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其他人更是目瞪口呆。
慕丞相先夫人柳云茵，是被王氏害死的？
“这个女人已经疯了，来人，快点把她带下去！”王氏终于露出了一丝害怕的神态。
“慢着！”慕夕芷走上前来，阻止了两个侍卫，对上乌氏的视线，看见她眼中写着的坚定，慕夕芷定了定神，照着计划，冷声问：“你刚才说什么？”
慕书远此刻也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不管乌氏要说是真是假，要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势必会影响相府的声誉。
他也喝道：“慢什么，乌氏现在都已经疯癫无状了，还不快拖下去？”
“不行！”慕夕芷态度坚决，阻止道：“乌氏要说的话，涉及我母亲，丞相府的第一嫡妻，不能就这样不清不楚地把人带下去。”
慕夕芷以前在这些权贵中留下的印象便是草包无能、貌丑无盐，而此刻她怒目和慕书远对视，爆发出来的气势，竟然让他们隐隐地心生害怕。
韩如风笑着做和事佬，劝道：“慕丞相，不如这样，其他人先退下，留下太子殿下、几位公主皇子和甄尚书等人做个见证，听听乌氏究竟想要说什么吧？”
“右相说的有理，我们秦仪国没有不让人说话的王法。”洛昭第一时间响应韩如风的话，似笑非笑地问秦煜：“你说是吧，太子哥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秦煜也无法，只能无视慕雨柔向他传来的乞求的眼神，道：“就按右相的话，留下几位大臣和皇室成员，其他人就暂请退避前厅等候。”
太子发话，王氏也不敢再阻止，脸色发白的站在原地。其他人快速的离开了后花园，只剩下慕家人，以秦煜为首的皇室成员，和以韩如风、甄尚书、甄夫人为首的几位朝廷高官和诰命夫人。
“现在你可以说了。”秦煜坐在侍卫搬来的凳子上，对乌氏道。
乌氏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来：“贱妾今日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是因为恒儿贪玩，午后闯入园中，惊扰了各位贵人。傍晚的时候，王氏的人强行入了我的小院，给恒儿换上锦衣后，就带着他来晚宴了，我阻拦没有成功，只能跟过来，一直躲在暗处，看见恒儿摔倒，我才冲出来。”
“王氏是当家嫡母，能带庶子参加晚宴已经是恩赐了，你为何还要阻拦？”甄夫人问道，她和王氏也算是私交不错，现下自然替王氏说话。
“回夫人的话，因为我知道王氏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害怕她对恒儿不利。”乌氏低眉顺眼地说。
“你不要血口喷人！”王氏看着乌氏这个样子，怒火中烧，原来她怎么没发现，乌氏这个女人居然这么会做戏，再加上她并不知道乌氏到底要说什么，心里十分慌张，此刻自然又气又急。
乌氏苍白的唇间咧出一抹微笑：“夫人这么紧张干什么，如果没有做过亏心事，还怕什么呢？”
王氏强压住自己的慌张，想要辩解：“我……”
“慕夫人，你先让乌氏说完。”韩如风摇着扇子，说道。
秦煜看了一眼韩如风，怎么都想不通平时眼高于顶，什么事情都不爱掺和的韩如风，今天怎么会多次出手帮忙？
莫不是？秦煜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向一旁的慕夕芷。
不可能，秦煜立刻反驳自己，韩如风怎么可能看得上这样无才无貌的女人，更何况她已经被赐婚给夜王了。
在秦煜的疑惑中，乌氏忽略王氏警告的目光，继续道：“王氏根本就不像表面上的贤惠，相反，她善妒而又心狠手辣，这么多年，府中降临并长大的孩子，只有慕家的三个小姐，而恒儿也是我拼尽自身才勉强保下来的。
王氏跪倒在地，打断乌氏的话，对秦煜道：“太子殿下，这个疯妇在诬陷我，她说的话，不能信啊！”
洛昭冷笑一声：“要是慕夫人心里没鬼，为何百般阻止？”
秦煜看了洛昭一眼，掩下眼底的不悦，温和地对王氏道：“慕夫人先请起，先让乌氏把话说完，本宫绝对不会偏听偏信。”
慕雨柔上前，温柔地扶起王氏，暗暗地和她眼神交流：“母亲，您要相信太子殿下，先起来吧，不会有人听信乌姨娘的一面之词的。”
王氏迎上慕雨柔的眼神示意，这才反应过来，道：“臣妇失礼了。”
