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轻轻地擦过,但那柔软Q弹的感觉,还是让卓宇珩目光恍了恍。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尝一尝那柔软的唇是什么滋味。
这样的想法,在过去,未曾出现过的。
卓宇珩的真实性子比他表面呈现出来的还要淡漠。
他淡漠得像个没有七情六欲的神。
若说靳寒舟是泰迪转世,动不动就发情。
卓宇珩大概是和尚转世,极其坐怀不乱。
你脱光站在他跟前,他都能淡然自若,让你穿上衣服,滚出去那种。
就算是对已经逝世的未婚妻林静仪,卓宇珩也没有多大的欲望。
林静仪去世的时候,才二十岁,而她患病,是十六岁那年开始的。
对着一个病人,卓宇珩不可能会有欲望的。
至今为止,卓宇珩还没对谁产生过想要主动亲吻的冲动。
刚刚是头一回。
卓宇珩为自己刚刚一闪而过的想法感到匪夷所思。
他怎么会想要尝一尝孟芊芊的唇是什么滋味?
将脑海里那抹匪夷所思的想法给拂散,卓宇珩坐正,清咳了一下,然后才说,“你玩的是你自己代言的游戏?”
“对啊。”
孟芊芊小鸡啄米般地点了点头,而后便将注意力放回游戏上了。
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卓宇珩。
卓宇珩见此,不由皱了皱眉。
她最近好像总是在无视他。
还在生气?
可他不是已经跟她道过歉了?
她怎么还在气着?
女人都这么小气的吗?
卓宇珩也不知该说点什么,索性跟靳寒舟一样,安静地坐在孟芊芊的身侧,看她打游戏。
许简一打游戏的时候,呆萌呆萌的,惹得靳寒舟好几次都想偷亲她。
游戏里的许简一,跟她现实的模样比较符合,比较萌妹。
相反,孟芊芊的区别比较大。
她一个弄着波浪卷,长相明艳声音甜美的女孩子,本该玩一些可可爱爱的女英雄。
可她就不。
她玩的都是男英雄,而且还是把把带飞那个。
孟芊芊打游戏的时候,卓宇珩看了她好几次。
一来是被她的操作给秀到了。
二来是……
是什么。
卓宇珩自己也说不清。
眼睛总是忍不住往她的唇上瞅。
坐在对面的林静萱在看到卓宇珩一直盯着孟芊芊看时,微微咬了咬唇。
她视线不停地在两人的身上停留,咬着的唇,一会儿松开,一会儿咬紧,如此来回,眼神也一会儿怨念,一会儿愤恨。
-
吃饭的时候。
林静萱一会儿撒娇让卓宇珩给她剥蟹,一会儿说自己手短,夹不到某个菜,让卓宇珩给她夹。
许简一本来还有点饿的。
看着如此做作的林静萱,她忽然就没了胃口。
许简一下意识去看孟芊芊。
孟芊芊正专注地吃着菜,看上去,丝毫不在意饭桌上那两人的举动。
但许简一总觉得孟芊芊没有表面上的那般的风轻云淡。
靳寒舟见许简一放下筷子,不由把手搭在她的椅背上,凑到她耳边,咬耳朵,“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
“还不太饿。”
许简一这话倒不是在说谎。
而是她真的不太饿。
她之前吃的粥,还没有彻底消化。
“那回头饿了,再回去煮点面吃。”
她吃不下,靳寒舟也不逼着她吃。
“嗯。”
许简一点点头。
这时,靳寒舟的手机忽然震了震。
靳寒舟掏出来一看。
是丽丽给他发的信息,【大哥哥,能出来一下吗?我有事想跟你说。】
靳寒舟下意识看了一眼备餐间的方向,丽丽正笔直地站在包厢与备餐间的那道门口那。
见他朝她看去,丽丽做出了一个拜托的手势。
靳寒舟见此,微微抿了抿唇。
他偏头对许简一,“宝宝,我出去一下。”
许简一也没有问他出去干嘛,微微点头,“好。”
靳寒舟揉了揉许简一的发顶,起身走了出去。
丽丽见靳寒舟出去,立马也跟了出去。
许简一看到了,但她没有去管。
傅南书也看到这一幕了。
她起身好奇地跟了出去。
孟芊芊看到靳寒舟和傅南书一前一后地出去,凑过来小声地问许简一,
“你家靳少怎么和傅南书一起出去了?”
