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的人把东郡的动荡和牺牲，都归咎在我身上，说我身为东郡凌云派宗主，掠夺资源，却不思保护百姓……”
步凌云语气低沉，仿佛在说另外一个人：
“人人都恨本宗！”
“他们恨本宗无能！”
“连小孩都说极道宗好过凌云派。”
“仔细想想，的确如此。”
步凌云说到这里，苦涩地自嘲道：
“堂堂镇国级强者，成天都在做些什么……连东郡一地都庇护不了，成天冠冕堂皇自觉高人一等，其实在百姓眼里，什么都不是。”
“呵。”
“活了五十多岁，结果回过头来发现，自己对武朝的贡献和威望，还不如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没活明白啊。”
“所以。”
凌子阳凝视步凌云的眼睛：
“你这几年一直隐居此地，守护东郡边境，暗中保护东郡的百姓？就是为了让你的良心能够好过一些？”
“或许吧。”
步凌云笑着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说说你吧，凌宗主，听说你去了大魏，入了北剑宫，混得是风生水起，但是以大魏的律法，不得邀请，你们这些入了五品的人，是没有权利进入附属小国的，你该不会也是偷偷摸摸回来的吧？”
步凌云一副对外界发生一切不是很清楚的样子。
凌子阳怀疑过步凌云是故意在东郡禁地候着自己，但是……
不像。
草庐四周，埋了许多精怪尸体。
数以千计的尸体！
腐烂程度各不相同。
步凌云没有撒谎。
而且。
从这里照射出去五十里，只有两个小村子。
步凌云消息很闭塞。
一念至此，凌子阳放下茶杯，笑道：
“第一次见面，步宗主肯坦诚以待，凌某自然也不能够藏着，这次回来，是准备要肃清武朝的四座禁地，南郡禁地，西郡千岛湖、东郡横烟山，最后是北郡的荒芜之地，我准备一个一个的踩过去。”
“……”
步凌云端着茶杯，如听天书。
凌子阳没有在意，自顾自地自斟自饮，自说自话：
“北剑宫那边，本宗已经通知过了，需要回来处理一些事情，宗门同意，朝廷也没有异议；武朝这边，明面上没有通知，但是问题不大，你也知道，东方珏已经死了，现在在位的是东方月虚，当年他连挑战我的勇气都没有，现在，也没有跟我照面的勇气。”
“……”
步凌云缓缓放下了茶杯，杯中茶水因为微微颤抖的手臂已经洒了大半。
凌子阳慢条斯理地继续道：
“这次回来，我没打算逗留太久，南郡禁地那边已经处理好了，昨日也已经踩平千岛湖，今日来东郡，就是为来把最后一座禁地趟平……目的很简单，接下来的几年时间，我可能会没有时间浪费在附属小国上面，极道宗必须快速成长起来。”
“对了，忘记告诉步宗主，我已经拿下流火国的皇权，极道宗在流火国有接近四百万弟子……摊子铺得太大，得稍稍收拢精力。”
“……”
步凌云脸上的震撼已经变成了深深的怀疑。
那表情仿佛是在说：
老子我跟你真情实意地交流；
你小子跟我吹牛逼呢？！
什么叫处理好南郡禁地？
什么叫千岛湖已经踩平？
还拿下了流火国皇权，拥有四百万极道宗弟子……
呸！
步凌云动作沉稳地端起茶杯，不愿意继续跟凌子阳交流。
“步宗主有没有兴趣做一笔生意？”
“没兴趣。”
步凌云答得干脆。
“那可真是遗憾。”
凌子阳不以为然，然后望向东郡禁地深处，目光变得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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