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书远给我准备的嫁妆很是丰厚，”此刻慕夕芷没有必要再装出对慕书远的尊敬，直呼其名，道：“有大半都是出自你们王家为了救你而送来的东西，但是……我嫌脏，况且你们家的东西，我也实在不是很看得上，所以……”
慕夕芷顿了顿，笑容更加璀璨：“我就让慕书远换成了我母亲当年所有陪嫁的东西，也不用增加，原物给我就行，当然，除了那些铺子、良田以外，其他的财物基本上都被你拿的差不多了，不过没关系，管家现在听我调配，银钱不够的，补上便罢了。”
“唔……嗯……！”王氏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柳云茵陪嫁的那些铺子、良田，一个胜过了丞相府其他铺子起码三个的总和。
不过自从她接管之后，这些年以来逐步萧条，她本来准备明年开年后给卖出去，给慕雨柔做嫁妆，而现在，居然被慕夕芷硬生生夺走了。
这样一来，慕雨柔若是嫁入皇室，到时候嫁妆都拿不出来，该有多寒酸？思及此，王氏瞪向慕夕芷的眼睛更加猩红。
“你是在担心慕雨柔的嫁妆吧？”慕夕芷浅笑着道：“放心吧，她也用不上了。”
“唔唔………你什么意思？！”王氏一愣，她怎么又可以说话了？
慕夕芷嘴角微勾，她刚才不过就是浅浅一刺，正好到此刻王氏重新可以说话，不然总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那可太没意思了、
“贱人！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把柔儿怎么了？！”王氏挣扎着朝慕夕芷爬过来，她脸上的着急，不是装出来的，毕竟是母亲，王氏对慕雨柔两姐妹，是好的没话说的。
慕夕芷啧啧两声：“你这么关心慕雨柔，却不知道她用尽心思想要和你撇清关系，生怕你阻碍了她扶摇直上的路啊。”
“我的柔儿还轮不到你来说，她生来就是要做皇后的人！”王氏突然不害怕了，表情阴狠：“等我柔儿做了皇后，我一定会让她让你生不如死！”
“哦？”慕夕芷挑了挑眉：“可惜啊，你作为她的母亲，出了这样的事，丞相夫人的位置多半是保不住了。慕雨柔一个庶女，秦煜还要不要她，还要另当别论了，哦对了，你不知道吧，慕雨柔现在被禁足在家，外面的名声已经毁的不堪入目了。
“秦煜或许看在她是第一美女、才女的名号上，还会娶她，但是能不能做太子正妃，那就不清楚了，你可别忘了，这京城里多的是公侯贵女。”
“不，不可能！”王氏摇着头，自言自语：“太子殿下对柔儿情深义重，一定不会这样对她的！”
慕夕芷没有理睬她的话，凉凉道：“所以啊，你也不用操心慕雨柔的嫁妆了，不过就是个侧妃，用不上太多嫁妆的。”
“你胡说！”王氏声音嘶厉：“老爷绝对不会废了我的夫人位子，他也对雨柔寄予厚望，就算……就算要废了我，也会在雨柔出嫁之后。”
呵，慕夕芷冷笑，这慕书远和王氏还真是一对好夫妻，王氏对慕书远所想还真是猜的准确，慕夕芷朝着映月伸手，后者快速把一封书简放在她手上。
慕夕芷慢条斯理地展开那书简，道：“你觉得慕书远把乌氏抬成贵妾，然后入慕家族谱，怎么样？”
“不可能！”王氏猩红着眼睛，看着慕夕芷手上的书简，慕书远那样重面子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乌氏，还抬她为贵妾？笑话！
“喏，你认识丞相大人的私章吧。”慕夕芷把书简对着王氏展开。
王氏猩红着眼，快速地将那书简浏览一番，看见那书简左下方的章印，如遇雷劈。
慕夕芷满意的收回书简，递给映月，继续道：“孙氏现在可是在家里天天闹着呢，这样一个美妾在旁，你人老珠黄的，早就被慕书远抛在了脑后，或许他已经在考虑把你废了，扶正孙氏呢，哦，忘了跟你说，昨日大夫入府，发现孙氏已经有孕一月了。”
“不！不可能！”王氏疯狂地摇着头，不想听这些话，她猛地扑向慕夕芷，想要夺了映月手上的书简。
慕夕芷一脚把她踹回原地，眼神变得锐利：“你当年作为妾室，敢用那样的阴招谋害嫡妻时，就应该想到自己会有报应！就算你坐上了丞相夫人的位置，还是贪心不改，毁了我的脸，想让我不孕，还想要让我和恒儿在你的慢性毒药下最终暴毙，扫清你的一切障碍。”
