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杀我,也不抓我?为什么?”叶晓很是意外。
“你别多想!我只是不想与你有任何瓜葛!”华桂之没有直接回答,又补充了一句,“似你这样的人,本不应出现在我的世界的!”
“说得对,你跟他们都是一伙儿的,看不起我!”华桂之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却激起叶晓心中愤懑不平。
“我这样的人,出身卑贱,半残的废材,我怎么配得上你!”叶晓愤恨地反问,“你要怎样解除婚姻?难道要我脱了这身软甲还你?哈哈哈!”说着,他挣扎起身,就要脱去上衣,叶晓有些自暴自弃,故意戏弄于她。
“混账小子!无耻!”华桂之面红筋涨、杏眼圆睁,直甩出一鞭子抽在叶晓身上。叶晓正处于天人交战之际,心灰意冷之下,恶念丛生,被她这一击,再也无法控制魔气。
叶晓仅剩的一点清明开始混沌,他顺势抓住缚灵索,使劲一拽,扑倒了华桂之,两人纠缠滚作一团。华桂之终于意识到这小子已然疯癫,但身体被他双臂抱住,挣脱不开,只能粉拳乱挥。
她从未与男子亲密接触,她感受到他有力的臂弯,粗犷结实的肌肉,叶晓闻到了她清馨的发香,手掌不经意间触碰到她身体。他力量暴涨,神情凶残,毫无人的气息,那一双眼眸全是黑睛,诡异可怖,重重地按住了华桂之,华桂之何曾遇见这样的恶魔,愤恨惊吓之下,泪水滑落下来。
但就是这一滴热泪,掉在叶晓的手臂,温暖了他冰冷的肌肤,惊起了灵魂里被压抑的清流正气,他猛然停下了对她的侵犯,双手抱着头!
“啊!”叶晓痛苦惨叫,四处乱撞石壁,可怜那山洞被他狂暴破坏,似乎那邪恶的力量需要寻找宣泄出口。
华桂之惊魂未定,赶紧施法援助,她手指一点,一道青光直射进叶晓的天心之处。
一霎那儿,陷入狂躁的叶晓被定在原地,黑气从头面开始退却,直到颈项之处,从他的眼睛看,神智有所恢复!
“你快走吧!我怕控制不住自己了!”叶晓半是回归清醒,混杂着粗狂的声音向华桂之喊道,说话间,他双手还紧扼住自己的喉咙,挣扎万分。
然而,华桂之没有急着离去,她迅速贴近叶晓身后,双手推掌继续向他输入真气。叶晓身体像似开了锅的沸水,道家真气、黑魔气、佛门金刚气乃至蛟龙丹的能量,都搅动在一起。
僵持了半个时辰,终于那“怪丹”重又滚动了一下,百脉朝元,真气停止了躁动,散布周身,叶晓彻底恢复了正常。
“谢谢你!”他转身扶起耗尽气力的华桂之,“你为什么要帮我?”他这才意识到华桂之衣不遮体,刚才的拉扯中她衣衫不整,脸腾地一下红了,又别过头去。
“你!逍遥子!还敢无礼!”华桂之一边气急败坏地骂道,一边红着脸重穿好衣裳,“好了,你可以转过来了!”两人席地而坐,默不作声。
“我要走了,你赶紧逃吧,这里已经没有你容身之地!”华桂之打破了沉默,站起身说道。
“你不杀我也不抓我?为什么还要帮我?”叶晓木呆呆问道,他搞不懂眼前这个一直不甚友好的女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没有为什么!本姑娘高兴怎样就怎样!”他们四目相对,呼吸相闻,回想起方才肌肤相亲,都感觉异样。
“你可不要自作多情!”华桂之后退了几步,“我只是可怜你,我也知道你是受冤枉的,可你的事儿我也管不了!要怪就怪你的命不好!”
“好好!我这条烂命还能活几时,尚且不知,怎敢因为我的清白,耽误你们的大事!”叶晓心里酸溜溜的,他以为华桂之是为了自己的师兄,才要求废除婚约。
“哎!”他叹口气,自己没有了太易真人的庇护,那魔气又不知何时发作,自己或许命不久矣,又在乎什么呢?
