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对于这样的结果,孙耀庭总镖头似乎也有些始料不及。
看着面前的一切,他忍不住白了一眼自己面前低眉顺眼,一个个仿佛鼹鼠一般,浑身是土,却徒劳无功的鲁镖头众人。
随后看向不怀好意的看着他的夏雨和晴雪八人,然后讪讪一笑,十分尴尬的开口道:“贼人狡猾的很,没想到连我麾下这些身经百战的兄弟都没有抓到……”
谁知夏雨根本不听孙耀庭废话连篇的解释,直接开口道:“既然孙总镖头的人,也没有在我们的居处找到贼人,那是不是可以证明,贼人根本就不再我们这里。”
“如果贼人根本就不在这里,孙总镖头却深夜破门而入,不请自来,还信口雌黄,说贼人就在我们这里,以至于现在我们的住处被弄得乱七八糟,嗯连我家姐妹的情诗都被你们给翻出来了,孙总镖头准备怎么给我们一个交代?”
有些人看着性子平和温婉如水,实则关键时刻却能爆发出不可小觑的能量。
显然,夏雨就是这样一个人,她不像晴雪一般,牙尖嘴利,性格泼辣,但是谁如果认为她软弱可欺,恐怕就大错特错了。
这时候夏雨的一声询问,语气虽然平和,却问的孙耀庭直接无言以对,不知如何答复。
是啊,他们气势汹汹的一大帮人,破门而入,声称贼人潜入了人家住处,将人家的住处折腾的面目全非,却最终一根毛都没找出来。
这就尴尬了!
现在人家要他孙耀庭给个交代,他拿什么给人交代?
孙耀庭总镖头和北海镖局的所有人,在这一瞬间,全都陷入沉默之中,一个个半张着嘴,嘴里却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所有人脸上的神色,都是血红一片,像极了一个个被烤熟了的小龙虾一边通红通红的。
这种憋屈无语,说不出气闷的感觉,另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全都羞红了脸,双手紧紧的握紧,许多人五指的指甲都把掌心肉给刺破了,这时候正滴滴答答的从掌心递出一滴滴的鲜血。
这件事情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明明是他们自己家的人,被人杀了四个,明明他们自己家的货物,差点被人盗窃了去!
明明他们得到消息,那个杀人凶手,那个混蛋窃贼就藏在面前的这座院落之中。
可是,他们却无能为力,他们却找不出来,还要被这些有可能与那贼人同流合污,串通一气的人质问,逼迫,逼迫他们给一个交代!
但是,即便是郁闷,即便是满腔的愤懑,他们又能怎么办?
搜不出那盗贼,今晚的事情,就是他们无理取闹,就是他们造谣生事!
现在人家要讨一个说法,他们能怎么办?
难道还能就此翻脸不成?
毕竟玉笛先生是北海镖局的客卿,人家是来替北海镖局助拳的,他们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难道还能恩将仇报么?
和众人人一样,同样陷入窘境的北海镖局总镖头,在这一刻,终于忍不住向前一步,面色难看的站在夏雨和小阁楼面前,双手抱拳,就要躬身行礼,代表北海镖局,向着玉笛先生几人道歉,请求玉笛先生等人原谅北海镖局众人的鲁莽行事。
就在这时候,一边始终沉默不语的张恒忽然上前一步,出现在孙耀庭这个便宜师兄面前,抬手阻止了这位能伸能屈的师兄低头认错。
孙耀庭察觉到张恒的举动,不由微微一愣,停下动作,疑惑不接的看着面前的张恒,没有开口询问,却是一脸的好奇。
张恒只是迎着便宜师兄好奇的目光,咧嘴微微一笑,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
然后张恒面对面前的夏雨和玉笛先生的阁楼,云淡风轻的开口:“北海镖局的各位大哥虽然没有找到贼人的存在,但却并不能证明,贼人就一定不再这里。”
夏雨刚要吐槽张恒强词夺理,胡搅蛮缠,却只听张恒接着说道:“这就好像我们晚上看不到太阳的存在,但我们能说,太阳晚上并不存在么?”
