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夕芷毫不客气，笑道：“也就还行，比你是好太多了。”
“你……”慕雨柔险些要绷不住了。
慕夕芷懒得跟她虚与委蛇，直接道：“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慕雨柔慌忙道：“长姐且慢。”
慕夕芷并不想理她，转身就想离开。
“长姐……”慕雨柔还想要拦着慕夕芷。
“呵，”一道娇俏的声音从一旁传过来，打断了慕雨柔的话，语气嘲讽：“慕二小姐莫不是想要夜王妃分你点猎物？”
闻声，慕夕芷挑了挑眉，调转马头看向身后，果见洛昭孤身一人，骑着马停在树后。
“洛昭公主。”慕夕芷从善如流，给洛昭打招呼。
慕雨柔也忙恢复她那副柔弱的样子，开口道：“洛昭公主。”
洛昭骑着马过来，在慕夕芷身旁停下，看一眼慕雨柔空空如也的马侧袋子，毫不客气地嘲讽道：“果然我们第一才女只会弹琴写字。”
“我……”慕雨柔看着洛昭，双眼似是要泛起泪意。
她从来都是被捧着的人，只有洛昭时常看不惯她，现在更是当着慕夕芷的面，毫不留情的落她面子。
她心下愤恨，面上却表现出一副面对欺负无能为力的委屈而柔弱模样。
而洛昭不是那些怜香惜玉的男子，她最讨厌的就是慕雨柔这幅虚伪做作的样子，这副做派简直就是和秦煜一模一样。
她一贯心直口快：“本公主说的都是事实，又没有污蔑你，你做出这幅样子来是要给谁看？”
慕夕芷看热闹不嫌事大，点点头道：“公主刚才说的确实没有错。”
她看着慕雨柔，一副为她认真分析的样子：“妹妹，你的骑射确实是要再提高些啊。”
闻言，洛昭看了看慕夕芷，果真传闻都是假的。
她以前只知道慕夕芷纨绔无能又暴躁，还极其没有眼光，只知道追着秦煜跑，而现在和她接触了几次，才发现她和传闻中大不相同了。
洛昭此刻对慕夕芷大为改观，和着慕夕芷的话道：“正如夜王妃所说，本公主不过就是让你好好练习骑射罢了，不然这空着手回去，你也好意思？”
说着，洛昭还嫌弃地看一眼慕雨柔的马侧，两个大袋子空空如也。
慕雨柔直面洛昭的嫌弃，扯着缰绳的手捏的更紧。
可洛昭却并未注意慕雨柔的情绪，她看看慕夕芷的马侧，毫不掩饰地赞叹道：“你看看夜王妃，打了这么多猎物，比我都更好，比你就更不必说了。”
慕夕芷瞥一眼慕雨柔已经铁青的脸，笑着道：“公主过奖了。”
洛昭眼尖的看见慕夕芷层层猎物下掩盖的狐狸，道：“夜王妃竟还猎到了狐狸？”
“运气好罢了，”慕夕芷简单道：“若公主喜欢，就送与公主吧。”
洛昭看那狐狸皮十分油亮，心生喜欢，但却不是夺人之物的人，爽快道：“不用了，这是你猎到的，我不好夺了你的功劳。”
慕夕芷笑道：“无事，时辰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先回了看台处，清点数量之后，我再送你。”
洛昭没有接话，视线放在那狐狸上，她确实很喜欢，但是她不喜欢白拿别人的东西。
慕夕芷看着洛昭的表情，也猜到她在想什么，道：“我并不是很喜欢这只狐狸，她的毛色虽然不错，却不是我想要的颜色，我带回去了也没有什么用，不如送给公主，我嫁入皇室后，还没有送给公主见面礼呢。”
闻言，洛昭略微思索，也不再推拒，笑着道：“既然如此，本公主就收下了。”
她从身侧取下一块精致的玉佩，递给慕夕芷：“但是夜王妃既为皇嫂，洛昭也一直没有送上见面礼，还请皇嫂收下洛昭的玉佩，作为洛昭的见面礼。”
慕夕芷也不扭捏，直接接过玉佩，道：“好。”
慕雨柔坐在马上，看着洛昭和慕夕芷两人交换礼品，有说有笑，脸上的表情已经要绷不住了。
洛昭却没有半分注意放在慕雨柔身上，见慕夕芷将玉佩收好，这才笑道：“洛昭今日已经将猎物打好了，就此回去，皇嫂不如一起？”
“好，我也正好如此想。”慕夕芷亦道。
“请。”洛昭道。
“请。”慕夕芷和道。
两人调转马头，正欲离开，慕夕芷余光瞥见慕雨柔僵硬地坐在那里，故意问道：“妹妹不如和我们一起回去？”
慕雨柔僵硬地扯出一抹笑容：“时辰还早，妹妹再打些猎物。”
洛昭毫不留情道：“你确实应该再打些，哪里好意思空手回去？”
“是，公主说的对。”慕雨柔温柔的笑着道。