“喂!叶……给,这黑虎玉还给你,你我真的再也没有一丁点儿瓜葛,你好自为之吧!”华桂之抛出那墨玉,叶晓一把接住。
“好!你我婚约本就是太师父的乱点鸳鸯,从此再不作数,望你珍重!”叶晓摸着那块还带着体温香气的玉石,说道。
“你……这本心法给你,我看你魔气侵蚀心脉,这本玄宗心法虽然不是什么秘籍,但也能让人心神宁和,后会无期!”华桂之不知是怜悯他,还是别的原因,犹豫着留下一绢书帛飘然离去,只剩下叶晓,一个愣在空荡荡的山洞中。
华桂之回到了紫薇宗,天色已晚,大部分弟子早已赶回复命,只有她最后才到,这着实让华清阳等人有所担心,她胡乱编造了理由遮掩过去。
接下来两日,叶晓仿佛蒸发了一样,紫薇宗一再扩大搜寻范围,仍然毫无收获。
再后来,华清阳等人采取外松内紧的方法,表面上无动于衷,暗地里仍派精干弟子四处搜索,依然寻觅不到。
三个月后,紫薇宗逐渐放弃了搜索行动,却向全天下发出通缉令,也通缉一名叛逃的弟子。太易真人的死讯被暂时隐藏了起来,但中土世界暗流涌动,紫薇门却显得格外的安静。
只是有一日,中原大国华岳国的伏深云前来拜访,还执意要见太易真人。华清阳左右搪塞,百般周旋,最后他与伏深云密谈了半晌,才送走华岳国神秘而难缠的访客。
“他们怎会知道得如此清楚?”目送这不速之客的离开,华清阳眉头紧皱,他低声自语了一句。
……
在这不久,中原大国华岳国背弃盟约,入侵吞并南部孤竹、钟离两国,而紫薇宗不知是何原因,放任不理。
各方势力唯紫薇马首是瞻,可是紫薇毫无反应,中土各国各派纷纷观望,坐视华岳国军侵入南国,谁也不出手阻止。
更有流言出现,传那太易真人仙逝,作为先民时代人魔之战的幸存者,为数不多的炼神期顶尖大能,修真界的领袖泰斗,自然引起各方面的关注。雷音寺高僧数次登门求见,仍未能得见太易真人。
此后数年中土大乱,紫薇宗再无领袖之担当,太易仙逝的传言已然坐实!天下大为悲恐,亦对紫薇宗有所失望,紫薇之盟名存实亡,此是后话。
在紫薇宗经历种种事件的同时,西方魔都昆仑山脉却冷冷清清,魔君赵何首出师中土,无功而返,损兵折将,修罗、饿鬼、僵尸等魔国部落,更加不服从魔主赵何首,不奉号令也不朝见。
近侍卫黄成劫等愁眉不展,但那魔头只带着一个从人族掳回的小子,默默地开始闭关修行。
张小果瑟瑟发抖,面对人们视之毒蛇猛兽的魔头,他小小修士,怎能不恐惧万分?
“你不必害怕,实际上这对你也是大好事,本尊之前也曾是人类修士,为了永生大道,才入了圣族!可惜,上一次圣战被毁去了肉身,直说了吧,本尊想借用你的身体,与我一同征伐天下,享受荣华富贵,享用无尽的生命,可好?”
“不!我是人,不是魔,要我入魔,务宁死!”张小果坚定拒绝。
“哈哈,你不必急着做决定,且听我说!”魔头赵何首似乎知道张小果不会同意,也不恼怒,“你可知道,在先民真皇时代,每一代的圣尊与真皇原本都是人类的大修士。”
“有所耳闻,你……你到底想说什么?”张小果在紫薇门自然了解些先民时代的掌故往事,却不知魔君为何跟自己说起这些?
“本尊曾经与圣皇、长老院的大修士一起修炼,道法本领早就高出了他们,原以为圣皇之位早晚都是我的,可那些老家伙儿,说什么仁义道德更重要,不仅是道术修为!那我拼命提高法力为了什么?更可恨,修道几百年,还不是免不了一死,那这几百年的辛苦清修到底为了什么?”魔君赵何首讲起自己的经历,滔滔不绝。
“有一日,我翻阅典籍,忽然发现上古时代神魔本是一体,真正长生的秘诀不在于内修,最强的古神正是修魔者的始祖,拥有身魂不死之身,创造了不一样的修行法门……”
张小果放松了警惕,跟长辈聊天一般,慢慢接受了魔头的思想,面对无上的权力与永恒的生命,他动摇了。
“张小子,你的修真天赋是最顶级,可惜紫薇门的那些所谓宗师已辨不出真材实料了!他们那点程度,只能分辨出二流的人才,真正的天才反而被遗漏!你身上拥有上古之人的血脉,这个时代最好的璞玉,你要修最高级的法门,去得到那永生不死的力量……”
魔君说到这儿,张小果想起自己入门时的评级,之后要不是叶晓的丹药,自己恐怕真的要沦为废材,那叶晓呢?难道他的天赋更高?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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