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林钰就发现自己想错了。
李鹤鸣起身取来合卺酒,将一半装满甜米酒的匏瓜递给了林钰,合卺酒需两人挽手对饮。
两人坐在床上,林钰比他矮上一截,饮时李鹤鸣不得不俯身靠近她,两人的额头都险些撞在一起。
即便如今已拜过堂成了婚,林钰仍觉得靠他近了不自在,她喝完就想往后退,但李鹤鸣却没让。
饿狼露出獠牙,他随手将饮空的匏瓜扔在地上,抬手掌住了林钰后腰,叫她不能躲开半分:“去哪儿?”
林钰身体一僵,无措地抬眸看他,清透的眼撞进他乌墨般的双眸,李鹤鸣望着她,忽然沉声问道:“我给你的东西,你用没有?”
这事林钰今日累得都快忘了,此刻听他提才想起来,心里万不敢相信李鹤鸣竟还有脸和她提此事,一下子气得脸都红了。
她翻脸堪比翻书,一把将手从李鹤鸣臂弯抽出来,又去拂腰后宽大的手掌,气道:“你为何辱我!”
“辱你?”李鹤鸣不认,淡淡道:“多少新妇伤得下不了床你不知道?我若要辱你,便叫你日日用着那东西,待我想了便取出来换上我自己的,那才叫辱你。”
他被她拽开手掌,便顺势去解她的外袍,但手还没碰到她的衣襟,就被林钰一巴掌打开了。
她不听这些鬼话,一边往床头退,一边不满地看着他,但手却忽然碰到一件硬物。
什么东西?林钰扭头看去,竟见枕头旁放着李鹤鸣那把绣春刀。
婚前送玉势,新枕压血刀,没哪个男人会这般做事。
然而李鹤鸣却不觉得自己错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往后躲的林钰:“躲什么?你我成了亲,难道觉得还能如以前那般任性妄为吗?”
林钰皱眉,又听他一板一眼地继续道:“出嫁从夫,你既嫁给了我,自该受我管教,必然要改一改以往的骄纵性子。”
说着趁她不备,一把拽住她,将她压倒在了床上。
“啊——”林钰低呼一声,撑着手想坐起来,但李鹤鸣掐着她的腰往下一拉,她便完完全全被他圈在了身下。
高大的身躯从上方紧紧压下来,李鹤鸣直接解开了她的腰带,将炙热的手往她里衣的襟带上伸,一边脱她的衣一边还问了句:“当真没用吗?”
林钰气得红着脸叫他的名字:“李鹤鸣!”
往常从来是“李大人”,他还是头一次从林钰嘴里听见自己的大名。
他放缓了动作,心道:罢了,没用就没用,左右不过多弄一会儿让她适应适应,少让她吃点苦头。
然而李鹤鸣将这事想得轻巧,却忘了自己压根毫无经验。
知行难合一,他尚不知道男女之事全然不似书中写的那般简单。
房中喜烛长燃,炉炭慢烧,温得室内一片暖热。
床上,林钰被李鹤鸣压在身下,已被他剥去中衣,只剩一件薄软的主腰贴身穿着。
林钰这身皮从没见过光,白得晃眼。李鹤鸣的视线在她细腻如膏脂的皮肤上凝滞了片刻,又抬眸去看她的神色。
林钰轻咬下唇,些许紧张地看着他。
两人既成了亲,林钰自然不会拒绝与李鹤鸣行夫妻之事,但她没与别人有过,到了此刻总归会有些怕。
李鹤鸣瞧出了她的慌乱,却也不知道出声安抚。他看着她身上这件颜色浅淡的桃红色主腰,心里正思索着这东西该怎么解开。是解带子,还是解扣子。
贴身衣裳薄,他若想,能轻易将这料子一把撕开,但听说女子大多在意自己大婚时的喜服,若弄坏了,怕会惹她生气。
李鹤鸣看的那些个书里描述的多是男女欢好之技,断不会教男人如何去解女人衣服这般简单的事。
主腰肩两侧有细带,胸前一排细小的白玉扣紧扣,料子软且薄,李鹤鸣借着光,好似能看见衣下的皮肉。
林钰身子骨弱,王月英听过不少外界传林钰难生养的难听话。胸大臀满之女多子多福,这话听着糙了些,但哪个做母亲的敢不放在心上。
是以王月英这些年找了好些药食方子叫厨房熬补,煞费苦心地养林钰的身体。
然而林钰听话地吃了这些年,却也没见身上长几斤肉,唯一能叫王月英宽心几分的是那独独长的小几两肉都懂事地添在了该长的上。
李鹤鸣知林钰生得好,但却是第一次亲眼所见衣裳下裹藏的窈窕身躯。
诚如书中所述:水骨嫩,玉山隆,鸳鸯衾里挽春风。
他不似林钰十指不沾阳春水,手上一层持刀磨出的厚茧,他搓了搓自己粗糙的指腹,皱了下眉头,有点无从下手似的盯着林钰看。
林钰见他看着自己半天不动,羞得满脸通红,一时又想往后退,但脚才蹬了下床,身体还没来得及挪动半分,就被眼疾手快的李鹤鸣抓住了腿。
他看了她一眼,好似在说:又要跑?
