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吹瓜斟酌了一下措辞：“我觉得你可以不唱甜甜的情歌，现在都流行独立女性大女主，被男人抛弃之后翻然悔悟，觉得事业才是第一位，让男人见鬼去吧。主要是跟你现在的状态很符合。”
容亦楠一看，都给自己气笑了。
这是提醒她被男人狗了？她又想起来下个月的同学聚会，有种老娘不谈恋爱也可以很甜的志气。
“谢谢，仙女的快乐不靠人类，所以，我还是适合甜歌。”
容亦楠打字打得正畅快，门铃响了。
她想着应该是李年森来了，直接跳下来去开门。
门口果然是他，李年森今天穿了一件黑色高领衬衣，黑色西裤，看上去有种肃穆的气息。
容亦楠觉得他穿这个颜色，有种美强惨男主的感觉，主要是他脸太白了，还绷着一张脸，跟之前的高冷不同，这才是面瘫到极致的状态。
“这么晚，我还以为你不过来了呢。”容亦楠看见吃的就眉开眼笑，这个海鲜粥，她觉得自己可以连着吃一个月。
“花都浇完了吗？”与之前的机器音不同，容亦楠能区分出李年森声音很低沉。
“都浇完了。你怎么看上去不太高兴？”容亦楠狐疑。
她一直以为李年森是那种做任何事都追求极致不说一句废话的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把他跟失落这种情绪挂上钩。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李年森明显不愿意说。
容亦楠表示理解，但四个中年人不是说了嘛，要互相照顾，虽然李年森在人际相处上的确不太符合她对仁医济世的幻想，勉强安慰安慰他还是可以的。
“诶，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容亦楠一把将他扯进屋内，顺便带上了门。
“既然不高兴，一个人待着多孤独啊，知心姐姐来陪你嗑瓜子喝酒。”容亦楠把懒人小沙发拉过来，又在手之所及之处给李年森拿了一个软垫。把冰箱里的西瓜拿出来，还附带一打啤酒和一盘瓜子。
当容亦楠准备好，舒舒服服地窝在沙发里的时候。发现李年森很怪，准确来说，是看她的眼神有点儿怪。
“你确定，穿成这样跟我一起喝酒嗑瓜子，没有别的企图？”李年森声音中都带着女妖精休想染指我的冷漠。
容亦楠低头一看，立马护胸。
她的老天鹅啊！她居然穿着小吊带就出来了，李年森这家伙不会以为她想勾引他吧？
容亦楠脸忽然红了，看他这皮相，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她突然惊醒，美色误人啊，别说不可以，那简直是连门都没有。准确来说，拉了灯，看不见李年森的脸，那跟无趣且毒舌的狗男人有什么区别？
“那还不是都怪你，说好送粥的，居然这么晚，我刚才还在睡觉呢！”容亦楠说了一个弥天大谎，才十点，她的夜生活，从来没有在十点结束过。
“抱歉，今天医院有一个手术，所以下班晚了。”说起这件事，李年森的神色明显按了下去。
容亦楠觉得这个手术不简单，她更不简单，居然穿着清凉小吊带跟李年森唠嗑！
她火速奔回房间，套上了脖子紧，袖子宽的七分袖T恤，还套了一个防走光五分裤。
换衣服的时候，容亦楠很嫌弃地想，狗男人，你害怕我勾引你，我还害怕你的眼侮辱了我的肉体呢！
等她再出去的时候，李年森已经在软垫上坐了，他以一腿随意伸长一腿蜷曲的姿势坐着，头发在晃眼水晶灯的照耀着泛着微黄的光泽，鼻梁高挺，眉眼深邃，似海空阔，很有种仙人下凡体验民间疾苦的感觉。
容亦楠看见这一幕，愣了几秒，归位。
她开了两罐啤酒，一瓶给李年森，自己抱着另外一瓶喝了一口。
“夏夜西瓜小啤酒，人生顶配！”容亦楠笑了。
李年森不说话，容亦楠觉得气氛有点儿尴尬。
“其实不管是谁都会碰见不太开心的事，但是人生最重要的是删繁就简，去除杂质，留住快乐和成就感，才是生活的秘诀。”容亦楠说着，啃了一口西瓜。
她以为李年森不会说话的，她已经做好了今夜说单口相声的准备，却没想到，李年森并不像她想象中一样是个自闭儿童。
“如果生命的消失会让你难过，也要遗忘吗？”李年森说完，容亦楠明白了。
绝对是手术出事了，她有点儿紧张，想问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很焦灼地挖了一大勺西瓜吞了。
等她想开口的时候，发现嘴被占了，只能艰难地咽下西瓜。
“那不应该忘，要总结经验教训，为了初心早日攻克难关。”容亦楠很鸡血地给李年森打气。
