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马亚国警察办案的程序是怎么样的,我只是觉得不对劲。因为我被关进去以后,就一直没人再理我,我好像完全被遗忘了一样。
无论我如何叫喊,还是没人理。而且那拘留室里就我一个人,房间没有窗户,只有顶上的大吊扇不停地转动。
晚些时候,终于来人了,但是来送饭的,是个女警。
我说我要打电话找律师,我要见我的丈夫,他叫方哲。
不知道她是没听懂我的话,还是故意装听不懂,她就只是放下饭就走了。
我自然没心情吃饭,对着那警察大叫:“我要见我丈夫,我要见律师,我是被冤枉的。”
然而无论我如何叫喊都无济于事,根本没人理我。女警锁上门后就走了,房间里又只剩下下我一个人。
我也渐渐冷静下来。明白自己再怎么闹也没有用,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个陷井。
上次我在方哲的公司被困电梯,方哲就说过,那只是个警告。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方哲的判断是正确的,那确实只是一个警告。
那次警告过后,方哲并没有按那些人的意愿办事。所以这一次就不是警告了,这一次如果方哲再不听他们的,我估计是没法从这里出去了。
想明白以后,我反而就不怕了。我既然嫁给了方哲,我当然就要和他共进退,如果别人拿我来威胁他,我希望他能坚持原来的原则,而不是因为我而改变。
这些人只要不杀我,我相信总会有能出去的一天。而且我也相信这些人不会要我的命,因为我只有活着才有价值,才能成为他们制约方哲的武器,如果我死了,那一具尸体就没什么价值了。
而且以方哲的个性,要是他们真的把我弄死了,方哲一定会疯狂报复,我相信不管是谁在要胁方哲,都只是想得到利益,而不是真的要和方哲成为死敌。
这样一想我反而安心了,我不会死,只是暂时被困,我急什么?而且急也没用,我又何必急?
于是我索性上床躺下,床很硬,但还算干净,虽然睡不着,但可以闭目养神。
时间慢慢过去,因为房间没窗户,我又没看时间的东西,加上灯一直开着,我自己也不知道是几点了。
我感觉得过了很久很久,但还是没人来管我。最后在风扇的枯燥的响声中,我昏昏睡去。
但没睡多久又醒了过来,感觉头有些晕,浑身不舒服。于是又呆坐,再又睡。
等女警再送食物来的时候,我感觉那应该是早餐了。也就是说,外面天应该已经亮了,新的一天开始了。
可我被囚的房间里,依然还是灯开着,还是只有风扇的声音,并没有任何的变化。
我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情绪,又开始慢慢变得暴躁起来。无事可做,没人说话,只有听风扇的声音,时间慢得像静止了一样,内心则变得越来越绝望。
我不断地提醒自己,一定要忍住,一定要控制好自己。因为现在自己就算是暴跳如雷,也是一点用都没有的,只能是等。
可是我又会忍不住问自己,万一方哲一直不救我,难道我就这样在这房间里老死么?还有就是,方哲到底知不知道我出了事?知不知道我被囚禁在这里?
原来的想法是,如果别人用我来威胁方哲,那我希望方哲不要因为我而改变主意。但随着时间慢慢过去,我发现我内心的想法开始改变,我希望方哲能够来救我,尽快把我从这里带出去。
所以人性终究是自私的,再无私的人到了一个特定的环境和处境,都一定会发生改变,我也一样,我不是个圣人,我只是个俗人。我不想在这里老去,我不想老死在这里!
然而方哲一直没有出现,从送餐的时间来判断,应该是已经过去了三天。
到第四天的时候,我身上发痒,浑身粘粘的不舒服,我应该要洗澡了。
洗手间里有淋浴,但我担心有摄像头拍下来。仔细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摄像头。
我这才放心下来,把衣服脱了,打开凉水冲了一下,然后找到一小块肥皂,把头发给简单洗了一下,感觉舒服多了。
女警送晚饭来的时候,我问她能不能给我带戴换的衣服过来,还有就是平时的洗漱用品能不能给我弄一些?