林钰只当没看见,索性闭着眼不看他。
李鹤鸣低声道:“睁眼。”
林钰恼羞成怒,抬起双臂挡在眼前:“你弄就是了,非要我看着做什么?”
从前林钰顾及他的权力,见了他每次都是好声好气地说话,如今成了婚,倒硬气了起来,知道现在林李两家绑到了一起,李鹤鸣再不能拿她如何。
李鹤鸣盯着她看了两眼,没什么情绪地道了声:“行。”
他这话听着像是动了怒,林钰有些害怕地咬了咬唇,紧接着就听见李鹤鸣脱衣裳的悉索声。
林钰放低手臂,眨了下眼去看,被李鹤鸣脖子上一块用红绳系着的玉和身前数道陈旧的伤疤吸引了注意力。
那玉被李鹤鸣贴身佩戴了好些年,养得和从前有些不同,中间的红散了些许,光泽看起来也润了不少。
是以林钰觉得有些眼熟,却没认得出来。
徐青引说他这玉是女人送给他的东西,可林钰看着倒像她曾经丢的那块,只是她一时不敢确认。
然而李鹤鸣此刻才不管什么玉不玉,扔了喜服就朝她压了下去。
男人做起这事儿来大都如狼似虎,再不济也粗野得像条疯狗。
李鹤鸣倒是有心慢些来,可林钰这弱不禁风的娇娇样,他再慢林钰都觉得他是在刻意磋磨她。
喜烛渐渐燃过半,床帐摇晃,二人意乱。
到后来,林钰被李鹤鸣弄得受不住,哭着抓住他环在腰上的手,断断续续地叫了声他的名字:“李、李鹤鸣。”
那声音几乎轻不可闻,李鹤鸣俯下身凝神去听:“什么?”
林钰抓住他的头发,声音都是颤的,却还提起了力气骂道:“王八蛋……”
“……”李鹤鸣疑心自己听错了,他喘着气从她胸前抬起头,抬手撑着林钰汗湿的后颈,叫她睁着眼清楚地看着他:“你再说一遍。”
李鹤鸣知道自己这婚事求得不光彩,已不奢求在新婚夜能从林钰口中听见一句“夫君”,可也没想到还会被自己的新婚妻子骂上这样一句。
而林钰只敢骂这一句,也只有力气骂这一句,她双眸湿润地看他,咬着唇不吭声,当真是楚楚可怜。
叫人见了,怕得误以为那句“王八蛋”是李鹤鸣厉声骂的她。
林钰一呈口舌之快,惹得李鹤鸣动了气,直到云散月出,新房里逐渐安静下来。
林钰全身已汗透了,乌发凌乱散了满枕,一只耳坠子蹭落在枕边,再往下,玉似的皮肤上红痕点点,看着好不可怜。
李鹤鸣头发也散了,发冠不知被他丢去了何处,此刻长发不成章法地披在身上,倒有几分别样的洒脱俊逸。
他抬手将额前垂下的头发抹向脑后,单手撑在林钰颈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还骂吗?”
林钰不说话,索性把脸埋进枕中不理他,泪珠子很快洇湿枕巾,被李鹤鸣看得一清二楚。
他没再动她,就这么撑在她身上静静看了她一会儿,而后伸出手捻了下她润红的耳垂,随手捞过喜服外袍披在身上,下床去了外间叫水。
门外候守的泽兰听见声音,惊醒般睁开了惺忪的眼,忙催着一旁靠着廊柱睡过去的文竹去叫人抬热水来。
李鹤鸣再进内室,看见床上方才还赤身白净躺在大红喜服上的人此刻已经缩进了被子里。
林钰眯着眼晕晕乎乎的,就这么一会儿,好似已快睡着了。
李鹤鸣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将桌上杯中凉透的冷茶倒去一半,拎起炉上的热水冲满,朝床上的人走了过去。
林钰小半张脸被喜被捂着,李鹤鸣轻手拉下被子,将茶递到她嘴边:“喝口茶再睡。”
李鹤鸣这辈子都没这般伺候过人,就连在御前也只是给崇安帝斟过两回热茶。
然而林钰不领他的情,只觉他将她折腾完又来惺惺作态,身子一滚翻过身去:“不喝。”
李鹤鸣皱着眉把她翻回来,沉了声音:“声都哑了,不润润嗓子,明早起来喉咙不想要了?”
林钰蹙眉盯着他:“还不是你弄的、唔——”
李鹤鸣只当没听见,垂眸将茶抵在她唇边,倾着杯子慢慢将水往她口中送,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下人将洗浴用的水送进来后,林钰自然不肯与李鹤鸣一同沐浴。
她裹着衣裳慢吞吞往浴房走,听见身后跟来的脚步声,回身看他,不满道:“你不要跟来,我不同人一起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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