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饭局上
“我的确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顾总，毕竟这种级别的聚餐也不是说公司规模大就可以参加，少说……得有些人脉。”赵牧嘴角浅薄的弧度上挂着讥讽，调子故意拖得千回百转。
对男人挑衅般的眼神，顾时夜完全没当回事，深幽眸子无意间划过对方手中拿着的文件，从鼻腔里轻呵出一声，调子没有半分薄怒，甚至还略略上扬，“的确需要人脉，不过借着你父亲的人脉来展示你那不怎么样的投资规划，我倒是很期待。”
赵牧面上仍旧平和，但拿着文件的手却不自觉握紧了起来，歘然而笑道：“呵，这么多年，你讲话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讨厌。”
“商场只有输赢。”顾时夜毫不在意。
听闻此言，赵牧嗤笑着点了点头，“有道理，我十分期待顾总这没有人情味的手段，到底如何，小心到最后，不仅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反而身边什么人都没有了。”
二人你来我往的谈话看似平静，温和，实则暗流涌动。
就连一旁看戏的郁蕾都不由感受到了一股来自外界的威压。
双方剑拔弩张间，一侧包间的门被打开。
方悠悠见双方站在包间门口，气氛似乎有些紧张，转而看向了郁蕾用眼神询问。
郁蕾挑了挑眉，示意没事。
方悠悠收回目光，看着二人道：“二位进来吧，斯蒂文先生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嗯。”顾时夜率先收回冷气逼人的视线，简单颔首过后进入包间。
郁蕾刚要紧跟上去，却被方悠悠悄悄拦下，低声提醒道：“斯蒂文先生不喜欢在饭局上聊工作，所以就算你们顾总打算后期和斯蒂文先生合作，今天饭局上也不要主动说起，就平常聊天。”
“大佬嘛，要是斯蒂文先生之后认为谁比较适合合作，他会主动联系对方。”
听到这些，郁蕾不禁微微挑眉，目光扫过刚刚进到包间内的赵牧。
他今天但凡要是在饭局上拿出带着的文件，那基本上算是结束了。
想到这，郁蕾感激地冲方悠悠一笑：“多谢提醒。”
这会她无比坚信，有时善意真的会换来后面的福分。
“跟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主要待会我也有件事想要问问你的意见。”
“什么事？”
方悠悠笑着摆了摆手，“这个待会饭局结束再聊，咱们先进去吧。”
“好。”郁蕾虽然被挑起了好奇心，但也没失礼的要在此刻打破砂锅问到底。
她想不到自己有什么是能帮到方悠悠的。
不过，有来有往也恰好能抵人情。
此时屋内，所有业界大佬都齐齐坐在了桌上。
顾时夜坐在距离斯蒂文隔着两个人的位置，而自己的，则是跟着方悠悠一起被安排在了靠门口位置上。
至于赵牧，被安排在了顾时夜正对着的座位。
但看了一圈下来，却并未看到其父赵建国的身影。
“斯蒂文先生，又见面了。”
即便在这一圈的大佬面前，自己的地位算是末端，但郁蕾也丝毫没有打怵，反而是大方上前与斯蒂文打了招呼。
斯蒂文见到郁蕾时，原本挂着浅笑的面色，显得更深了几分。
看向郁蕾时，更像是老父亲在看自己的闺女，“郁小姐，我刚刚还想着你怎么没和顾总一起过来，看来是被悠悠拉走聊天了。”
方悠悠立马跟着补话，“抱歉，是我的疏忽，方才见到郁小姐就兴起多聊了几句，确实没注意到时间。”
“没事，反正才刚准备上菜。”斯蒂文没放在心上。
话落，方悠悠便直接招呼一旁的服务员上菜。
两人紧接着落座回到位置上，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郁蕾周围的一些大佬开始各自交谈起了近来生意和股市，投资上的变动。
望着不远处顾时夜正用着一口流利的英语与另一外国外的金融大佬交涉，郁蕾有瞬间的失神。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在工作中如此运筹帷幄，宛如上位者指点江山的模样，眉宇间沉稳大气的气度叫人移不开眼。
这男人要是女人，绝对是红颜祸水。
对比自己这小小的公关部总监，反观有些被隔绝在外。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放眼望去，不是总裁的人好像就只有自己一个。
“是不是觉得无聊了？”一旁的方悠悠察觉郁蕾情绪，侧着身子压低声线问道：“都是这样的，偷偷告诉你，其实我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这几天每次陪着斯蒂文先生，我听着他们谈话都是一头雾水。”
“你不是斯蒂文先生的助理吗？怎么这些事情……”郁蕾有些意外。
方悠悠轻描淡写解释道：“是助理没错，不过是新上任的临时助理，他国外的助理因为告病，所以这一次没能跟着他来到国内。”
“再加上国内的话，只有我和斯蒂文先生比较相熟，这段时间才会临时作为他助理的职位帮忙。”
“原来如此。”郁蕾恍然大悟。
在这么一圈都是男性商业大佬的聚会上，她们两个局外人坐在一起，倒有其它多到聊不完的话题。
也没那么难捱了。
“我提议，入乡随俗，咱们举一个杯。”
说道这话的是坐在斯蒂文身侧一个看起来体型壮硕的男人。
在场其他人都没有给予回答，直到斯蒂文举起酒杯示意，其余众人方才纷纷跟上。
郁蕾目光无意间多在顾时夜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却见他是皱着眉将这杯酒喝下。
可……当时酒吧里，他替自己连着喝下十杯酒，根本就是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喝完之后也丝毫不见醉意。
可如今……
回想起今天顾时夜多有不对劲的状态，郁蕾心底顿时有所猜测。
她招来服务员，轻声安排道：“麻烦去给那个位置上的先生送一杯暖胃的热茶。”
还在被一旁男人劝酒的顾时夜，面色已微微有些难看起来。
但或许是尊重眼前的人作为前辈，他依旧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
尽管中间斯蒂文也有开口说让别喝的太多，但那男人却似乎不在意。
“怕什么，年轻人身体好，多喝几杯不碍事的。”
劝酒的这男人，名叫小康太，R国人。
调查的报告上面，也是写了他这人最喜欢在饭局上靠酒量谈生意。
谁和他喝的好了，他就把合作给谁。
因此，不少人为了得到他的合作，甚至都喝到胃出血，住进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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