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珠圆干得真不错。’是我看完那段视频的第一感觉。”羽淮安笑着说。
啊?
“沈珠圆,我看了那段视频,苏西姨妈非得让我看的,”羽淮安做出无奈状,“视频前半部分我的想法是甜甜圈少女又在做无谓的事情了,距离有点远,光靠一辆自行车怎么追得上?公车就停在那两个家伙面前,虽然那两个家伙没能搭上公车,但那两个家伙逃跑方向是上坡路段,即使追得上,综合双方身体条件沈珠珠圆的赢面微乎极乎,他们间任意一位仅需出五成力气就可以轻易搁倒沈珠圆,然后……”
“然后……然后怎么了?”
“然后,我被沈珠圆最后那一下给吓了一大跳,接着,我有点认同苏西姨妈的‘圆圆干得棒极了,圆圆只用一招就让那体重至少比她重一半的家伙动弹不得。’”
沈珠圆心里嘿嘿笑着。
“羽淮安,那你现在对我该刮目相看了吧?”乐滋滋问。
羽淮安摇了摇头:“沈珠圆,那是你运气好。”
“沈珠圆,那是你运气好。”是妈妈常挂在嘴边数落她的话。
“运气好加上自身实力,但,沈珠圆,你要记住,运气并不是每回都能常伴左右。”羽淮安收起嘴角笑意,“当时,有可能你会扑了个空,你处于急速下坡阶段,你当时行为危险程度不亚于从四层楼上跳下。”
好像羽淮安的话有几分道理,说话语气也足够真诚。
好吧,好吧,其实沈珠圆再回想那刻心里还是后怕的,如果撞不着呢?那可是水泥地面。
马上,沈珠圆又反应了过来,她凭什么要听羽淮安的训。
以及——
“羽淮安,我们现在是敌人关系。”手重重拍着阳台栏杆,“而且,这是我的家,我要你马上离开我家。”
顿了顿。
沈珠圆觉得自己还需要做点补充。
“别误会,我这可不是因为写给你的信你一封也没打开而恼羞成怒,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我是因为涟漪,我不允许你那样说涟漪,涟漪……”
说曹操曹操就到,正门传来涟漪的声音,一开始,沈珠圆还以为是听错了,但又是一声“羽淮安。”
没错,涟漪是在叫羽淮安,而且,是用那种熟人才有的口吻叫的羽淮安。
涟漪为什么要这么叫羽淮安,涟漪叫羽淮安要做什么?!
下秒——
“羽淮安,还不快来帮忙。”涟漪的声音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怎么回事?视线落在羽淮安脸上。
羽淮安似很享受沈珠圆又变回那个总是搞不清状况甜甜圈女孩的观感,丢下句“下回见”转身,朝涟漪声音方向。
难不成羽淮安真要去帮涟漪?!
沈珠圆有点坐不住了,穿上鞋,下完楼梯,沈珠圆就看到苏西姨妈爸爸妈妈三人正在客厅言笑晏晏。
匆匆忙忙和苏西姨妈打了声招呼,朝正门快步赶去。
羽淮安正和涟漪一起搬运快递。
快递块头很大的确靠涟漪一个人搬不进来,沈珠圆呐呐退到一边,等搬完快递再赶羽淮安走就是了。
快递工工整整平放在院子里,涟漪和羽淮安一点也没想要避嫌的意思,甚至于他们还讨论起是要按照说明书组装,还是去网上找教程,期间,涟漪还问羽淮安渴不渴,想不想喝饮料。
这俩人完全把她当空气来着。
羽淮安那样也就罢了,反正她习惯了,怎么涟漪也这样?
沈珠圆拼命朝涟漪使眼色。
终于,涟漪看到她了,第一句话是“圆圆,你怎么来了?”