“他们不是一起出去的。”许简一说。
“不是一起的?”孟芊芊微愣,有点没明白许简一什么意思。
许简一微微一笑,也没解释,“吃饭吧,不用管。”
“嗯。”见许简一丝毫不慌,孟芊芊觉得自己没必要皇帝不急太监急。
她低头,继续吃东西。
碗里忽然多了一个剥好的虾,孟芊芊抬眸看了一眼。
卓宇珩被她盯得不太自在,他清咳,“奶奶说你太瘦了,让我多给你补补。”
“哦。”
孟芊芊将卓宇珩剥的虾给拨开到一旁,并没有吃。
给别人剥,顺带施舍给她的东西,她才不屑要。
她孟芊芊只要独一份的东西。
烂大街的,爱谁要谁要去!
-
外面的走廊上。
丽丽看着靳寒舟高挺修长的身形,略微紧张地攥了攥衣摆。
她张嘴,好几次想要开口,都没有成功发出一句话。
最后还是靳寒舟转身问她,“你说有事要跟我说,到底是什么事?”
丽丽倾吐了一口气,才鼓起勇气说,“大哥哥,你能不能别让餐厅的人开除我同事妙妙。”
“妙妙是谁?”靳寒舟问。
“她是我来这里交的第一个朋友。”
丽丽说。
靳寒舟挑眉,“她怎么了?”
“她上次说了句让许小姐觉得不中听的话,许小姐便说要解雇她,我本以为许小姐是开玩笑的,可她真的被开除了。”
不等靳寒舟回话,丽丽便满是焦急地说,“大哥哥,妙妙她家就靠她一个人养着,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的,你帮帮她好不好?”
说了让他宝宝觉得不中听的话?
能让他宝宝这样温顺的人动怒,她倒是有本事!
靳寒舟薄唇勾起抹嗜血的弧度,眼神特别冷,“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她被解雇,说明她犯了餐厅的忌讳,这个,我帮不了你。”
能让许简一这般淡然的人说出解雇的话,铁定不是什么好话。
靳寒舟没有胳膊往外拐的习惯。
再说。
就算真的是许简一在无理取闹,他也乐意惯着。
何况许简一还不是那样的人。
丽丽没想到靳寒舟会拒绝自己的要求。
她启唇,下意识搬出了自己救命恩人的身份,“大哥哥,你就看在我……”
还没等丽丽道德绑架的话说完,靳寒舟直接打断了她,
“行了,你不必说了,餐厅不是我开的,我决定不了你们员工的去留。”
她对他有恩,他养她一辈子都没有问题。
但其他的,一概跟他无关。
他是在报恩,不是在做慈善。
别人的死活,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丽丽脱口而出,“那许小姐怎么就可以。”
靳寒舟一愣。
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之前在帝皇居门口,杨明对许简一鞠躬哈腰的画面。
许简一那日原本还比较合理的话,在此时此刻,多了几分破绽。
现在靳寒舟也顾不上深想,他对丽丽说,
“因为她是我的女人。”
丽丽怔怔地看着靳寒舟。
“她不愿受的委屈,谁都别想给她受。”
靳寒舟双瞳漆黑如夜,似古井无波,里面蕴藏着令人背脊发凉的寒意,
“你救过我,房子前程,我都可以赠予你,前提是在不委屈我女人的情况下,懂?”
靳寒舟还从未用过这样有震慑力的目光看丽丽。
丽丽一下子被盯出了一身冷汗,她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是。”
“没其他事,我就回去了。”
没找到丽丽之前,靳寒舟心里对这个救命恩人,其实是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的。
但是找到后,那种情愫就突然没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你谈了一个网恋对象,你觉得对方很帅,很温柔,你很期待与他见面。
但是见面后,你却发现对方没你想象的那般好。
然后,兴趣一下子就没了。
“……好。”
丽丽哪里还敢说什么,是她太过于自以为是了。
靳寒舟淡淡地看了丽丽一眼,转身,往包厢走了回去。
靳寒舟走后,丽丽绷直的身躯,蓦地松懈了下来。
“呼……”
吓死她了。
他刚刚的眼神,好可怕啊。
她不是他的救命恩人么,他怎么……
丽丽捏拳,有点埋怨靳寒舟刚刚的冷漠与拒绝。
手机震了震。
丽丽拿出手机接听了起来。
“喂,妙妙。”
“丽丽,你找二少帮我说话了吗?”
妙妙问丽丽。
丽丽歉意地说,“抱歉妙妙,大哥哥他不肯帮忙。”
妙妙忽然破口大骂,“你不是他的救命恩人吗,怎么你的忙他也不肯帮。”
“我还以为你在二少心里多特殊呢,结果就这点份量?”
