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解放抢救过后一直昏迷不醒，整整一天一夜才睁开眼睛。
想起自己在医院洗胃的事，他挣扎着坐起来就要回家，“走，我死不了了，这地方哪是咱穷人呆的，万儿八千的在这里就跟流水样，什么事不顶。”
他还真没猜错，昨天杜鹃交了一万块押金，今早护士又催促他们续费。
孟良正愁去哪里弄钱，老爹这么一说他松了口气。
“爸，你确定你没事了吗？”
“没事，能有什么事？我身体底子好，回家养几天就没事了。”孟解放不容分说，拔掉胳膊上的针就往出跑，护士拦都没拦住。
病人跑了，孟良拿着各种单据结账，整整花了一万块，一份没剩。
回到家，杜鹃板着脸找孟良“良子，这一万块钱是我存了好几年，给孩子们留着用的，只有这么多了，你得尽早还给我。”
孟良显得很不耐烦“知道了，我还能黄了你的，他们现在不是用不上吗？
等我升职的事办完了，加倍还给你。”
杜鹃眼睛顿时亮了，加倍啊，一万变两万，值了！
孟解放躺在床上，胃疼，喉咙疼，头疼心也疼。
买药花了两千块，一碗药汤搭进去他一万块，亏大了。
损失了这么多钱，他得想办法找补回来。
江锦绣一直没表态，最近这段时间她好像突然就变聪明了，手里的钱一分不往出掏，也不肯找她娘家要。
从她那边抠出点儿钱来比生孩子都难。
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事还得找孟玉秋，没有她这药也不可能中毒，不中毒就不用进医院。
没有进医院这回事，这一万块就省下了。
孟解放想明白后，叫过刘翠莲“把电话给我拿来，我要找孟玉秋说道说道！”
刘翠莲将号码按好，手机递给老伴。
电话接通，还没等他说话，对面就传来叫骂声“孟解放，刘翠莲，你们两个老杂毛，有什么脸给我挂电话？
我儿媳妇没了，孙子还没成型就打掉了，儿子也跑了。
现在我们家妻离子散，都是被你们给害的，我孟玉秋这辈子都不原谅你们。”
孟解放愣了一下，随即气不打一处来“孟玉秋，你还好意思骂我?
你卖给我那药是怎么回事？我才喝一碗就进了医院，差点没命，你那根本就是害人的假药！”
对面一阵沉默后传来爆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报应啊，孟解放，老天开眼替我惩罚你们家呢，让你们缺德，让你们害人，它咋没药死你这老东西，太解恨了！”
孟解放气得手直哆嗦，电话差点拿不住“孟玉秋，你，你赔我钱，药钱，还有我进医院抢救的钱，我也不多要，给我两万就行！”
“做梦！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招想去，没招死去，老娘从今天起跟你断绝兄妹关系，我就当你孟家人死绝了。”
“好，好，好！孟玉秋你记着你的话！”孟解放按断电话，大口喘气。
江锦绣听见这边的动静，倒了一杯水给孟解放拿过来“爸，你消消气，我姑卖假药这事可不能传出去，被警察知道了是要判刑的，轻则一两年，重则三五年。
真那样的话，他们家这日子可就毁了！”
孟解放看着江锦绣离开的背影，脑子里豁然开朗。
再次拿过手机，他拨了个号码，沉声道“喂，警察吗？我要报警，有人卖假药……”
第二天上午，老两口作为原告被警察带走，配合着做了笔录。
看见颓废窝在警局椅子上的孟玉秋，两人挺直腰杆松了口气。
报仇了！
出气了！
心里也痛快了！
几天后消息传来，孟玉秋认罪态度良好，痛快交了罚款，被拘留十天。
“不是说得判刑几年吗？怎么才拘留十天？”孟解放不解的问儿子。
“应该是没造成什么重大伤害，再说偏方这东西都是民间流传的，信则有不信则无，她又认罪了，人家坦白从宽，自然不能逮住不放。”
“唉！”孟解放长长叹了口气，拘留也好，判刑也好，他的钱拿不回来，和亲妹妹的关系这辈子也别想缓和了。
一个星期之后，杜鹃手里没钱了，只好把孟凤从旅店接回家。
再住下去连住宿费都掏不出来。
听说爷爷中毒差点把命丢了，孟凤就跟没听见似的，板着脸冷冰冰道“谁让他爱占便宜，药那东西也是随便喝的吗？我也没有钱，跟我说没用。”
刘翠莲看着孙女这冷血的的样子，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家里这些人都怎么了？
一个个怎么好像都中了邪似的？
孟凤回到家整日也不出房间，一副看谁都不顺眼的样子。
江锦绣开始还猜她是不是激素突然下降，得了什么产后抑郁的毛病。
开始时没把她放在心上。
可是就在孟凤回来的第二天晚上。
出事了。
当天晚上江锦绣睡得正香，就感觉床边站着一个人。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披头散发一身白衣的身影在直勾勾看着她。
“啊——”江锦绣差点被这一幕吓死，猛地拉过被子将自己蒙上。
就听那人“咯咯咯”笑出声“你断我财路，要了我孩子的命，我要给他报仇，江锦绣，拿命来！”
江锦绣心里咯噔一下，不是鬼，是人！
声音还这么熟悉，不是孟凤还能是谁！
江锦绣猛地将被子掀开，抬手朝那人脸上扇了一个嘴巴“我让你装神弄鬼！”
“啪！”这一下江锦绣用了十成力道，把在速成班学的动作都用上了。
真实的触感和那人被打后愤怒的喊叫声，让江锦绣胆子大了起来。
下床，开灯，一气呵成。
孟凤蹲在地上，捂着脸哭哭叽叽“干妈，你打我干什么？牙都要被你给打掉了，呜呜——”
江锦绣一把拉开门“你给我滚出去！再敢装神弄鬼我弄死你！”
“干妈……”
“别叫我干妈！白瞎我这么多年对你的一片苦心，你个小没良心的！”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杜鹃和刘翠莲，两个人披着衣服出来看发生了什么。
见孟凤蹲在江锦绣房间的地上捂着脸哭，嘴角还有一条血迹流下来，刘翠莲心疼的将人拉起来，不分青红皂白转头就骂江锦绣“你干嘛？大晚上的对孩子下死手，真看不是你亲生的不心疼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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