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去！”
裴兆佳毫不犹豫的大声喊道。
楚明云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可意外的，便想着还是写封信，好好与裴夫人解释一番，希望她也可以不太担心了吧。
那边，卓胤之也迎来了意外。
他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红参，还有跪在她后面两个缩成一团的小丫头，颇有些不可思议。
“你怎么跟上来的？”卓胤之不解。
那裴兆佳是使了银子，扮做船上干活的力工，早早就先上了船。
而红参，这还是从府中跟车，一路上了船的，实在蹊跷。
跟来的另外一个姓范的管家也垂手侍立在一旁，一脸冷汗，不敢吱声。
红参只哭不说道，卓胤之看向安平，听他说了审问出来的始末。
“倒是好主意，可是你们娘娘替你想的法子？”卓胤之冷笑道。
红参原本还只在哭，听得这话之后，却是眼珠儿一转，期期艾艾开口：“殿下莫要生娘娘的气，娘娘也是为了殿下开枝散叶更多……”
“哼。”卓胤之毫无怀疑。
之前能把清潭直接送去庄子上都不和他说一声，现在悄悄的将红参塞到船上也实在正常。
也因此，他并没有过于追究那两个小丫头的责任，只以为是太子妃出面，令这两个丫头不敢不从。
摆手让范管家和那两个小丫头都退下，卓胤之撑着头，看着还在哽咽抽泣的红参，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的烦躁。
看来李清华厉害的很嘛！
便是他忘记去与正院说一声，李清华还是能精准的知道他何时走，带了什么人，甚至已经将人收买好，为一个奴婢爬他的床而铺好路！
卓胤之气的笑了一声，看着红参点头：“好，你很好，你们都很好！”
“殿下，奴婢只是、只是想伺候殿下……”红参泪眼汪汪的开口。
她刚刚其实正在上妆就被抓来了，好在她已经换好了衣服，这会儿微微抖一抖肩膀，领口滑落，里面轻薄如沙的红色寝衣便不着痕迹的露了出来。
这是她自己裁的衣服，故意将领子留的极大，自觉大红色衬着雪白的肌肤，定然十分诱人。
再加上她刚刚铺就的脂粉，定是脸颊红润，配上滴滴眼泪，岂不楚楚可怜，温婉动人？
红参想的很美，可惜卓胤之一眼也没看她，只犹豫着该如何对待红参。
太子妃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卓胤之不想落个宠妾灭妻的名号。
若是李清华自己来邀宠，他肯定愿意配合，便是什么都不做，在她屋里留宿也是应该的。
但红参……
他实在有些嫌弃。
一个奴婢……
偏偏此时，门被人忽然推开，卓胤之下意识站起身来，就瞧见才走进来一步就蹲在了原地的楚明云。
卓胤之没看到，楚明云看到了。
一个女子，跪在卓胤之身前，一边在轻轻抽泣的哭着，一边像是被迫又不甘愿的滑落了衣衫。
外衫里面，是露出小半个背脊的大红色内衫。
哦，那发髻还有些摇摇欲坠，发丝凌乱的散在白皙的脖颈上，看起来像是已经做过什么了似的。
楚明云轻轻点了下头，对着卓胤之轻轻屈膝行了一礼，然后便蹑手蹑脚退了出去，还帮他把门带上了。
卓胤之满头疑惑：“云儿？”
正在擦眼泪的红参身子一僵，不敢置信的才抬起头来，就瞧见卓胤之大步走出去的动作。
她连忙回头去喊：“殿下……”
但卓胤之像是没听到一般，疾步就走了出去。
红参有些不甘就这般离开，她改跪为坐，拉好了领口，咬着嘴唇开始思索起办法来。
她攥紧手指，触碰到袖中的一点纸包，心跳忽然就剧烈起来。
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可她是太子的妾室，她原本就该与他行周公之礼的！
若不是，若不是太子被人狐媚了去，她也不必走到这一步！
都怪……都怪楚明云！对！都怪她！
是她逼的自己，不得不走到这一步！
红参瞧见角落里正在温着的茶壶，膝行而去，随后抖着手打开纸包，慌乱之间还险些将那褐色的药粉给撒了。
她匆匆忙忙打开盖子，又被烫了一下，却连惊呼出声都不敢。
药粉倒进去，闻起来、看起来都无异样，红参这才放心下来。
她左右四下看看，确定没有旁人，松了一口气之余，又小心的回到自己刚刚跪坐的地方，垂眸静待卓胤之回来。
门外。
卓胤之一把抓住楚明云的手腕：“云儿？你离开做什么？”
“啊？那，还要臣妾留下？”楚明云不解极了。
卓胤之要宠幸旁的女子，竟还希望她在旁观看？
……她从前竟不知道他是这般的人。
楚明云面露犹豫，尝试讨价还价：“臣妾并不想伺候在旁，殿下可否容许臣妾先离开片刻？”
“伺候在哪里？谁要你伺候了？”卓胤之莫名其妙，他还有话要诉苦呢，“之前看到裴家小姐在船上，孤便命安平将上下所有人都查了一遍。”
“结果你猜如何？还真有人混上船来了！”
卓胤之抿了下唇，他不想与任何说李清华的坏话，但是此事实在做的他恶心，便还是说道，“孤也没想到，太子妃竟有这般的胆子！”
“太子妃？”楚明云惊讶，脑中却飞快的回忆着刚刚看到的画面，“那是清潭？”
“清潭？”卓胤之一怔，又摇头，“不，红参。”
“啊，竟是她……”楚明云想起那刚刚的装扮，确实，红参的话更合理一些。
但以红参的性子，楚明云蹙眉，犹豫着为李清华开脱，“或许，此事并非太子妃娘娘所为？”
“哦？所以是红参自己跑上船的？”卓胤之冷笑，“她从府中跟着车队一路到了渡口，又很顺利的上来船，还不必孤和下面人察觉，全是因她自己？”
“这……”楚明云无话可说了。
卓胤之深吸一口气，将红参上船的经过说了一遍，又道：“孤去与楚兄说会儿话，云儿你去问问她，看还能问出些什么，然后打发了她就是。”
“是……”楚明云犹豫的应了一声。
看来，卓胤之是真的烦了李清华的这些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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