忽然被骂,丽丽也是震惊了,“……”
“废物,一点用都没有,挂了。”
不等丽丽回话,妙妙就生气地挂断了电话。
丽丽,“……”
就在丽丽对妙妙的话感到无语又郁闷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宛如情感女主播般抒情好听的声音,“那个,你好。”
丽丽回头,见是仙女一般的傅南书,她神色有点拘谨,“…您…好。”
傅南书上前握住丽丽的手,一脸亲切地说,“原来你就是舟哥的救命恩人啊。”
“嗯。”
“其实舟哥一直在找你,他可看重你了。”
“真的吗?”
丽丽下意识抬起头来。
“嗯,在许简一没出现之前,我还以为你是舟哥喜欢的女孩子呢,毕竟他一直都惦念着你。”
傅南书微笑,笑得很是平易近人,“我还想着,哪天一定要见见这个让我舟哥时时刻刻惦念的救命恩人。”
“我觉得吧。许简一确实有点过分了,你朋友只是说了句让她不中听的话,她就借着舟哥的势,故意让餐厅解雇你朋友。”
“她知道你是舟哥的救命恩人吗?”
她忽地问道。
丽丽点头,“她听到我同事跟我在备餐间说的话,应该是知道的。”
傅南书闻言,一脸了然地说,“女人的妒忌心都是很可怕的,我觉得她让餐厅解雇你同事,并非对方说了不中听的话,她可能是在故意给你下马威呢。”
“下马威?”
丽丽一愣。
“你想啊,你是舟哥的救命恩人,她是舟哥的女人,她肯定会看不惯你。”
丽丽有点怒气地说,“可我又没做什么,她为什么要针对我。”
“这你就不懂了,女人都很小心眼的。”
傅南书打抱不平地说,“我要是你,她要是敢这样误解我,我就坐实罪名给她看。”
“她不是觉得你在勾搭舟哥么,那你就真勾搭给她看,气死她。”
丽丽听了傅南书的话,微微一怔。
“其实我觉得你和舟哥更配,你是舟哥的救命恩人,舟哥他应该给你一个家,而不是让你在这受气,还被许简一羞辱。”
说到这里,傅南书忽然捂嘴。
“我好像有点多话了。”
她神色有点懊恼,“不好意思啊,我刚刚就是随口说说,你别放心上。”
“我先回去了,拜拜。”
见火候添的差不多,傅南书不再继续逗留。
她对丽丽挥了挥手,便转身回包厢了。
丽丽看着傅南书的背影半晌,才转身离去。
-
包厢里。
出来露台上吹风的许简一被从外面回来的靳寒舟盯得浑身不自在。
他怎么出去一趟回来,怪怪的。
许简一实在是忍不住了,发声问他,“你干嘛这样盯着我啊。”
靳寒舟目光极其深谙幽暗地盯着许简一。
他情绪不明地问她,“宝宝,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不能对我说?”
有些事情,靳寒舟本不想问的,但是抵不住好奇。
“你……”
许简一脸上蓦地掠过一丝慌张。
她下意识握起拳头,面色慢慢地惨白了起来。
他知道她接近他的目的了?
短短几秒钟,许简一的身上,就冒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许简一瞳孔轻颤地望着靳寒舟,如同一条濒临窒息的鱼儿。
她呼吸紧促,胸口起伏不定。
手,因为心悸,而止不住地抖动。
见许简一面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尽,靳寒舟眸光不由一沉。
他抬手抚上她的脸颊,“脸怎么白成这样?真有秘密不能跟哥哥说?”
她脸很冰,好像一下子,浑身的血液被冻结了一般。
还真有秘密不能跟他说?慌成这样。
“我……”
嗓子眼好似被什么堵上了一般,许简一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许简一在任何事情上,都可以沉着冷静的面对。
可偏偏,在这件事上,她心乱如麻,心神惶然。
就在许简一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却忽然听到靳寒舟如此说道,
“你跟帝皇居的管事经理是认识的吧。”
许简一一愣。
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个。
靳寒舟低眸看着许简一,目光深谙,“我的身份是会让不少人想要攀附,可那位杨明管事,素来淡泊名利,他不会无缘无故来攀附我,所以那日他找你说话,对你恭敬,那都是因为你本身这个人,对吗?”
