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刚亮。
翠枣给白栖乐洗漱更衣。
“越简便越好。”白栖乐说，“出远门要一身轻松。”
“是。”
翠枣麻利得为白栖乐穿衣打扮。
白栖乐看着镜子里面的翠枣，缓缓说道，“这次你就不用跟我一起去蔡州了。”
“为什么？”翠枣一下就忍不住哭红了眼，“奴婢不在王妃身边，谁来照顾王妃？”
“我在铁宗门这么多年，不都是一个人过来的吗？你放心，我能照顾自己。”白栖乐之所以没有提前就说，就是怕翠枣接受不了。
但到了临走这天，也瞒不住了。
“可是奴婢舍不得王妃。”翠枣哭得委屈吧啦，“奴婢不想和王妃分开，奴婢就想一辈子都陪在王妃身边……”
“我又不是不回来。”白栖乐无奈地笑了笑，“回来后你在一辈子跟在我身边也不迟。”
“王妃……”
“听话。”白栖乐也不再多说。
说多了反而煽情了。
她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我去萧衍那边。”
说着，就走向了隔壁院落。
屋内。
萧衍已经醒了。
他坐靠在床榻上，陈策安在给他喂药。
萧衍眉头皱得很紧。
却在看到白栖乐出现这一刻，脸上瞬间没了痛苦的表情。
又在两个人眼神交错而对视之时，连忙避开了视线。
白栖乐也有点……说不出来的滋味。
本来她还没想什么。
也故意让自己把昨晚的事情忽略了。
结果看着萧衍。
脑海里面各种想入非非。
大多数的画面，都不能描述。
“王妃。”
陈策安恭敬地叫着她。
白栖乐装作淡定。
她自若地走到陈策安面前，问萧衍，“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萧衍声音低沉，“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白栖乐看向陈策安，确定。
“王爷说的没事，是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王爷经过昨夜的旧疾发作，身体自然更虚了些，一路上还得多加注意。”
白栖乐点头。
只要陈策安不说“萧衍会死”就行。
毕竟。
圣旨已下达，萧衍就算是死，也得死在蔡州或者，去蔡州的路上。
……
辰时。
将军府门口浩浩荡荡地一行人，出发去蔡州。
白栖乐和萧衍乘坐同一辆马车。
马车里面异常的舒适。
她知道这些都是邹锦诚亲自准备的。
和传统的马车不同。
里面是可以直接睡觉的。
萧衍上了马车，就直接睡在了马车上，枕上枕头，盖好棉褥。
长这么大，活了两世，白栖乐便也没有见过这么豪华的马车。
以前她出远门，大多数时候都是骑马的。
萧衍躺在马车上，倒也没有真的睡觉。
只是身体太软，根本坐不起来，只能躺着。
他也没有想到，昨晚会在关键时刻，蛊毒发作。
他真的很多年没有发作了。
他都以为，他的身体和蛊毒已经完全契合。
他只需要用他的心口血滋养蛊毒，他们便会相安无事。
果然还是他大意了。
蛊毒会随着他体内血液循环的快慢而发生改变。
昨晚的他……确实是他这辈子，从未有过的热血澎湃。
“失望了？”
萧衍突然开口。
也没有看白栖乐。
他还是保持着闭目养神的姿态。
白栖乐皱眉。
这人是真的有第三只眼睛吗？
他怎么知道，她现在在看他。
看他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脸色怎么会这么白？
怎么会一丁点血色都看不到？
“你在和我说话吗？”白栖乐问。
萧衍没好气地说道，“这里还有第三个人？”
“中气这么足，应该真的不会死吧？”
“你能不能盼我点好的？”萧衍睁开眼睛，盯着白栖乐。
白栖乐也没有生气。
她说，“没有失望。”
在回答刚刚萧衍问她的话。
萧衍抿唇。
说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干脆又闭上了眼睛。
“在安慰我吗？”
“你又不是不行。”白栖乐很坦然地说道，“比起你不行，吐血好像稍微更能接受一点。”
这样至少，还有机会可以圆房。
要真不行。
她哭死也不能自己一个人生孩子。
“……”
“话说萧衍，你到底有什么旧疾，会发这么个病？”白栖乐很好奇。
她也是活过两世的人，却从未听闻有这种怪病。
“陈策安没告诉你？”
“他能告诉我，除非他喜欢我。”
“……”萧衍抿唇。
这个很无语。
他一字一顿，“陈策安已经成家了。”
“我知道，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显然陈策安不喜欢我，所以他怎么可能告诉你的秘密？”白栖乐解释。
“嗯。”萧衍点头。
算是接受了她的说辞。
“就嗯？”
“嗯。”萧衍再次应了一声。
“所以也是不能说的秘密？”
萧衍又点头。
“你不觉得你的秘密有点多吗？”
怎么比她这个活了两世的人都多。
这货也就活了，不到21岁而已！
“后悔了？”
“不后悔。”白栖乐口吻有些重，像是在撒气。
萧衍轻笑了一下。
就好似，心情还不错。
所以瞒着她事情，他挺有成就感了？
“我现在只想知道，以后我们圆房，是不是你都要吐血？”白栖乐问。
脸上的笑容消失。
萧衍沉默不语。
他是真的，不知道，所以没办法回答白栖乐。
他也是第一次经历。
他甚至想过他会不会真的因为常年用药而影响到男性身体，都不曾想过，他会在圆房时，蛊毒发作。
“能不能？我们圆房时，让陈策安就在我们旁边……”
“白栖乐！”
还没说话。
萧衍暴躁了。
马车外，骑着马跟在旁边的李刀，全身一个激灵。
生生切切感受到王爷，活过来？
王爷出门时，分明连路都走不稳。
还得是王妃。
心里也不由得认可了陈策安的观点。
王妃养精蓄锐，才能“好好照顾”王爷。
“你说你昨晚能有这力气叫多好？！”白栖乐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忍不住吐槽。
萧衍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想都别想。”
“别想什么，你在床上叫这么大声吗？”
“白、栖、乐。”萧衍脸都气红了。
也不知道是气红的。
还是羞红的。
白栖乐选择性，相信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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