靠!凑近涟漪,压低嗓音说“你忘了,这家伙对你说了可恶的话。”“你是指他说我是啦啦队?”“不止,他还说你是一款娱乐产品。”“嗯。”“你不生气吗?”“我生气啊。”“那你还叫他帮忙!”“我生气才叫他帮忙的。”“啊?”“至少得让他付出点体力代价。”
额……
“涟漪,快递是你的,”涟漪指着躺在地上的大块头,“苏西姨妈送你的。”
此时,苏西姨妈和爸爸妈妈也出现在院子里。
“圆圆,要不要打开看看里面都有什么。”苏西姨妈笑眯眯说。
包裹被层层剥开,里面是去年沈珠圆一直缠着爸爸要的山地单车。
也并非爸爸买不起,而是这款单车来自于德国出品,全亚洲只有日本和香港才有售卖,购买手续非常复杂,而且还时时断货。
苏西姨妈是拜托了她的德国前雇主,单车刚从日本空运过来,车身以象征德意志黄黑红为配色,自行车厂商每年只对外发行一百二十辆。
梦寐以求的单车就在眼前。
沈珠圆大声欢呼。
再一个周末到来,沈珠圆骑着她的“灵魂战车”出门。
是的,灵魂战车,“我的灵魂和它是如此的契合。”沈珠圆是这么和宋金炫耀来着。
十七、岁的年纪总是会喜欢那些象征深刻的东西,即使你对它们一窍不通。
沈珠圆还给她的灵魂战车取了个炫酷的名字——“火鸟”。
全球每年只发行一百二十辆的“火鸟”车和那段她撞趴花衬衫歹徒的视频让沈珠圆成为了荔湾街的名人。
但就像绝大多数网络热点一样,人们的关注来得快去得也快,六月中旬,人们很快就忘了唐人街见义勇为美少女其人,不过,那是沈珠圆所乐于所见的,老实说,比起被众人行注目礼,她更喜欢自由自在走在路上。
六月中旬末,沈珠圆有了新的烦心事。
这阶段,沈珠圆有点搞不清楚她和羽淮安的关系,说是敌人呢她又和羽淮安相互有了彼此的手机号。
说起她和羽淮安有各自的手机号发展过程,沈珠圆怎么想都有那么点鬼使神差。
那天,沈珠圆去医院复查,本来说要陪她的爸爸却迟迟没出现,然后,沈珠圆接到了一通陌生号码电话,电话是羽淮安打来的。
问羽淮安怎么知道她手机号的?羽淮安说是和涟漪要的。
涟漪到底要干什么,当时她气不过,本着“怎么也不能让羽淮安占上风”存了羽淮安的手机号。
这样一来一回的,两人就有了彼此电话号。
为什么羽淮安会给她打电话是因为爸爸临时有事,但涟漪和妈妈正在偏远山区采购食材,涟漪就联系了羽淮安。
羽淮安给她打电话是确认她的位置,那天是羽淮安陪她去的复诊。
复诊完,羽淮安提出送沈珠圆回家。
两人是乘坐公共交通回的家,上车时人比较多,羽淮安就从她肩膀接过包,让她先上车,上车后沈珠圆找了个靠窗位置坐下,让沈珠圆感到意外地是羽淮安会坐在她身边位置上,是肩膀挨着肩膀坐的。
车上还有几个空位置,羽淮安可以坐在别的位置上,为什么偏偏要坐在她身边?还有,她的包还在他手上,羽淮安这是存心想引发别人把他们往情侣关系联想吗?但羽淮安不喜欢她啊,不过……那是以前。
不对不对,这些都不是在她该考虑范围内,她和羽淮安的关系是敌人。
可到了家门口,她还向她的敌人说一些“谢谢你送我回家。”诸如此类的鬼话。
“唉”叹着气上床睡觉,骑着灵魂战车上学,收获同龄人一茬茬艳羡目光沈珠圆又心想,车是羽淮安给她组装的,为了给她组装车羽淮安还弄伤手来着。
打开手机通话记录,羽淮安的手机号还在呢,看着那组阿拉伯数字,想着要不要把它编辑到联系栏去,可她那天和羽淮安划清界限时语气有多坚决就有多坚决。
“唉”又开始叹了口气,涟漪问她“圆圆你最近怎么老是叹气。”嘴巴张了张,最后就是什么话也没法说出来。
然后,这个周六下午,沈珠圆接到苏西姨妈的电话。
苏西姨妈想请她去家里用晚餐,苏西姨妈说还没正式向圆圆表达感谢。
或许是收了贵重礼物不好拒绝。
就这样,沈珠圆出现在苏西姨妈家餐桌上,羽淮安也在。
晚餐都吃了些什么沈珠圆也不清楚,虽然她已经在极力保持矜持了,但一双眼还是忍不住瞧向对面。
羽淮安就坐在那。
沈珠圆清楚,即使她已经把羽淮安定位成沈珠圆的敌人了,但羽淮安依然是那个每次都能让她一眼钟情的男孩。
晚餐过后,苏西姨妈让沈珠圆带些小番茄回去。
年初苏西姨妈在后院菜地里种了小番茄,因是稀缺品种苏西姨妈想让她摘点带回去给妈妈涟漪尝尝。
是羽淮安陪沈珠圆去的菜园,和几天前在医院一样,沈珠圆强调她和他并没和好,他依然是她的敌人。羽淮安的反应也和在医院地如出一辙“我知道。”
当苏西姨妈说种植的番茄品种来自于查尔斯王子菜园的品种之一时,沈珠圆就跃跃欲试了,到菜园第一时间就挑了个看起来很漂亮的番茄往嘴里塞,但此举却惹来了羽淮安频频皱眉。
瞪了他一眼说:“我可一点也不怕农药残留物。”
“上面没有农药残留物,它是有机食品,沈珠圆,你该不会不知道有机食品是用什么浇灌的吧?”
