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你醒了?!”
青樱睁着一双哭成核桃的眼睛,又惊又喜的扑过来,抱着穆楚辞泪水直流。
“公子,你总算是醒过来了。知道吗?你都昏迷两天两夜了!”
霍长河激动的不停搓手,热泪盈眶。
陛下若是出个什么好歹,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穆楚辞神志渐渐清醒,问出的第一句话就是,“姐姐她……找到了吗?”
“这……”
霍长河欲言又止,还是青樱抹把眼泪说了出来。
“悬崖下乱草丛生,怪石嶙峋,还有一条湍急的小溪,青鱼和青砚正带人全力搜索。”
“我……我也去……”
穆楚辞艰难的坐起身,还不等双脚落地,便头脑一阵晕眩,又栽倒在床上。
“主上,你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青樱急忙往他背后塞了个软枕:“一有消息,属下就会第一时间告诉主上的。万一娘娘被找回来,瞧着你这副样子,一定会很心疼……”
悬崖万丈。
摔下去的人别说活命,只怕尸首都很难找到。
这句话不过是在安慰穆楚辞而已。
穆楚辞虚弱的笑了笑:“多谢。”
青樱一愣,心中涌上一股悲凉:“主上客气了。”
“我饿了,做些饭菜来。我吃了饭以后歇歇,再去找姐姐。”
不亲自去悬崖下看一看,穆楚辞终归不会死心。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霍婴婴站起身:“青樱姐姐,我和你一起去厨房。”
她哭的眼眶通红,好像一只受尽委屈的小兔子,明明自己已经很伤心了,还要强撑着安慰穆楚辞。
“陛下,我虽然和娘娘没有打过交道,但也知道她是个特别乐观开朗的人,就算身处逆境,也会想尽一切办法为自己创造生路。”
“我相信娘娘一定还活着,只是我们暂时没有找到她而已。陛下,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养好身体。”
霍婴婴说这番话时神情坚定,眼睛闪闪发亮。
仿佛白九媚就是她心中的神。
似乎有一道光,猛的照射进穆楚辞混沌的大脑。
那些让他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这一刻都无比清晰的凸显出来。
是啊,姐姐那样惜命的人,怎么会如此轻易结束自己的生命?
尤其是他们已经费尽千辛万苦见了面,只要再努把力就能团聚的情况下。
这太不符合姐姐的性格了。
他的目光四下搜寻:“东西呢?东西去哪里了?”
青樱略微思索,快步走到柜子边,捧出一个包袱。
“主上要找的是这些吗?”
“对,”穆楚辞急切的打开,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取出,闻一闻,再细细的看一遍。
枕头,衣裳,金钗,衣袍上撕下的那一角布料……
脸上慢慢露出一抹了然的神情。
原来如此!
这些人当真是给他挖了好大一个坑!
“告诉青鱼和青砚,带着所有人撤回来,不必再找了。”
霍长河很是不解:“公子,就算娘娘已然殒命,至少也应该找到尸骨,回去安葬吧……”
陛下难道是伤心过度,开始说胡话了?
穆楚辞冷冷一笑:“跌下悬崖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姐姐!”
“怎么可能?属下看的清清楚楚,那人确实是娘娘的模样!”
青樱无比震惊,下意识反驳。
“这就是他们的可怕之处。”
穆楚辞微微叹气:“谁能想到他们大费周章,押送的竟然是一个假的姐姐。”
“幸亏我对姐姐的气味无比熟悉,”他拿起其中两样:“金钗是我送给姐姐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衣裳上有姐姐的气味,也迷惑了我的视线和思路,叫我误以为姐姐在他们的手中。”
“可是枕头上没有姐姐留下的痕迹,布料上也没有沾染到姐姐的味道。”
“综上所述,我可以断定,跳崖的那个人不是姐姐!”
霍长河听的迷迷糊糊,挠了挠脑袋问。
“陛下仅仅凭借气味就做了决断,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霍婴婴白了父亲一眼。
“爹,你怎么这么笨?陛下和娘娘朝夕相处,肯定对彼此再熟悉不过,是真是假他当然一眼就能看出来。”
“刚开始是关心则乱,现在静下心来,自然是稍微动动脑筋,就能想明白其中的关窍。”
穆楚辞点头:“霍姑娘说的很对。还有一点,不知你们想过没有?”
“明明他们有的是机会早早出城,为何一定要等到我来,并且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出逃呢?”
他说的确实不错。
寻城上下早已和西域勾结,出个城而已,对他们来说简直不要太容易。
为什么他们要拖到现在?
霍婴婴眼睛一亮:“陛下的意思是,他们就是故意想让你看到?”
她笑起来眼尾上翘,又灵动又娇俏,从侧面看去,竟然和白九媚有三分相似。
穆楚辞爱屋及乌,对这个女孩子不由得多了几分怜爱,难得的夸赞:“嗯,你很聪明。”
他其实比霍婴婴也不过大了三岁,但感觉却是历尽沧桑,仿佛是个长辈一样。
霍长河化身好奇宝宝,不懂就问。
“可是微臣想不明白,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穆楚辞目光微冷:“自然是要转移我的视线,让我做出错误的判决。”
青樱迟疑着说出了心中的想法:“主上的意思是,他们其实并未走陆路,而是走了……水路!”
“对,就是这样!”
姐姐还活着!
这个认知让穆楚辞心中的悲伤一扫而空,就连精神都好了很多。
他下床随手披了件外套,大步向外走去。
“所有人集结,随我出发。”
这一次,他一定会救下姐姐!
半个时辰后,青鱼和青砚带着所有兰字辈的暗影,气喘吁吁赶回来。
穆楚辞坐在马背上,幽凉月色给他镀上了一层冰冷却又柔和的光。
符文剑假情假意:“霍将军没有救下白昭仪就回去,也不怕交不了差?要不再多住几天,说不定就找到昭仪娘娘的尸骨了呢?”
营救白九媚这样大的动静,符文剑想装不知道都不可能。
“符将军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我还有别的事情,就不叨扰你了。咱们告辞,再会有期!”
霍长河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拨转马头率先出城。
穆楚辞深深的看了符文剑一眼,薄唇轻启:“走。”
平平淡淡一个字,却叫他说出了万千气势。
望着少年渐渐淹没在黑暗中的笔直背影,一股浓浓的不安,沉甸甸的压在了符文剑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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