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一个星期的工钱,林亦诚兴高采烈地回学校,准备等周末再去市里把钱汇给妈妈。他却发现王燃被强奸的事在年级里传开了,他气得手发抖,打王燃电话不接,去找她,可是不在教室也不在宿舍。
“刘珂,怎么回事?为什么大家都知道燃燃的事了?”林亦诚找到刘珂。
“那天你跟李哲凯打架的事被人拍照发学校论坛了。”
“怎么会这样,那燃燃人呢?”
“她……”刘珂面露难色。
“她怎么了?你快说。”林亦诚心急如焚。
“她在我们上课的时候,从宿舍搬走了,电话也停机了,听老师说是家里有事。”
“家里有事?什么事啊?她有说吗?还有,她搬走是什么时候的事?”
“搬走好几天了,自从李哲凯和张美娜交往后,燃燃都不怎么说话,上课也没心思,加上论坛的事……你不知道你去外地打工的这几天,我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刘珂带着哭腔。
“怎么会这样……燃燃让我远离她,正好外地有临时活,我就想着出去几天,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跟她去解释……那她有留下什么书信吗?”
“什么都没有。”
“那你知道她家在哪儿吗?”
“你上次不是问过,我不知道具体地址……燃燃很少说起家里的事。”
林亦诚的心一下荡到谷底。燃燃是真的回家了吗?不会出什么是吧?刘珂看出了林亦诚的失落。
“要不,我们去班主任那查查吧,入学的时候应该登记过。”
两人一拍即合,只是他们没想到,王燃留的地址查无此人,班主任告诉他们:王燃退学了。因为不想被大家知道,所以让她帮忙隐瞒了。
林亦诚和刘珂两个人都呆在了原地,他们不敢相信王燃会以退学的方式来躲避,连句再见都没有,就这样从他们的世界里消失了……
只是他们都不知的是,王燃其实做好了被李哲凯知道的心理准备,也相信以李哲凯对自己的爱,迟早会理解自己的。只是没想到,她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李哲凯平日里的甜言蜜语,李哲凯那么快就移情别恋了,他彻底压垮了她心里的最后一根稻草……
李哲凯故意跟张美娜一起,努力尝试忘记王燃,他甚至以为早已忘记了王燃。王燃的背叛,是足够记恨的理由了,但得知王燃退学后,李哲凯的心隐隐作痛,王燃两个字就像是他的雷区,越是努力从记忆中铲除,越是欲罢不能,用尽了所有的办法,李哲凯还是做不到。
林亦诚气得去查论坛发帖的人,没想到有人主动找上门,是信技系的同学。她给了林亦诚一个U盘,里面是王燃被强奸那天录下的画面,清晰地拍到了那几个混混的脸。
那天她和男朋友在胡同里约会,正好看到了,但害怕报复,一直不敢说出来。直到这次论坛的事,以及知道王燃打胎、退学,她觉得王燃太可怜了,作为女生应该保护女生,才决定站出来。
在她的协助下,林亦诚和刘珂去派出所报了案,没想到这几个混混因抢劫行凶已经入狱,有了U盘里的证据,让他们罪加一等,可是王燃没看到这一幕。
在王燃离开后的日子里,一切仿佛回到原点,林亦诚、李哲凯、刘珂之间鲜少再有往来,偶尔在校园遇见,也都只是擦肩而过,每个人都回到了自己的轨道。离毕业越来越近,刘珂开始寻找实习单位,林亦诚除了学习就是玩命地打工,而李哲凯换女朋友犹如换衣服一般,但这又怎样?依然空虚、依然思念,陷在一瓶名叫王燃的毒药里无法自拔。
林亦诚妹妹的病逐步恶化,视力下降得厉害,右眼几乎看不见东西。尽管林亦诚已经有五份兼职了,还是解决不了眼前的困境。加上王燃的不辞而别,他不知道自己能撑到哪一天,疲惫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心。对于生活、对于未来、对于希望,此时一切都变得虚无缥缈,一切都是海市蜃楼,一切都是遥不可及……
林亦诚因重感冒倒下了,太多的事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在这个寒冷的夜,林亦诚发烧到四十度,学校医务室的工作人员不耐烦地开门,迎接林亦诚的到来。
打着点滴的林亦诚思绪万千。窗外又飘起了雪花,北京的雪今年来得格外得勤,家里下雪了吧?那个茅草屋子里的妈妈和妹妹,能抵住这寒冷的夜和雪吗?每逢想到这些,林亦诚都或多或少地会伤感,连他自己都厌烦这样的自己。
王燃的退学,对于林亦诚而言绝对是一个打击。李哲凯的怨恨,也让林亦诚无可奈何。但他不敢就这样放弃,他还有家人,他们还殷切地需要他,林亦诚时刻告诉自己要坚强,什么困难都可以克服,因为他坚信没有过不去的坎,只要活着,就一定会有希望。
林亦诚起伏不定的情绪,刘珂告诉了王老师。
王老师知道林亦诚这孩子非常倔,他一旦认定了一件事会义无反顾地去做,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林亦诚又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孩子,他如果一旦泄气,后果很严重,就犹如当初在石克牙的那段日子里,如果没有王老师,林亦诚现在不会出现在大学校园里。
其实,王老师低估了林亦诚心里的承受力,经历了太多的事,林亦诚不会轻易低头,偶尔的伤感、泄气,也只是偶尔而已。
王老师利用来北京学习的机会来看望林亦诚。王老师的到来让林亦诚喜出望外。
“大学生活过得挺充实吧?”
“恩,搬到本部打工方便点。”
“你比我想象得成熟了很多,老师很高兴。”
“每当遇到不顺时,我都记得你对我说的话,到现在为止,我没让你失望吧?”
“当然没有,老师以你为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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