话音落下，厢房里安静地可怕，王氏眼神空洞，不，慕夕芷怎么会知道自己给她下了那么多毒，那日太医明明只查出了一种。
“不用这么奇怪，”慕夕芷掩去眸中的锐色，笑着道：“我这不是恰好认识百草堂的主人么，他早就让人给我查了身体状况，你也知道，我那天对你的害怕，可都是装出来的。让姨娘失望了，我体内的毒半月后就能清干净了，你可看不见我暴毙的样子了。
“所以啊，你也不用恨孙氏，她不过就是对你做了你当年的事情，不，她比你心善些许，起码不会去害别人的孩子！”
王氏坐在地上，不住的摇头。
慕夕芷整整自己的袖口：“哦，还有一事忘了跟你说，你不愿意过继在自己名下的慕之恒，孙氏可很愿意归在自己名下，以此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慕夕芷顿了顿，脸上的笑容让王氏愈发害怕：“但是啊，在我外公的支持下，恒儿现在已经是我母亲的孩子了。慕书远怕是更容易想起你当年百般阻挠他把恒儿移在你名下的事情，只记得你的种种善妒的行径了。”
“不……不可能……”王氏眼神空洞地摇着头，这些年来保养得宜的脸，瞬间苍老了几十岁，五官扭曲，头发凌乱，无法接受她刚才听到的话。
慕夕芷满意地看着王氏的反应，站起身来，带着映月走过王氏身旁，蹲下身来，带着笑容，小声道：“姨娘，晚上睡觉关好门窗，不然啊，你害死的那些奴婢啊，都回来找你的。”
说完，慕夕芷不再多给王氏一个视线，站起身来，整了整自己身上的夜行衣，对映月道：“走吧，夜市还没关呢，我们吃点宵夜去。”
“好嘞小姐。”映月笑容甜甜。
主仆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这厢房，映月还很贴心的为王氏把门带上，两人信走出一段距离，停下脚步，似是等着什么。
“不！”王氏凄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几乎穿透了天幕，惊起了深林中的鸟群。
……
秦仪国天靖十四年十二月二十六日，临近年关，京城四处都挂满了大红的灯笼。但是今天，更是比往常还要热闹，说是万人空巷也不为过。而最热闹的还是要属左相慕府，和城北的夜王府。
左相府张灯结彩，大门口挂满了红绸喜字，百姓们围观在门口，已经拿过好几波府里散出来的喜糖喜饼了，他们吃着这些从未吃过的昂贵的点心，正在熙熙攘攘地讨论着。
“哎，你们听说没有，这次夜王大婚，是皇上亲自主婚。”
“早就听说了，皇上登基以来，还是第一次为人主婚，之前几个皇子大婚，他都没有如此上心，果然对夜王殿下极为宠爱。”
“诶？太子殿下一直没有娶正妃，不知他大婚的时候，皇上会不会也亲自主婚？”
“或许会把，那毕竟是我们秦仪国的储君。”
“是储君不假，但夜王可是我们秦仪国的战神啊，要是没有他，我们现在不见得有这太平日子过呢，太子大婚，还真说不准皇上会不会主婚。”一年轻男子过于兴奋，说话有些口不择言了。
旁边一个中年男子立刻止住他：“别胡说，这周边都是官兵呢，不要命了？”
那男子立刻噤了声。
只听另一人道：“我可是听我一个在宫里当差的远方亲戚说，这夜王丰神俊朗，怕是这满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能在容貌上和他匹敌的人。”
“真的吗？”围观的年轻女性都纷纷激动问道。
“一会儿看看不就知道了？”那人极为享受作为视线中心的感觉，表情十分得意。
“……”
相府门外热闹非常，百姓们讨论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全在说秦北夜和慕夕芷如何如何好，气氛极为高涨。
而门内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慕雨柔把百姓的讨论声收入耳中，眉头越皱越紧，手上的帕子几乎都要被她绞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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