下,凉凉道:“就在这里诊吧!”
说到底,楼老夫人还是对楼樾派来的人不放心。
薛念依言上前当着楼老夫人的面为苏流萤诊脉。
然而,当他的双指搭上苏流萤的脉门不过片刻,他却是手上一颤,脸色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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