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邦皱眉。
不是说专程来治理瘟疫的吗？
却又不听瘟疫的情况？
就是来走过场的？
传闻说齐王是个闲王，果然不假。
还好他压根没有对齐王抱有希望。
一切只等三皇子吩咐。
刘国邦心里所想，当了这么多年的官，自然也不可能摆在脸上，只恭敬道，“微臣谨遵王妃安排。”
白栖乐吩咐道， “第一，齐王千里奔波疲劳过度，先身体虚弱不已，节度使立马请蔡州城最好的郎中到府上来给齐王诊治。”
“是。微臣马上安排。”说着就让属下去请郎中。
三皇子有令。
在瘟疫治理好之前，一定要确保齐王的性命。
断不能有任何闪失。
“第二，我和王爷来蔡州城在途中遭遇刺杀，和大部队走散了。目前看来，他们都还没有进城。”白栖乐说道，“而治理此次瘟疫最重要的两个神医也不知下落何方，还要请节度使派人去找到他们才行。”
“王妃指的是哪两位神医？微臣这就派人去找他们。”
“一个叫陈策安，一个叫白婉婉。”
刘国邦心里又在打小算盘了。
分明三皇子说的几位太医，并不叫这两名字。
看来这齐王和齐王妃，真不是来治理瘟疫的。
“是，微臣马上派人去找。”
“我听说节度使的副统帅何坤做事有勇有谋，我希望你派他去找。”
刘国邦自然不太愿意。
何坤是他身边的左右膀，一旦遇到什么突发事情，他都是吩咐何坤去做。
“有问题吗？”白栖乐口吻微重。
“没问题。”刘国邦连忙答应着。
三皇子有交代，在瘟疫治理好之前，都要顺着齐王和齐王妃。
至于瘟疫之后……
刘国邦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转瞬即逝。
“顺便，我见一下何坤，给他讲一下两位神医的外貌特征。”白栖乐吩咐。
“是。”
说着，刘国邦就让人去通知了何坤到来。
对白栖乐而言，何坤就是老熟人了。
上一世不是他，她和萧烬就死在了蔡州城。
白栖乐对他自然是信任无比。
她直言道，“陈策安和白婉婉，两个人对治理此次瘟疫非常重要，你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他们。只有他们顺利来到蔡州城，城里的百姓才能够得救。”
“属下一定将他们平安带到蔡州城。”
“按理，他们应该已经到了蔡州城，但现在一直没有进城只有两个原因。一是在我们被刺杀时，他们俩已经遇害了。如果是这样的情况，我要活见人，死见尸。”
“是。”何坤领命。
“二是，他们已经到了蔡州城，但因为不敢唐突的进城，所以一直埋伏在城外等待我和王爷的到来。如是的话，就需要何大人找到他们城外落脚的地方，然后平安护送他们进城。”
“属下一定不负王妃所托。”何坤斩钉截铁。
“蔡州城的安危，就交给你了，何大人。”白栖乐郑重地说道。
对何坤这样的忠臣，担子越重，他越卖力。
何坤领命离开。
白栖乐回头，开始和刘国邦谈瘟疫，“说说蔡州城的情况吧。”
其实她知道一切。
但为了不引起怀疑，还是要走走过场。
刘国邦连忙禀报道，“现在城内感染人数达到上千人，今日午时的准确人数是982人。微臣已经将他们全部都关押到了城内的黄凉寺里隔离了起来。至于其他还未被感染的百姓，微臣已经命他们在家里不准外出，微臣也派了士兵日夜巡逻，将瘟疫尽可能地控制在最小的范围。”
“不能外出，百姓吃什么？”白栖乐一针见血地问道。
理论而言，刘国邦的手段虽然残忍，但是确实能够有效控制瘟疫。
可实际上，百姓一旦断尽粮绝，最后也是等死，这和被感染上瘟疫的结局并没有两样。
刘国邦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没想到白栖乐会问他这个问题？
他以为白栖乐只会关心最后这么将瘟疫治理好，然后回去给圣上交差。
根本不可能关心百姓的死活。
“你是蔡州城的节度使，怎能如此并不在乎百姓的生死？”白栖乐责备。
“王妃，不是微臣不在乎百姓生死，微臣也是迫不得已才如此。现在瘟疫一直没有完全控制，一旦百姓往街上涌入，甚至是出城，瘟疫极可能再次大范围爆发，现在城内都已经感染了一半，不再控制蔡州城真的就成了一座死城。要百姓出了城将瘟疫散播，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微臣也是无奈之举。”刘国邦找借口。
“你就没有想过，给百姓发放粮食吗？”白栖乐问。
“微臣哪怕将府上的仓粮全部放出来，也不够蔡州城这么多百姓吃一天。何况瘟疫病人在寺庙中，还得每天保证饮食，微臣也是爱莫能助。”
“为何不早点上报朝廷？”
刘国邦再次哑然。
他根本不敢说是因为怕被朝廷责备。
“微臣也是第一次经历瘟疫，没有经验，还请王妃责罚。”
“我自然不会责罚你。”白栖乐淡淡道，“那是皇上的事情。现在我们应该想办法，如果让蔡州城的老百姓能够更好的活下去。”
“是，微臣都听王妃安排。”
刘国邦口上这么说着，心里却也没有太把白栖乐当回事儿。
他就不相信，白栖乐能够治理好瘟疫。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想到办法。
只是过于残忍，一直没有实施，也怕事情败露被朝廷怪罪，不敢轻举妄动。
但只要是三皇子下令。
那他就可以肆无忌惮。
所以准确说，他压根没想过好好去治理瘟疫。
“你让人记一下。”白栖乐命令。
刘国邦连忙叫来师爷做笔录。
白栖乐开口道，“第一，把蔡州城所有百姓户籍名册给我，同时我还需要你们给我统计出城镇多少人，乡村多少人，老人多少人，孩童多少人。”
“第二，统计蔡州城有多少大户人家，直白一点就是，有多少人现在还能够自给自足，不会因为足不出户而被饿死。”
“第三，统计蔡州城官库里有多少能动用的钱粮？”
“第四，召集蔡州城未感染的富者，劝说他们募捐钱粮。”
“第五，统计蔡州城有多少公共建筑需要雇人修建？”
白栖乐刚说完。
就看到刘国邦的属下神色慌张地进来禀报道，“大人，不好了，街上有暴民闹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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