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被推进手术室,林亦诚代替妈妈在手术书上签了字,门关了,灯亮了。王燃、刘珂、李哲凯陪着林亦诚和林妈妈在外等待着。
林妈妈紧张地来回起身走动,林亦诚把妈妈按回座位:“妈妈,别担心,医生说手术难度不大,会成功的。”这时王燃走了过来,递给林妈妈一瓶热牛奶。
“阿姨,您喝点热的,会舒服些,小妹一定会没事的。”
“谢谢你,燃燃,你真是个好姑娘,经常听亦城提起你。”林妈妈握着王燃的手。
林亦诚感激地看了眼王燃,动了动嘴唇,用唇语说着:谢谢。
三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熄了,手术顺利,林亦诚喜极而泣。把妹妹送回病房后,林亦诚妈妈给林亦诚塞了些钱。
“亦城,替妈妈好好谢谢你同学,小妹我照顾就好了,你去请他们吃个饭。”
“好。”
四人最终选择了大学时期那家他们经常去吃的小饭馆,好久没来这里了,这个饭馆承载了他们太多回忆。四个人面对面坐着没有说话,内心感慨万千。他们从未想过有生之年四个人还可以这样聚在一起。刘珂首先打破沉默,点了以前大家经常点的招牌菜。
“燃燃,酒吧那次后,你去哪儿了?我一直去都不见你了。”李哲凯问道。
王燃从包里掏出两个文件,放到桌子中央。三个人争先抢后一看,是成人本科自考证书和律师事务所实习生工牌。
“燃燃,你也太厉害了吧!”刘珂大叫起来。
“所以你打工是为了挣学费吗?”李哲凯这时才恍然大悟。
“不然你以为呢。”王燃笑着说。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
“没关系,我靠自己一点点挣来的钱,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挺好的。”王燃笑得特别温柔。
“老师不是说你家里有事,回家了吗?”刘珂不解。
“我之前哪儿敢回家啊,我爸爸那个老古板,如果知道我退学了,非打死我不可。可是后来,遇到我老板,她跟我说,我爸妈一定也会心疼我。于是我等进入事务所工作后,才有勇气回家,才发现,我之前的顾虑是多余的,爸妈一点都没责备我,反而比以前更疼爱我了,也尊重我的选择。”王燃说着,眼睛里有了泪花,“早知道我就不在外受这么多苦了。”
“你可以来找我们的。”李哲凯怯怯地说。
“当时离开学校,我只是想换个新环境,去个别人都不认识我的地方,只是我没想到亦诚会找到我。”王燃看了眼林亦诚。林亦诚没有说话,面部表情能看出他非常紧张。王燃笑了笑,继续说。
“原本我没有想要继续读书的。”王燃说着,再次看向林亦诚,“谢谢你,亦诚,谢谢你在酒吧陪伴我的那段时间,谢谢你挺身而出替我挨了那一巴掌,虽然打在你脸上,但却打醒了我。是你让我决定不能再那么自甘堕落下去,否则,对不起你的这份心意。”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林亦诚还是没放下自责。
“我早就不怪你了,你说的本来就是事实,不是吗?其实我也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说出来,可能我会一直担心什么时候会被李哲凯知道,只会让自己压力越来越大。”
“燃燃……我……当时我真的是被嫉妒冲昏头了,我以为你是和亦诚……”李哲凯一脸歉意。
“没关系,我都放下了,谢谢你曾经那么喜欢我,那是我非常开心的一段时期。也希望你可以放下不好的回忆……”王燃停顿了一下,“就如我老板说的,‘为什么要为别人的错误来折磨自己?我是受害者,我应该比任何人都心疼自己,也要比以前更加珍惜自己’,经历过风吹雨打的鲜花才更灿烂,因为她的一番话,我让自己解脱。”王燃坦然地说,脸上轻松自在的表情能看出她真的放下了。
“那让我们干杯吧,祝燃燃早日成为正式的律师。”刘珂举起杯,其他三个人一同举杯。玻璃杯碰撞的那一刻,就像当年的好朋友一样,一场误会在此刻烟消云散,虽然来得太晚,但对他们来说,还不迟。
“快看,下雪了。”店外突然一阵骚动。
四个人跑了出去,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而降,在阳光里晶莹透亮。王燃和刘珂仰望着天,踮着脚,用手去接雪花,李哲凯搂着林亦诚的肩膀,两人相视一笑,纷纷看向在太阳雪里嬉笑追逐的王燃和刘珂,原来幸福就这么简单。二十多岁的他们,正像鲜花一样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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