只是这温柔之下，只快要绷不住的怒气。
慕夕芷看着慕雨柔的脸，眼底闪过一抹冷笑，这就憋不住了？
以前慕雨柔怂恿其他官家小姐对原主进行各种冷嘲热讽的时候，就没有想到原主的难过？
现在洛昭所说的话，不过都是事实，根本算不得侮辱。
而当年慕雨柔故意引导的那些话，才真是不堪入耳，对一个半大的孩子，不知道造成了多么恶劣的影响。
现在慕雨柔所承受的，不过是原主当年的万分之一罢了。
慕夕芷嘴角勾着一抹冷笑，扯着缰绳，调转马头，跟着洛昭离开了。
慕雨柔勒马站在原地，看着洛昭和慕夕芷离开的方向，精致的面容扭曲得可怕，拉着缰绳的手，骨节泛白。
……
休息台
政帝坐在上首，一直与朝廷重臣谈论着最近的政事。
皇后及众诰命夫人等只安静地听着，并不参与。
皇后看着政帝每提起一事，便会询问柳太傅的意思，眼底闪过一抹异色。
柳太傅多年来一直深居简出，倒是让她已经不在意这号人物了，现在看来，这柳太傅在皇上和朝臣之间仍然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早知如此，一开始便不应该意气用事，把慕夕芷指给秦北夜，倒是给秦北夜多了一个筹码，真是可恶。
那王氏也不知道如何做事的，不是说在给慕夕芷下毒吗？
怎得那王氏自己倒了台，可慕夕芷还好好活着，而且今日看慕夕芷，像是比以往还要气色佳，哪里像是个要病死的人。
正好有群臣提到近日将要举行的春闱，政帝点点头，笑着对柳太傅道：“太傅，还有十几日便是春闱，到时候还希望太傅能够帮忙看看有没有可造之材。”
柳太傅淡然笑道：“老臣老了，又因为身体不佳而始终深居简出，对眼下的政治不甚熟悉，但若能看见未来状元郎的文章，也是一件幸事。”
政帝忙道：“太傅这是哪里的话，若状元能得太傅点拨一二，才是他的福气呢。”
柳太傅笑着道：“皇上缪赞，老臣也不过就是抒发抒发拙见罢了。”
正说着，这边高台入口处守着的内侍看见远处疾驰而来的两个女子，分辨清楚后，拖长声音道：“洛昭公主，夜王妃返——”
闻言，政帝笑着道：“洛昭和夜王媳妇回来了？”
柳太傅亦看向远处。
华贵妃更是坐的挺直，看向入口的地方。
皇后则是一脸疑惑，洛昭这个小贱人什么时候和慕夕芷这么熟悉了，居然还结伴回来。
伴着哒哒的马蹄声，两匹马并驾而来。
坐在马上的，正是一身红色骑服的洛昭，和一身靛色骑服的慕夕芷。
略微西斜的阳光洒在她们身上，风吹动她们的头发，更显出她们英姿飒爽的气质来。
尤其是慕夕芷，不知道是不是隔得远的缘故，让人完全忽略了她脸上狰狞丑陋的胎记，只觉得气质高华。
和高贵美丽的洛昭公主并肩而来，竟丝毫没有被比下去，甚至在气质上还胜出了几分。
在众人各异的心思中，慕夕芷和洛昭来到台前，勒了马，一旁等候的侍卫立刻上前牵住马。
她们对视一眼，翻身下马。
她们照着规矩，齐声给上首的皇帝等人行礼。
政帝笑着道：“快起来吧，让朕看看，你们今日都打了些什么？”
洛昭笑着看一眼慕夕芷，回道：“父皇先看儿臣的吧。”
“好，都依你。”政帝笑着道，语气表情都带着毫不掩饰的宠溺。
华贵妃勾着一抹得意的笑容，看向皇后。
皇后也端着得体的笑，回应华贵妃，只是掩在华丽衣服的下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恨不得把华贵妃除之后快。
一旁的侍卫得令，立刻拿下洛昭马上两个偌大的袋子，从里面取出猎物，摆在地面上。
因为是小猎场，打到的都是兔子、山鸡等物，但是洛昭极为争气，大大小小的共打了有十七只。
政帝笑着道：“好、好，洛昭不愧是朕的好女儿！”
闻言，华贵妃更是得意，看了一眼笑容僵硬的皇后。
洛昭骄傲道：“谢父皇！”
她又道：“儿臣这个还不算什么，父皇看看夜王妃的，她打得比儿臣还要多，还要好。”
洛昭语气自豪，仿佛那打到众多猎物的人不是慕夕芷，而是她自己。
政帝顺着洛昭的话，好奇道：“哦？看看夜王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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