“病理上的难关可以攻克，但除了病理之外呢？”李年森喝了一口啤酒，眉眼低垂，给人一种孤独却清醒的感觉。
容亦楠抱着啤酒歪头看李年森，感觉他今天有点儿丧。
她没开口，李年森不知道哪里来的倾诉欲：“我刚接触医学的时候，导师就说过，身为医生，应该时刻理智，生老病死，是人生的常态。”
容亦楠感觉手机震动了一下，看见一则有关医院的新闻，她点了进去，发现地点正是李年森所在的三甲医院。
医院里有人跳楼了！
这个新闻让容亦楠觉得很震惊，难道是因为这件事？李年森会不会是目击者。
“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还吃着药，少喝点儿，早休息。”李年森正欲起身，容亦楠情急之下扯了他的裤腿。
“是因为今天医院有人跳楼吗？”容亦楠声音严肃。
容亦楠看了那个新闻，是不甚从楼梯上摔下来的男人因为被妻子抱怨，发生了口角，一时想不开才跳楼的，跟李年森没有关系。
“那个人，本来可以救过来的。”李年森的声音很低，就算夜风细微，似乎也能将他的声音吹到夜色里，再无痕迹。
当时李年森就是主治医生，当时男子状态还算良好，就是某些症状让他看检查报告发现男人有内出血的情况，正准备手术查，男人的妻子就匆匆赶来了。
“你是不是故意不想去上班的？你这个人，好吃懒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儿子的学费要交了，家里的房贷也要交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出生了，你不去工作，我们喝西北风去啊？”
男人的眼里的光暗了下去，他还试图解释：“我没有偷懒，我是不小心摔的。你放心，我做完检查，立马就去上班。”
李年森解释了一句：“病人有内出血的情况，需要马上检查治疗，否则情况危急。”
但女人则脸色大变：“内出血？居然那么严重？你自己不注意摔了，惹出来这么大的事，你是不是成心要气死我？”
男人毫无预兆地起身，直接冲出了诊室，医护人员在后面追，但男人太决绝了，从医院七楼直接跳了下去，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曾。
……
人被直接送到了急救室，但是只剩下一口气，李年森是主治医生，其实病人内出血的情况是可以救过来的，但问题在于又摔的那一下。
人没救过来，病人妻子没想到那么严重，直接崩溃大哭，但他突然觉得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哪怕是亲人之间。
他在医院已经呆了几年，对死亡已经麻木，但今天，还是没忍住，身为医者，内心却觉得无力。
“身为医生，尽最大的努力，让自己问心无愧。剩下无法预料或者改变的，留给过去，因为，还有更多需要的人等着你。”容亦楠举起啤酒跟李年森碰了一下。
“接着喝点儿？”
李年森把一瓶啤酒一饮而尽，容亦楠看李年森脸上有醉色，眼里似乎也带着酒，眉眼于幽深中带着冷，还带着艳，与之前不同，他一直在看她。
以容亦楠经常跟老容喝酒的程度，知道李年森喝醉了。
“大兄弟，你看着高大，酒量才这么点儿，一杯倒，你不行啊！”容亦楠诚恳评价。
李年森瞪了她一眼，难得带了些少年气：“你说谁不行？”
“我说你！”容亦楠不止说，还点了点李年森的啤酒瓶。
感觉到被挑衅了，李年森二话不说，又开了一瓶。
“我行不行？”李年森被激出了脾气，容亦楠看得目瞪口呆。
“没想到，清冷美人李医生，酒品不太好啊！”容亦楠自言自语。
谁知道李年森没有得到回应，直接凑到容亦楠身边：“我行不行？”
容亦楠干笑：“行，行得很，李年森小朋友，喝完酒该睡了啊。”
李年森一副不服气的模样，又开了一瓶啤酒，咕嘟咕嘟又一瓶下肚。
“如果我知道你喝完酒这么幼稚，肯定不会邀请你喝酒，给你切个果盘就行了。”容亦楠嘀咕，眼看李年森又要开，她赶快把酒圈到自己的范围内。
“剩下的，是我的！”容亦楠一副不容反驳的模样。
李年森不说话，直接起身，容亦楠也没拦他，谁知道他回来的时候，居然从旮旯里找出两打啤酒。对着容亦楠宣示主权：“我的！”
容亦楠灵机一动，拿出了手机，她指着李年森问：“你说这是谁的？”
“我的！”容亦楠问完，心满意足地保存了视频。
李医生反差萌黑历史视频搞到手，为以后使唤人多加了一个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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