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坐下吧。”慕夕芷示意夏淮裳落座,一旁的冷鸢连忙帮着搀扶。
慕夕芷在夏淮裳身旁的位置上坐下,问:“你烫伤之后,那药上了几次?”
“两次。”夏淮裳低着头应道,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美人受苦的气质。
让人不忍心生怜悯。
慕夕芷手指忍不住颤了颤,她作为顶级颜控的这个心啊,实在是不忍心看见美人如此难受的样子。
她思及夏淮裳刚才的话,问:“你是前夜受伤的?”
夏淮裳点点头:“是,我那日晚上想着在师兄睡前给他送点补汤进去,让他能安睡,谁知不小心就……”
闻言,慕夕芷表情略微有些僵硬,刚才注意力都被夏淮裳的伤吸引去了,现在再听夏淮裳讲,她才注意到夏淮裳这伤是为了给秦北夜熬汤才加重的。
夏淮裳手上的刀伤原本就是因为秦北夜而受的,这次加重伤又是因为给秦北夜熬汤。
慕夕芷心底莫名地就浮上一抹酸涩之意,夏淮裳看来真的很喜欢秦北夜吧。
“小姐,药来了!”映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随即便是她小跑着进来的身影。
慕夕芷回过神来,面上险些浮现出来的失落表情瞬间止住,她站起身,接过映月手上的药瓶。
转身打开药瓶,慕夕芷对夏淮裳道:“这是我之前有次熬药时候不小心烫伤手时所制的,还剩很多,用来治疗烫伤十分有效,你且先试试。”
夏淮裳点点头:“好,多谢王妃。”
“没事。”慕夕芷拿过早有侍女递上来的棉棒纱布,就要上手帮夏淮裳上药。
一旁冷鸢只恐慕夕芷会做什么手脚,连忙道:“让奴婢来吧。”
慕夕芷手指动作未停,道:“我这个药的用量要适度,我先给你示范一下,之后你帮你家小姐上药的时候,照着我的方法来就行。”
夏淮裳扭头示意还想要说着什么的冷鸢退下,嘴角勾着一抹浅笑,对慕夕芷道:“有劳王妃了。”
慕夕芷淡淡道:“举手之劳罢了。”
伸手欲上药,细看时,慕夕芷却发现夏淮裳手臂内侧有一个较大的脓包。
慕夕芷将手上的棉棒放下,从袖中取出一枚银针,道:“我要先帮你把脓液挤出来,可能会有些痛,你忍忍。”
“没事,淮裳受得住。”夏淮裳应道。
“好。”慕夕芷点点头,手上的动作干脆利落。
她用烤好的银针刺破夏淮裳手臂上的脓包,用干净的纱布隔着,将里面的脓液挤出来。
原本就已经疼得发麻的手臂处,再次传来痛感,夏淮裳的手指不受控制地蜷了蜷。
见状,慕夕芷也没多想,下意识地凑到夏淮裳手臂旁,帮她吹了吹。
仔细地给夏淮裳手臂上好药,慕夕芷又拿过一旁的纱布,将夏淮裳的手臂细细包裹好,这才以一个漂亮的系结作尾。
“好了。”慕夕芷收了手:“现在感觉怎么样?”
夏淮裳表情惊喜:“伤口处冰凉的,很舒服,没有之前的灼热疼痛之感了,王妃的药果然是佳品。”
“起效了就好,”慕夕芷笑着道,没有在意别人对她药的评价,她将药瓶瓶塞盖上,递给一旁的冷鸢,嘱咐道:“每隔三个时辰换一次药,一定要用干净的纱布。”
冷鸢伸手接过药瓶,应道:“是,多谢王妃。”
慕夕芷一笑,随即收回视线,也就没有注意到冷鸢眼底一闪而过的异色。
夏淮裳站起身来:“多谢王妃,那淮裳就不打扰了。”
“好,”慕夕芷也没有多留她,只道:“若是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可以随时来找我”
夏淮裳敛着衣袖,福了福身子,带着冷鸢离开。
慕夕芷看着夏淮裳离开的纤瘦背影,抿了抿嘴唇,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一旁的映月注意到了,问:“小姐怎么了?”
“没什么,”慕夕芷应道:“走吧,去外公家。”
映月问:“小姐真的不去看殿下吗?”
慕夕芷摇摇头:“不去了,殿下若有事,自会派人来找的,而且许神医虽然不在府里,但去向清晰,若殿下需要人,也不会找不到。”
“是。”映月虽然失望,但是不敢违拗慕夕芷的意思,只得跟着她往外走。
慕夕芷和映月刚上了出府的马车,这边夏淮裳也带着冷鸢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主仆两人回到寝房,留了银屏银玉在外。
冷鸢扶着夏淮裳在软榻上坐下,她看了看手上的药瓶,终于说了自己想了一路的话,道:“小姐,奴婢之前好像误会王妃了。”
王妃?
