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章老不无遗憾，“那可惜了。”
苏欢拉过一张椅子坐在病床前，“章爷爷，我问您一个专业性比较强的问题。”
“你说。”章老又拿了一块儿葡萄麻薯，像是品味着珍馐一样，一口一口地吃着。
他往日里最爱吃的红烧肉，今天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苏欢清了清嗓子：“我有一个朋友，他有办法弄到葡萄苗。因为我最爱吃的水果就是葡萄，所以我特意打听过了，我们勉洋县的气候和土壤其实很适合种植葡萄。章爷爷，为什么农业局不尝试着种葡萄呢？”
章老将最后一口葡萄麻薯吃完，这才慢悠悠地开口：“因为国家的资源有限，我们首先要考虑的是那些意义深远的植物，就比如你偶然间发现的红星杨，它的研究价值是非常高的。至于葡萄……”
章老笑道：“我也爱吃葡萄，但要耗费大精力和资源去种植葡萄，我是不愿意的。”
苏欢了然。
毕竟这个年代，能吃饱饭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而葡萄，充其量是不缺钱的人偶然打牙祭的东西罢了，没必要为了其花费心思。
苏欢想明白了以后，又问道：“那如果，我能种植成功呢？爷爷，我朋友的葡萄苗是从外地拿回来的，我家后山有空地，我想试一试，我们勉洋县是否能将葡萄种植出来。”
“您想一想，如果能将葡萄种植出来，也算是咱们勉洋县的一个特色了。供销社的葡萄卖到好几毛钱一斤，还都是很酸不甜的那种。而且，葡萄除了当成水果吃，还能做成葡萄果酱，葡萄干等等，只要能种植成功，就是一本万利的，还能造福百姓呢。”
苏欢将自己早就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企图劝章老同意。
章老抿唇苦思，好半晌后，才道：“你知道的，农业局不会给你资金上的支持。”
“我当然知道了，农业局的资金有限，每一分钱都要用到刀刃上。葡萄苗是我朋友给我的，种植呢，我下班回家以后会自己摸索，能成功固然好，不成功也没关系。我想让章爷爷帮我的是，如果我能种植成功的话，能不能算作农业局的业绩？”
章老挑眉：“算作农业局的业绩？”
苏欢忙不迭点头：“对啊，这样的话，就有农业局给我背书了，不然我怕……”
苏欢故意压低声音：“我怕惹火上身。”
章老笑道：“我明白。你想种植，那就去试一试吧，失败了也没关系。有爷爷在，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谢谢章爷爷。”苏欢瞬间喜笑颜开，她将装着红烧肉的盘子往前推了推：“爷爷，您再尝尝这个菜，保证好吃。”
章老这才注意到，红烧肉里竟然也有剥了皮的葡萄，他惊讶道：“用葡萄烧肉，你是怎么想到的？这能好吃吗？”
“您尝一尝嘛，尝完以后就知道好不好吃了。”
对此，章老持怀疑态度。
这道菜怎么瞧着都不像是好吃的。
但面对苏欢殷切的目光，他到底还是夹了一筷子菜放进了嘴里，刚咀嚼了两下，他的眼眸顿时璀璨如夜空中最明亮的星。
他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自顾自地朝着苏欢竖起了左手大拇指：“这道看着奇怪的菜，竟然意外的好吃。欢欢，是爷爷小心眼儿了。”
苏欢不以为意道：“没关系爷爷，您多吃一点。”
章老却摆手：“不吃了不吃了，大家都还没吃呢。”
葡萄沙冰和葡萄麻薯，病房里人手一份，但葡萄烧肉却只有他一个人动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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