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快试试内务府新拿过来的布料,圣上说公主遇刺,上次受了委屈,这次赏了很多时兴的料子过来,您看看有哪些合心的,赏荷宴和圣上生辰宴要到了,正好回头穿去。”采儿手中捧着内务府一批又一批送进来的衣服,语气中满是兴奋与期待。
她小心翼翼地将一匹匹色彩斑斓的料子在温明霜面前展开,那淡雅的藕荷色,如夏日清晨盛开的荷花,清新脱俗;艳丽的绯红色,似天边绚烂的晚霞,夺目耀眼;端庄的宝蓝色,仿若深邃的夜空,沉稳大气。
温明霜则有些恹恹的,天气实在是太热了,热得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蒸笼之中,每一口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气息。再因着这几日总是思考秦家的原因,她实在提不起兴致去挑选那些布料。
她轻轻摆了摆手,道:“先放着吧,采儿。这暑气未消,我实在无心去想赏荷宴和生辰宴之事。”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仿佛被这炎热的天气抽走了所有的活力。
采儿却有些着急,秀眉微微蹙起,眼中满是担忧。“公主,这可如何是好?圣上赏赐下来,定是希望公主能在宴会上光彩照人。而且这赏荷宴和生辰宴都是重要的场合,公主可不能马虎呀。”她的语气急切,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住那些布料,仿佛它们是公主能否在宴会上大放光彩的关键。
温明霜微微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她轻轻推开窗户,望着外面炽热的阳光,心中烦闷更甚。那阳光如同无数把利剑,刺得人眼睛生疼。她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远处的宫殿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心中却没有一丝喜悦。“罢了,采儿,你且将那些布料整理好,待我心情好些了再做打算。”她的声音淡淡的。
自上次温明霜与顾陌寒分开之后,已经过了七日有余了。这七日里,日子过得平淡如水,却又带着一丝淡淡的思念。二人之间仅是通过阿元和顾陌寒身边侍卫的书信往来,也并未有任何明面上的联系
似是上次二人谈话惊到了秦家,秦家也没有了动静,在前朝也不似从前那般出头争功,后宫之中温蓉和其母妃都未有任何动静与行动。越是安静则显得越是不对劲,想必秦家已经发现他们二人正在调查了,只是不知……会在何时反扑呢?
温明霜的心中充满了担忧,她不知道秦家会在什么时候采取行动,也不知道他们会采取什么样的手段。这种未知的恐惧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握住她的心脏,让她喘不过气来。
这段时日,温明霜除了看望太后,每日就是在长乐宫读书弹琴绘画。上一世她小时候过的不如意,长大了日子好起来,就是每日吃喝玩乐,压根儿没想着学习上的事情。好在上一世远嫁之后,北狄人野蛮,但最后好歹是明媒正娶的公主,她在北狄无聊,便会读读她出嫁时带来的书籍,弹弹琴,最后竟能教北狄宫中的小孩读书弹琴了。那些在北狄的日子,虽然充满了孤独和寂寞,但也让她学会了许多东西。如今,她重新回到了这里,那些曾经的经历成为了她宝贵的财富。
上一世温蓉就是靠着自己在禁足期间的赏荷宴上大放光彩,一首贺寿曲弹得温烨心花怒放,从此变得极为受宠,其外祖又在前朝周旋,不断有人上奏说长公主每日只知玩乐放纵,让温烨对自己心生嫌隙。后来北狄进犯,要求联姻贡粮,以换和平。
朝臣们也是第一时间上书,直言要她为国家做出贡献,就这样,温明霜便被下旨联姻,怀着满腔的不舍与愤懑,走入茫茫大漠之中。罢了,都是上一世的事情了。温明霜摇摇头,想抛开这些过眼云烟之事,正欲专心练琴的时候,就被外面的传唤声打破了。
“太子驾到!”那声音洪亮而威严,在宫殿中回荡着。温明霜皱眉,心道近日来找她的次数未免也太多了吧,不过也未放在心上,正准备行礼迎接他。只见温桁怒气冲冲地走进来,大有要向她发难的趋势。他的脸色阴沉,眉头紧锁,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温明霜正有些不知所措,只见温桁进来就指着她说:“为何要让你那顾大人为难阿蓉?你再怎么讨厌她,她也是我们的妹妹!”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质问和责备,仿佛温明霜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温明霜一听,真是感觉自己吃了个哑巴亏,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呢,莫名其妙先给自己扣了这么一顶帽子。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委屈和无奈,看着温桁愤怒的表情,她的心中涌起一股怒火。
“兄长,你竟是如此看待我的?你既是知道我们是兄妹,那在我小时受人欺凌,又为何不救?我若真有心去害温蓉,何至于请顾大人上奏,万一此事是假,岂不是也污了顾大人的清名!”
见温明霜仍是一脸无知的表情,温桁又发难起来。“你不要装作不知情,那日我同沈弈来找你,你刚与顾陌寒在凉亭私会,今日顾陌寒就上奏秦家和阿蓉之过,你敢说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仿佛温明霜在隐瞒着什么。
温明霜心下一惊,顾陌寒今日怎就上奏了,不是原本打算要等赏荷宴过后吗?还是有了别的打算,竟来不及告诉她,看来这其中,必是出了什么变故。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不知道顾陌寒为什么会突然上奏,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见温明霜不讲话,温桁又道:“看来你是心虚了,孤只是想不通,你竟是要伙同他人一起来伤害你的妹妹,那改日岂不是要来暗害我。”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仿佛温明霜已经背叛了他。
一股无名火涌上了温明霜的心头,她冷哼一声,缓缓开口。“兄长,你竟是如此看待我的?你既是知道我们是兄妹,那在我小时受人欺凌,又为何不救?我若真有心去害温蓉,何至于请顾大人上奏,万一此事是假,岂不是也污了顾大人的清名!”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温桁听完有些心虚,但仍是不依不饶。“你还在挂着小时候的事情不放?若不是你……那母亲也根本不会……”
“会去世!我知道的,兄长,可这些事情是我能够左右的吗?是我想要来到这世界上的吗?若是以我一命能换母亲活命,那我也甘愿去死,兄长是忘了吗,我也是自出生以来……就失去了母亲啊!”
温明霜几乎是歇斯底里般打断了温桁,每次吵架,温桁都会拿母亲出来说事,可他们一母同胞,在温桁失去了母亲的那日,温明霜也永远失去了母亲。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
温桁是太子,吃穿用度仍是样样不缺,而温明霜只是刚出生的女孩,圣上也只是在刚出生时对她有所关心,后面她便被一位年长的贵妃所收养,后来贵妃去世,下人们私下讲她是“扫把星”克死两个母亲。甚至后来,这些下人还克扣她的吃穿用度。
至前些年,沈弈偶然遇见,这才有所缓解,可原本作为她在这世界上最亲的亲人——温桁。
即使知道这一切,却仍未有任何举动,温明霜的真心便是一点一点被耗费的,这一世,重生之前的温明霜,还会叫他“哥哥”,可如今,温明霜真的完全已经不想看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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