勉强在慕雨柔的搀扶下站起来，一副无辜被害的表情。
乌氏看着王氏那副样子，心下冷笑，继续道：“我十五岁入府成为侍妾，那时候丞相夫人还在世，王氏也还是一个侍妾，大小姐出生已经半年了，二小姐刚刚降生。”
“依着府里的规矩，我前往拜见夫人时，有幸见过大小姐，粉雕玉琢的，长得极其可爱，只是那时候的夫人气色已经不佳了，我当时也没有多想，只道是她生产后虚弱，可是半年后，夫人就因为突发急症暴毙了。”
乌氏说着，看向慕夕芷：“不知道为何，后来大小姐脸上便出现了现在脸上的大块红斑，状似胎记。王氏被扶正后，表面上对我们这些人很好，但是半月后，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听见了王氏的陪嫁刘嬷嬷和她女儿双儿的对话。”
她看向站在一旁身形微胖的老嬷嬷，引得众人的视线移向那老妇，刘嬷嬷的脸上闪过一抹不甚明显的慌张。
王氏看向刘嬷嬷，眼底闪过一抹狠厉，这老东西究竟说了什么，被乌氏知道了？
只听乌氏继续道：“双儿生的不错，和我的年纪相仿，见王氏扶正后，便动了心思想做老爷的侍妾，闹着让刘嬷嬷去求王氏，直到刘嬷嬷狠狠地抽了她一巴掌，小声地告诉她当年的真相，才作罢。
“也是因此我这才知道王氏在夫人生产的时候，买通了产婆，让夫人在生产时伤了根本，又让她在坐月子的时候，给她的饮食里下毒。王氏娘家财大气粗，没有什么搞不到的东西，就这样，夫人在大小姐一岁的时候，便撒手人寰。”
虽然她讲述的语气极为平淡，但还是在众人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你胡说八道！”王氏站在一旁，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挣开慕雨柔的搀扶，冲上前去，狠狠地揪住乌氏的衣领，甩了她一巴掌：“你没有证据，凭什么红口白牙的诬陷我？”
乌氏的脸被甩到了一边，她喘了两口气，在众人的目光中，猛地回过身来，抓住王氏的手，把她的袖子推上去，一个通体碧绿的绝品流光镯便落在众人的眼中。
“是，我没有证据，但是能否请您解释一下，当年夫人死后，她那副几乎等于半个丞相府身家的嫁妆，都落入了谁的口袋，但凡是相府的老人，都见过夫人戴过这个镯子，那现在为什么又会在你的手上？”
王氏瞳孔微缩。
映月站出来：“奴婢可以作证，这个镯子是当年夫人的陪嫁，还有一只始终不舍得戴，一直由陪嫁的嬷嬷保管，嬷嬷去了之后，便在我手上保管着，按着夫人的意思，等小姐出嫁时再作为陪嫁。”
“一个镯子能说明什么？”慕雨欣大声地反驳道：“怎么就不能是她送给我母亲的？”
“不可能！”映月坚定的反驳：“这是老夫人给夫人陪嫁的，绝对不可能被夫人转送给别人，其他的嫁妆都有可能，这个绝对不可能。”
“很好。”慕夕芷脸色冷若冰霜，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到王氏的身边，从乌氏手中抽出她的手臂，亲手把那只镯子摘下来，王氏的手被狠狠的勒出了了红痕。
“你干什么？！”慕雨欣对慕夕芷吼道。
慕夕芷冷冷的目光扫向她，慕雨欣吓得后背冰冷，下意识地闭了嘴，这样的慕夕芷，让她很害怕，就像之前她打了她一巴掌的那次一样，不，更甚。
“乌姨娘继续说。”慕夕芷站起身来，把王氏推给旁边的侍卫：“给我把她看紧了。”
“是。”侍卫被慕夕芷的冰冷视线直视，下意识地按照她的话，把王氏按住。
被慕夕芷刚才的目光吓傻的王氏这才反应过来，挣扎着对慕夕芷吼道：“你凭什么让人抓我？！我是相府的夫人！”
此刻的王氏已经完全没有了官家夫人的仪态，精致的发髻因为挣扎而略微松散。
慕夕芷轻笑一声，声音清冷无比：“你不过是继室，我是丞相府的长嫡女。”
“还是皇上赐婚的准夜王妃。”韩如风在一旁不轻不重地加了一句。
洛昭看了一眼云淡风轻的韩如风，她刚才误会了？韩如风这样说，也不像对慕夕芷有意的样子啊。
秦煜听见夜王妃三个字，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一股闷气，语气也不像刚才那样温和，微重地对乌氏说：“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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