她还是没有说话,但第二天她送早餐的时候,给我带了一身衣服,其中有内衣和洗发水,还有沐浴露。
我对她说谢谢,她竟然破天荒地对我露出一些笑意。她其实能听懂我说的华语,只是她的上级不允许她和我交谈。
她能为我做这些,我其实已经非常的感激了。因为她要是不给我这些,我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她给我的衣服并不是囚犯穿的,是普通的家居服,我穿上好稍微还是有些大。我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在洗手间用肥皂洗了拧干,然后挂在床头,被电风扇吹一夜后就自然干了,因为本来也是很薄的衣服。
时间在枯燥而缓慢地继续流逝,我大概估算了一下,我应该是进来的第七天还是第八天,终于有人来看我了。
但这个人我不认识,他戴着太阳帽,太阳镜,外加口罩,然后是黑色衬衫。他的整张脸都被藏起来,我完全看不清他的样子。
女警给他开门后就走开了,他站在离我一米开外的样子,就那样面向我站着,他戴着墨镜,我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我能感觉他在打量我。
“你想出去吗?”他突然问我,华语发音很流利,但还是有口音,是哪个地方的口音,我不太能听得出来。
这个问题对我来说简直是废话,谁会愿意被关在这里不想出去?不想出去的恐怕是脑子有问题。
所以这是一个不需要回答就知道答案的问题,我沉默以后。我有些紧张,因为这里就我和他,我担心他会对我不利。
他要是对我怎样,那才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你想出去的话,就在这协议上签字。”他摸出了一张纸。
“什么协议?”我问他。
他走近几步,将那张纸递给了我。那是一张离婚协议,协议上是我自动和方哲解除婚姻关系,并放弃方哲的一切财产。
我和方哲是在大陆结的婚,所以我们的婚姻在这里其实是无效的。但现在有人送这份协议过来让我签字,其实是让我放弃在国内和方哲的婚姻关系。
细则我没看,我直接翻到最后,上面没有方哲的签字。也就是说,就算是我签字了,如果方哲后面不补上,也是无效的协议。
“你签字后,你就可以离开了。”他再次提醒我。
但我没有马上回应他,我在思考要不要签字。
首先我得考虑的是,这协议是谁让我签的?肯定不是方哲,他不会逼我干这样的事,如果他要这样做,他完全没有必要带我来马亚见家长。
那除了他,谁会想要我和他解除我和他在国内的婚姻关系?方家的两个女儿之一?还是其他的什么人?
“你不用想,你什么也想不出来。我还得提醒你,如果你不签字,高战也走不了,你们携带的违禁药片数量,可以让你们判二十年监禁。”口罩男说。
“你是谁?是谁要让我签这份协议?”我问。
“我不会告诉你,你只需要选择签还是不签?其实你在这样的处境,就算是你不同意,我们也有办法逼你签字。”
这倒是实话,我现在几乎被与世隔绝,他们随便使个手段,我都会受不了。所以其实我没得选择,我只能签字。
而且我对方哲有信心,只要方哲不签字,这协议就没有法律效力。
“我签。”
他没说话,把笔递给我,我在上面写上了我的名字。
他将纸收回,然后也没说什么就出去了,那个女警再次出现,将门锁上。
我问她我什么时候能走,她只是摇了摇头,并不说话。
人一但有了希望,就会开始期待,一想着我有可能要出去了,更是感觉度日如年,不,应该是度秒如年。
更晚些时候,那女警又来了,还带来两个警察,然后我被戴上了头罩,带出了那个囚房。
我感觉我被带上了车,然后好像驶入了市区,因为我听到了都市的喧嚣声。
我被放下来时,是在机场附近。然后我看到一个很高的男子向我走来,看着有些眼熟,仔细一看是高战。
他一脸的胡茬让我几乎没能认出来,他应该也是刚放出来,所以没有时间剃胡子。
但他表现很平静,“嫂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阿战,你也没事吧?”
“我没事,这是你的机票和证件,我们走吧。”高战把我东西递给我,是之前我和上的包,包里原来的物品都在。
我看了一下机票时间,是很快就要起飞的航班。
“方哲呢?”我看着高战,“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还没完全弄清楚,嫂子,你先走,这边的事我们会处理,你在珠市等我们。”高战说。
“方哲到底怎么样了?他为什么不来送我,他是不是出事了?我们在里面呆了多少天,为什么他还没有准备回珠市?”我急了。
“没事的嫂子,我只是暂时联系不上大哥,所以也没弄清楚状况,既然现在你可以回去了,就先开这里再说,不然我担心又节外生枝。”高战安慰我说。
我理解他的意思,我不是这里的长住民,如果我不及时离开,那接下来到底还会有什么麻烦等着我,真的是很难预料。
“那你和我一起回吗?”我问高战。
“不了,我要留下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嫂子你先回,这边事妥了,我会和大哥来找你。没准大哥已经在珠市了也不一定。”
我本来想说那我先留下,和你一起弄清楚情况再说,但想了想算了,我留下只会给他添麻烦,所以我还是先走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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