羽淮安还真把她当傻妞来着。
沈珠圆当然知道有机食品用什么浇灌的,不就是一些人类和动物排泄物。
下秒。
沈珠圆反应了过来,当场跳脚。
还没完,羽淮安又告诉她,前天苏西姨妈刚给菜地农植物浇过“肥料”,末了,羽淮安还说“苏西姨妈可是提醒过你,让你清洗完才可以吃。”
看吧,沈珠圆总是在羽淮安面前丢尽脸面。
欲哭无泪间,羽淮安唤了声“沈珠圆。”示意她跟着他。
就这样,她跟着羽淮安来到了一处河畔边,在羽淮安的示意下,身体朝着河面倾斜。
沈珠圆看到倒映在河面上的星空,河岸蜿蜒延伸,夜空的星星也跟随和河流延绵不绝,咋看,似坠入人间的银河,沿岸的水草是手持长矛守护着银河的星际战士,队伍整齐,以波澜壮阔之姿态。
眼前的景观让沈珠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耳畔:“沈珠圆,它看起来像不像秘密世界,一个偷偷隐藏起来的秘密世界,这个秘密白天永远不会被发现。”
拼命点头。
他没说“沈珠圆,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她也没和他打招呼,两人坐在了柔软的草地上,她腿往前伸展,他虽然端坐着,但横叠于膝盖上的手足以说明他情绪放松。
一切一切都显得那么地自然。
问他是怎么发现这的?他说有一次苏西姨妈在菜地落下了东西,他帮忙找回,找着找着就发现了这里。
她又问他苏西姨妈也知道这吗?
羽淮安说他不能带苏西姨妈到这来,菜地坑坑洼洼的地方多,苏西姨妈视力不好万一摔倒就糟糕了。
也不知道怎么地,沈珠圆脑子一热,又问:“你带过别的……人来过这吗?”
幸好刹车及时,硬生生把“别的女孩”改成了“别的人。”
“苏西姨妈没让我带别的人到菜地采番茄。”羽淮安如是回答。
切——沈珠圆努了努嘴。
不过,羽淮安的回答足以说明她是第一个。
第一个被他带到秘密世界的女孩。
“为什么要带我到这来?”眼睛看往别处,问。
“天气很好。”
大约如此吧。
天气很好,正好在附近,也没特殊意义更无其他念头,只是刚好身边有个人。
草地柔软得像地毯,沈珠圆身体往后昂,星星一颗颗挂在头顶,像嵌在女人发鬓上的钻石。
双手一放,索性躺在草地上。
静静注视着夜空,轻声说:“羽淮安,你一点也不像是飞地来的孩子。”
“羽淮安,你更像是韦恩,在黑色城堡孤独长大的布鲁斯.韦恩,苏西姨妈就是你的阿尔弗雷德。羽淮安,总有一天,你会在另外一处秘密世界里,找到那件专属于你,象征着至高无上的黑色战袍,夜晚到来,你穿上那件黑色战袍,站上大厦最顶端,成为哥谭市的绝对领袖。”
这番话并非一时间的心血来潮,更非浪漫思维在作祟,那是沈珠圆通过一顿晚餐观察出的结果。
有些东西是骨子里的。
刀叉放在碟子上无发出任何声响,和牛排刀成垂直一线,刀刃里放,轻啜口水,水杯放在左手十公分范围内,住在黑色城堡的韦恩就是这样成长起来的。
缓缓闭上眼睛。
很久很久的未来,当羽淮安成为绝对领袖站在大厦顶端时,沈珠圆会在干什么呢?最有可能地是,那时的沈珠圆怀里正抱着一大堆办公室文件,在为错过的地铁而懊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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