听到张恒的话,原本跃跃欲试,纷纷想要反驳张恒的八名侍女,在这一瞬间统统哑火,不知该如何反驳了。
然后她们就听张恒接着看向阁楼方向,开口继续说道:“而且,这里虽然经过了各位姑娘和镖局兄弟们的两轮搜查,但是这两轮搜查查的仍旧并不彻底。”
听到张恒的话,许多人依旧茫然不解,不知道张恒话里的含义,但也有几人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对面的夏雨听了张恒的话,脸上神色也不由微微一变,忍不住开口道:“你说查的还不够彻底,你倒是说说,到底哪里查的还不够彻底?”
张恒听了夏雨的话,微微一笑,接着说下去道:“我说查的还不够彻底,是因为,我们之前只是假定那贼人藏到了院落中的一个隐秘角落来逃脱我们的搜查。”
“我们却没有想过,也许那个贼人根本就没有藏起来。”
听到张恒的话,有人忍不住窃窃私语,互相询问:“那贼人为什么没有藏起来,难道他不怕被我们见到么?”
“既然那贼人没有藏起来,为什么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他?”
众人不明白张恒话里的含义,而张恒对面的夏雨却已经明白了张恒的意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你难道怀疑那贼人就藏在我们几人中间?那就是怀疑玉笛先生,你怀疑玉笛先生,那就是在破坏玉笛先生和北海镖局之间的友谊,那就是在挑拨离间玉笛先生和孙总镖头的关系。”
“你可知道,你这么做,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你可曾想过,自己要因此承担怎样的后果么?”
谁知张恒听了夏雨的话,只是摸了下自己的鼻子,眨了眨眼睛,一脸天真灿烂的开口道:“你说的这些,我通通不懂,我只知道,我是在帮孙北海镖局寻找杀人凶手,在帮玉笛先生找出一个麾下居心叵测之徒。”
“我觉得两位大人物应该感谢我才对,即便不感谢,应该也不会和我这个无名小辈过不去吧?”
张恒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以至于即便玉笛先生和孙耀庭想要挑他的毛病,恐怕也不好下手,至少不好明面上下手,要不然就坐实了小肚鸡肠,没有容人之量的性格。
对于张恒明显是在帮自己的话语,孙耀庭总镖头笑而不语,而对面的夏雨听了张恒的话,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一边的小阁楼中,再度响起一声悦耳悠扬的笛声,笛声落,夏雨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古怪,她一双眼古怪得注视着面前的张恒,开口道:“先生说你是个小滑头。”
“他说你既然这么说了,恐怕一定是有信心找出来那个贼人。”
“他现在想和你打一个赌。”
张恒听到玉笛先生说自己是个小滑头,不由无辜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自己这么真诚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个小滑头呢?
他觉得玉笛先生一定是哪里误会了。
“打什么赌?”张恒一边心里胡思乱想,一边开口询问道。
“打赌你能不能找出来那个你声称的贼人,如果你找出来那个贼人,玉笛先生就对你刚才的冒犯一笑置之。”
“如果你声称贼人就在我们几人中间,最终却没有找到一个贼人的话,玉笛先生要你以死谢罪。”
听到要张恒以死谢罪,张恒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然而也只是皱了下眉头,张恒就立刻恢复了正常。
看着面前的夏雨开口道:“我找到了贼人,什么奖赏都没有,找不到贼人,却要送了自己的命。那我又何必火急火燎的帮你们找那个贼人呢?”
“既然这样,那我打扰了,各位还请继续,我就不打扰了,”说着张恒接连打了两个哈欠,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继续开口道:“不行了,忍不住了,困得很,我要先回去睡觉了。晚安各位……”
说完张恒立刻转身举步,头也不回的挤开众人,向着门外走去。
对于张恒这一瞬间突如其来的转变,无论是孙耀庭还是小阁楼中的玉笛先生,全都有些始料未及。
孙耀庭至今没有找到击杀四名镖师的凶手,所以眼见张恒离开,顿时急的不知所措,立刻就要开口挽留。
而小阁楼中的玉笛先生,也因为自己众人仍旧没有洗脱嫌疑,所以这时候同样不愿张恒就此离开。
所以,还不等孙耀庭开口,就听到阁楼中再度传来悠扬悦耳的笛声。
笛声方落,随即传来夏雨开口的声音:“喂,你等一下。”
“先生答应你,如果你成功找出贼人,先生愿意送你一部锻体法门。”
听到正房内夏雨的话语,原本已经大步流星,瞬息之间就已经跨越整个院落,走到了院门口的张恒,这时候忽然耳朵一动,已经停下了脚步。
锻体功法!
张恒现在,缺的正是一部锻体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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