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颜婧没有留意到，现在放眼看过去，二十多个工作人员几乎都在厚重的大衣下包裹着。
几乎是分不清谁是谁。
颜婧回头去看许淼，也是全副武装，只露出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
“婧婧姐，会不会是出了什么差错啊？”许淼看不到人很担忧，可看到人在也很担忧。
一时半会也抓不准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了。
“无碍。”颜婧看了一圈，忽地发现大部队不走了。
导演Silvester没拿扩音器，只是让人传话，“到了目的地了。”
“大家辛苦了，先休息一会儿，在工作。”
在这空荡寂静的森林当中，Silvester导演的声音很小。
但颜婧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等人传话过来的时候，颜婧已经走到一边休息了。
许淼想在雪地上摆上椅子的，可森林中的积雪太厚了。
放上椅子，坐下去就软乎乎，最后被积雪淹没。
许淼不好意思地看着颜婧，“婧婧姐……”
“没事。”
颜婧也没有一定要求坐着休息，站着也是也没有问题的。
剧组都在忙活着整理道具，要清理出一片拍摄范围。
不少人都开始铲雪了。
倏然，一抹身影撞入了颜婧的瞳孔里，一眨眼又拥入了人群当中。
可只看过一眼后，颜婧就记住了。
这会儿，Silvester导演过来，双手揣在口袋里，见颜婧在看铲雪的工作，想起了什么，“颜婧，知道莘沐要过来当群演的事情了吧？”
“知道。”颜婧挪开了目光，淡漠地看着导演Silvester，见他局促不安，有话不敢说的样子，明白他的意思，不紧不慢地开口，“我不介意。”
导演Silvester松了一口气，也释然了，“那就太好了。”
“这是公司的安排，我也没有办法拒绝。”
Silvester知道颜婧不介意后，话如海潮涌出来，“当时我还很好奇，特意问了上司。”
“才知道是莘沐主动申请过来当配角的。”说到这个，Silvester也是一阵轻叹，“之前她还是我们公司的高层领导时，还算是风光。”
“现在住所被收回了，专车也没有了。”
“还背着一大堆债务。”
Silvester摇了摇头，“也难怪她什么角色都肯要。”
“债务？”颜婧没有听江一说起。
Silvester点头，“是啊，她喜欢山丝苗，而且量很重。”
“诺，”Silvester指了指正在铲雪的工作人员，“现在她也在做后勤的事情。”
“就是想快一点偿还债务。”
“不过，在我看来，所有的工资加起来都不够她购买山丝苗。”
颜婧顺着指引的方向看过去，没怎么就辨认出来莘沐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罢了。”
****
一场雪崩之后，所有人都狼狈不堪，只有颜婧一个人从容不迫地拍掉身上的积雪。
“都是你这个混蛋！”莘沐穿着一身厚重却又破烂不堪的兽毛，直接冲过来扑倒了颜婧，上来就是扬手想要扇颜婧耳光。
“混账！”剧本中没有这个情景，Beatrice直接就爆粗，抬起脚就像冲过去阻挠莘沐。
Andy显然也被莘沐擅自改动剧本的举动给震惊到了。
颜婧被扑倒在雪地上，没有受伤，目光淡漠地看着扬手的莘沐双眸发红，像极了发狂的野兽。
莘沐看准了机会，扬手就扇下去。
“生气了？”颜婧一手抓住了莘沐的手腕，一手推开她。
随后起身，目光冷沉地看着跪坐在雪地上的莘沐。
“方才是谁不听劝告？才会导致雪崩的？”颜婧的语气淡淡的，没有欺负，就像是陈诉事实。
冲过来的Beatrice傻傻地站在原地，这个时候她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而且导演Silvester没有叫停，也就意味着默许了莘沐的改动。
Andy也过来了，站在Beatrice身边，眼神似乎在询问发生了什么。
Beatrice示意他别出声，看就好了。
坐在雪地上的莘沐没能打到颜婧，心口一团怒火熊熊燃烧着，双手紧紧地握着一团雪，二话不说就朝颜婧砸过去。
“是我那又如何？进来山谷的时候是谁信誓旦旦地保证会让我们安全顺利通过的？”
颜婧歪头就躲过了雪球，半蹲下来，手捏住了莘沐的下巴，抬起她的脸颊，“我保证你们安全的前提是，你们要听从我的安排。”
冷眼抬起，一一扫过Beatrice和Andy。
目光一转，再落回到莘沐脸上，“为什么他们两个能做到？”
“而你不能？”
颜婧冷哼地松开了手，再拍了拍掌心，就像是刚才触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莘沐。
毫无压力地对上了莘沐的戏。
烟粉的唇角缓缓地上扬，似有笑意，可面上冰冷寒霜，没有一丝的情感存在，“如果不服气，你可以继续大喊大叫，引来更大的雪崩。”
“我可以保证我自己不死，但你……”
“就不能确保了。”颜婧尾音停顿，扬起的唇角笑意浅淡，像是魅惑人心的神明。
莘沐还想抓起雪球砸颜婧。
可一阵风从耳边略过。
莘沐瞪大了惊恐的双眼，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在眼前的颜婧。
心跳如雷震耳。
“你……”
颜婧捏住了莘沐有雪球的手，沉声警告，“别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幽黑的眼珠子宛若无尽的黑洞。
莘沐的四肢一下子就泛软，浑身无力，怔怔地看着颜婧起身，高贵如同女王地蔑视自己。
“卡！”导演Silvester万万没有想到莘沐提议的改戏会那么令人兴奋、震撼，等片段结束后，喜上眉梢。
笑意涌上来都要合不拢嘴了。
“颜小姐，你真的太厉害了。这都能对的上戏。”
Silvester导演事先是知道的，可现在对上颜婧探究的眼神，忽地泛起一阵心虚，本能地避开了颜婧的注视。
而Andy和Beatrice两人对视一番后，都不满地看着导演Silvester。
“先生，为什么剧本改动了没有通知我们？”原本这一场戏，大家都不会怪责谁，一声不吭地走过的。
莘沐所饰演的村庄小姑娘更是一阵后怕，以后都会听从女一号的话。
这样一改动，很大程度上都变了。
Beatrice非常不满意。
可这对导演Silvester来说一点都不重要，而是很认同莘沐的观点和想法，“观众想要看的是矛盾，前面太过于平淡就没意义了。”
“还有刚才的一幕就很精彩啊。”原本上的设定是莘沐打到了颜婧，让矛盾激化到达一个顶峰。
不过，颜婧的反应更让人出乎意料。
亦是合乎Silvester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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