这是夏淮裳第一次听冷鸢如此称呼慕夕芷,此前她都是直言慕夕芷的名字的。
夏淮裳眼底闪过一抹厉色,在她转头看向冷鸢的一瞬间,又消失殆尽,换上温和神色:“怎么这么说?”
冷鸢回道:“奴婢之前不是总和您说王妃不好吗?您还申斥奴婢来着。此前奴婢觉得是小姐太过心善,没有看穿王妃的伪装,奴婢始终觉得王妃是假模假式贪慕荣华富贵的人。”
“但是今日奴婢看王妃给您上药,细心认真的样子,倒是不像一个坏女人,奴婢觉得,她或许并没有那么恶毒,也不是小气的人,她毕竟只是秦仪皇帝指婚给殿下的人,对殿下好一点也在所难免。”
闻言,夏淮裳眼底厉色更重,只是她面上不显,反而顺着冷鸢的话,道:“是啊,王妃确实是个不错的人,你此前误会她了。”
冷鸢点点头,道:“而且奴婢觉得殿下并不喜欢她,不然殿下这次受伤了,为何不让她在一旁照看,而是下令任何人不得入夜汀洲伺候呢,奴婢看,他们两人不过就是逢场作戏罢了,您看我们刚才过去的时候,王妃还打算出门呢,显然并不怎么挂心殿下的伤。”
冷鸢一脸坚定的表情:“奴婢觉得,只要小姐你愿意争取,肯定能让殿下明白你的心,将来和殿下长相厮守的。”
“好了,”夏淮裳打断冷鸢的话,道:“我有些累了,你先出去吧。”
见状,冷鸢原本还想要说出口的话顿在了喉咙间,她欠了欠身:“是,奴婢告退。”
冷鸢退下,寝房的门复又被关上。
夏淮裳强撑着的表情原形毕露,她的手指紧紧抓着木桌的边缘,直到骨节泛白、青筋暴起。
这两日秦北夜吩咐门口侍卫,说他不见任何人,她去了好几次,都没能进去,只能将食盒让侍卫递进去,也不知道秦北夜有没有吃。
唯一让她感到安慰的是慕夕芷一直都不在府里,也没能见到秦北夜。
但是,她前日傍晚去夜汀洲,却远远看到映月从里面出来。
可待她过去,侍卫又不让她进去。
夏淮裳为了自己的形象,也不好和侍卫争执,只得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手上的伤并不如她所说是前日晚间所伤,而是她第二日上午故意泼的水,是她故意让自己的伤口恶化。
之后她去送汤,还特意让侍卫看到自己受伤严重的手,依旧没有得到进入夜汀洲的机会。
她越想越气愤,带着冷鸢趁着早去隐月洲找慕夕芷。
上药不过是借口,目的就是让慕夕芷知道她这些天都为秦北夜做了多少事情,让她主动离秦北夜远一点。
可不知道慕夕芷是不是没有听懂她强调再三的话,还是根本就不在意,又或者是她在看她的笑话,居然没有半点介意的模样。
倒是冷鸢这个蠢货,跟着她去了一趟隐月洲,居然被慕夕芷假惺惺的关心给收买了,竟认为慕夕芷是个好人,还觉得慕夕芷不想霸占秦北夜?
好人?
呵,夏淮裳冷笑一声。
若慕夕芷真的是个好人,她就不会霸占着秦北夜,应该拿出她作为王妃的权利,挥退侍卫,让她夏淮裳进去夜汀洲。
慕夕芷她不是可以调动寒赤寒索吗?那夜汀洲的侍卫,她肯定更能命令。
而且虽然夏淮裳不愿意承认,但是慕夕芷毕竟是夜王府的女主人,难道慕夕芷还会不知道秦北夜不让人进夜汀洲的事情?
慕夕芷不帮她说话,还接连几日都躲在府外,多半就是自己被秦北夜厌恶,便也不让她见秦北夜。
夏淮裳眼底的狠厉越来越重,她现在越来越怀疑,夜汀洲门口的侍卫不让她进去,都是得了慕夕芷的授意。
不然为什么映月可以进去,她却进不去?
好啊,慕夕芷,你自己不受我师兄待见,宁愿让一个侍女进去照顾秦北夜,也不让我进去。
你这个狠辣的妒妇,心机深重的贱人,我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夏淮裳的手指越捏越紧,一双绝美的杏眼泛着通红的血色,不见半分美感。
……
夜汀洲
寒赤寒索经过两天的休整,身体早已恢复如常。
这两日好生将养着,加上映月得了慕夕芷的吩咐,在给秦北夜送药膳的同时,也会给寒赤寒索带去一份。
这两人好吃好睡了几日,脸上的气色好了不少,心情也美妙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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