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弈原本还想着在回去的路上搞事,但是注意到谢家带的护卫不少,而且谢五郎和谢七郎全程都是紧跟在马车旁边,他想下手,也没机会,只得悻悻地想着下次再找机会。
姚沁跟着一路回府后,不待回去换衣裳,就被人先一步请到了正院说话。
佳宁县主一脸凝重,待姚沁进门之后,她便将下人都遣出去,但是姚大郎夫妻俩却被留下了。
“跪下!”
佳宁县主一改往日的和蔼风格,开口就对着她一番痛斥。
“你可知道你今日闯下了多大的祸?你以为你是谁?你胆子也太大了,众目睽睽之下,你就敢对着刘娘子下手,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行事狠毒,非要自己张扬给别人看吗?”
姚沁虽然跪下了,但还不服气。
“我没做错,若不是那个贱人故意勾引世子,我又怎么会刻意针对她?母亲,您不是应该站在我这边吗?怎么还向着外人说话?”
姚大郎夫妻俩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自然是不敢随便开口,但是很明显,他们都察觉到了屋内不一般的气氛。
“你还敢顶嘴!”
佳宁县主气得都想动手了!
“你知不知道,今日你自己的名声不仅会坏掉,还会连累我们威信侯府!你难道没看到冯世子那阴沉的脸色?你以为我能想到的事情,他会想不到?还有,后来马场内那么多郎君娘子们看你的眼神里都带着古怪,你自己看不出来吗?”
姚沁一愣,她还真没注意。
不过,冯啸瞪了自己一眼,她还是知道的。
但她不觉得这有什么。
不对,他凭什么瞪自己呀!
就算是她做的又怎样?
不过是一个小官家的女儿,有什么资格跟她抢男人?
“母亲,明明是那个贱人先勾引冯世子的,要怪也该怪她品德不修,我也是不得已才出手惩治的!”
“你放肆!”
佳宁县主的火气更大了,一怒之下,甚至是将一旁的香炉都给打翻在地,那里面的薰香也滚落出来,香灰更是洒的到处都是。
身体稍微有些不适的姚大郎也捂唇咳嗽了几声。
姚沁被她这么大的怒意给吓着了,在她印象里,好像是第一次见到母亲发这么大的火。
“母亲!”
佳宁县主气得脸都红了,掌心更是都已涌出一层薄汗。
“你可知道你刚刚这番话传出去了,你与冯世子的婚事就不要想了!”
姚沁这才急了:“母亲,我,女儿知错了,还请母亲救我!”
佳宁县主气得好一会儿没理她。
姚大郎终于不再咳嗽,这才询问妹妹到底发生了何事。
不等妹妹说完,姚大郎就知道这个妹妹做了怎样的蠢事!
尤其是得知冯世子以及诸位郎君们亲眼盯着检查马匹之后,他看向妹妹的神色也更是难看了。
“你这次的确是做错了,不管怎样,都不能这样动手害人,且还被人抓到了把柄。”
可偏偏姚沁是个蠢的,还在为自己辩解:“他们才没有抓住我的把柄,再说了,在那个贱人上马之前,是高清茹骑的那匹马,怎么也不能怪到我头上来吧?”
姚大郎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谁不知道高清茹与我们姚家的关系?你这是以为别人都没长脑子吗?”
姚沁这才慌了神,“母亲,大哥,你们一定要帮帮我呀。”
佳宁县主这会儿终于冷静下来了,端坐在榻上,一言不发。
姚大郎也知道这件事情过于棘手。
这等事情,不管是谁认下,都会坏了名声。
可若是不认,此事大家也是心照不宣,最主要的是,冯世子已认定了此事是姚沁做下的,所以她认不认都已经不打紧了,只等着日后冯世子的为难就罢了。
“母亲,还请母亲给拿个章程!”
姚大郎也只得恳求夫人来想法子了,这种事情,他一介男子,也的确是没有经验。
“还能怎么办?当时高清茹骑的马,再后来就只有马奴接触过,除非是让马奴认下这个罪过,否则,就是高清茹。”
高清茹若是认了,那就等于是姚沁认了,除非他们跟高家撕破脸。
所以这件事,到底还是难办。
“若是以往,或许还好处置一些,可是今日那马场是定国公府的,马奴也是冯家的,你们说,咱们能直接指认是那马奴所为?”
姚大郎一噎,这事情的确是不好办。
马奴是冯家的,若是他认了,那又是何人收买的他?
总不会是无缘无故地来害人吧?
佳宁县主深吸一口气:“我早就让你在家多读书,多抄抄佛经,消一消你身上的戾气,可你偏不听!如今闯出这样的祸事来,你想让我怎么帮你了结?”
姚沁此时终于意识到了害怕。
她不怕那些贵女们说她跋扈,反正她就是这样的性子,可她在意冯啸看她的眼神,她更担心日后嫁入定国公府后,再被冯啸所嫌弃!
她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了,她知道一个女子出嫁后,若是不能得到夫君的宠幸,她会面临什么样的下场。
不是光有正妻之位,就真地可以高枕无忧的。
“母亲,我知错了,还请母亲帮帮我。”
姚大郎与妻子对视一眼,也连忙都在一旁跪下,如今这个局面,也只能由佳宁县主出马了。
最终,考虑到姚家的名声,佳宁县主不得不让人去备一份厚礼,然后亲自去定国公府赔罪。
“年前你就不要再出去了,好好抄佛经,多练练字!”
“是,母亲。”
姚琛傍晚时回来,才被告知夫人未归。
姚琛心中生疑,这个时辰了,夫人怎么会不在府里?
等他见到姚大郎,才知道女儿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
佳宁县主携重礼去定国公府,自然还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所以乘坐的马车,也特意挑的是不起眼的那种,见过冯夫人之后,她三言两语便表明来意。
“也是清茹那孩子太实诚,她与沁儿向来要好,在外游玩时被人奚落,说沁儿未婚妻的身份早晚不保,她一时情急,便想着给那位娘子一个教训,不成想,却是给世子带来了麻烦,还请夫人宽宥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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