见靳寒舟口中的秘密指的是这个,许简一蓦地松了一口气。
她点头,“嗯。”
“帝皇居,是我开的。”
冷不防听到这么一句话的靳寒舟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靳寒舟震惊到瞳孔都在地震,“帝皇居是你开的?”
不怪靳寒舟震惊,而是这句话真的太具震撼力了。
毕竟帝皇居几年前就开了。
而几年前,许简一才多大……
她也不过才十四五岁。
“嗯。”
“画画攒了点钱,就拿来投资了这家店。”
“……”
画画攒了点钱?
什么样的画,才能让她十几岁,就在南城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中心,开了家这么大的餐饮店。
他的小姑娘还真是不简单啊。
“宝宝还是个画家?”靳寒舟问。
许简一自嘲,“过时画家罢了。”
她已经四年没有画过画了。
她的这双手,再也画不出好画了。
也弹不出让人有所共鸣的曲子。
老师他们说,她丢了初心,所以才画不出好画和弹不出有灵魂的曲子。
就连写的曲子,也不如以往有共鸣。
那个雨夜,那场车祸,带走了太多的东西。
“那也是个画家。”
靳寒舟绕到许简一的身后,抬手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
他俯脸下去,用他的脸颊蹭了蹭她的脸,感慨,“原来宝宝还是个隐形富婆,难怪一张口,就想要买哥哥的别墅。”
靳寒舟玩笑说,“宝宝,要是哪天哥哥把靳家败光了,你养哥哥?嗯?”
许简一握住靳寒舟的手,没有丝毫犹豫地说,“好。”
见许简一毫不犹豫地就点头,靳寒舟愣了愣,而后揶揄,“哥哥很烧钱的。”
“没事,我会攒钱。”
她攒钱的法子很多,她应该能养得起他的败家。
“宝宝真好。”
靳寒舟吻了吻她的嫩颈,似玩笑,又似真话地说,
“宝宝,你这样惯着哥哥,哥哥可是会恃宠而骄的。”
“嗯。”
只要他高兴,恃宠而骄就恃宠而骄吧。
谁让靳寒舟长了一张让女人想要宠坏的脸呢。
靳寒舟不满这个答案,“嗯是什么意思?”
许简一说,“你可以恃宠而骄。”
有那么一瞬间,靳寒舟感觉自己像许简一养的金丝雀。
他自己这样想着,不由乐了起来,“我怎么觉得咱们两个好像反了。”
“不过这样也还不赖。”
“哥哥喜欢。”
“以后宝宝负责攒钱养哥哥,哥哥负责给宝宝快乐,嗯?”
原本还挺好的一个话题,忽然就黄了。
许简一叹气,心说,果然是靳寒舟啊。
永远都不可能正经得过三秒。
两人的歪腻,引起不少人的抗议,出来吃个饭,还被塞狗粮,这谁受得。
单身狗池俊直接出来搞破坏,他不怕死地对靳寒舟说,“舟哥,进来打牌了,在那腻歪什么呢?”
“去吧。”
许简一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大伙们都还在,她就和靳寒舟在这搂搂抱抱,多多少少,都有点拉仇恨了。
外面到底不是温存的好地方,靳寒舟不贪恋这点时间。
只是池俊的没有眼色,多多少少都有点招人讨厌的。
所以松开许简一后,靳寒舟又给了池俊一脚。
莫名其妙挨了一脚的池俊大大的无语。
这还踹上瘾了?
“小嫂子,你真的该管管舟哥了。”
池俊揉着大腿,跟许简一抱怨。
许简一微微一笑,眼底满是娇憨与坦诚,“不好意思,我惧夫。”
心口宛如被插了一刀的池俊,“……”
不好意思,打扰了。
靳寒舟和池俊进去后,许简一也进去了。
许简一去找孟芊芊。
男人们打牌去了。
女人们则是在KTV这边唱歌。
许简一过来的时候,就听到林静萱这么对孟芊芊说了句,“珩哥是我姐姐的,你这个坏女人休想抢走他!”
孟芊芊正优雅地叠着双腿,手里拿着麦克风,准备唱歌。
忽然听到林静萱这话,孟芊芊拧了拧眉。
而后她勾唇,下巴微扬,那张明媚艳丽的脸庞满是嚣张,
“还真是不好意思,你珩哥哥现在是我丈夫,我天天睡他的床,摸他腹肌,我还——”
“贱人!”
林静萱到底还是个沉不住气的小姑娘。
她气得端起桌上的茶去泼孟芊芊。
看到林静萱这个举止的许简一眸光倏地一冷。
她抬脚,朝林静萱的手腕踢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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